04 耽搁了一下
04 耽搁了一下
空调呼出来的冷气已然起不了作用,他们大汗淋漓躺在床上。陈宿西把身下沉甸甸的套子摘了,他没急着起身,就这样和她静静对望。 袁青梨伸手压了压,套子受力下瘪,过两秒又回弹。她的神情专注得像在研究什么科学实验,陈宿西看着好笑,捏着她下巴又吻了吻,袁青梨仰着脸,主动将吻加深。舌尖退开的时候,陈宿西随手把那枚套丢到床边的垃圾桶里。 掉落的唇钉被压在袁青梨腿下,她支起腿,陈宿西看到她大腿外侧烙了一个极小的印,在她莹白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他抬手,袁青梨以为他要把唇钉捡起来,哪知他直接掠过那枚小玩意儿,按着她那一边的腿,在那个红印上摩挲,接着手顺势往大腿内侧去。那里刚得到过滋补,汨汨水痕未干,湿润温暖得引人深入。陈宿西本意只是在门扉徘徊,上手后反而收不住,长指往里去。xue外的手指捻住柔软贝rou,xue内则逆着水流勾挖。 指尖湿得很快,不知餍足的小口吞纳着他的手指,让他将指根也一同埋入。 即使看不到,袁青梨也知道自己身下一片泥泞,她低低地喘息,两手并用握住他的手腕,眼神迷离而享受。陈宿西又笑了,一下又再加进两根手指。 “嗯嗯......”她无章法地吟叫起来。 “舒服?” 他在里面灵活地发起攻势,袁青梨蜷缩成一团,像要把他推开,可又把他夹得很紧。在门外的嫩rou被人使力重重一刮时,袁青梨拱着身体喘息:“......舒服。” 人是很容易臣服于身体感觉的动物,何况袁青梨一向很诚实。难以自控的时候,她用指腹轻轻挠他的手腕皮肤,哼哼唧唧个不停。 她这时候格外敏感,陈宿西甚至没费多少劲,就让她在自己手里淋漓尽致地舒爽了一回。 陈宿西撤出湿漉漉的手指,明亮顶灯照射在他们脸上,热潮退去后,他们眼里都是清醒的神智。他们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两个可以虚度光阴的准大学生,而是步伐互不相同的忙碌成年人。陈宿西看着她,开口问道:“你怎么想?” 他们每一次激烈的交合都跟酒精怂恿或其他因素无关,完全是欲望驱使,开脱不了。 袁青梨平息着呼吸,并不回避他的视线:“不谈。” 陈宿西点点头,和她达成共识。 他们在四年前已经见识过关系转变后双方的腻味,没必要重蹈覆辙。再说了,就算谈了恋爱,他们多数时候也是在床上谈的。 身份对他们来说不重要。 只是陈宿西没想到袁青梨连过夜都不想,送她回去的路上她靠着座椅闭目养神,rou眼可见的疲惫。陈宿西评价她:“瞎折腾。” 袁青梨慢悠悠睁开眼,看了眼前路,没回呛他,反而说:“前面直走。” 回老城区的路应该是右转,陈宿西偏了偏头,问她:“搬家了啊?” “租的。”她没有说太多。 这一点倒是出乎陈宿西意料。 毕竟南临的经济发展远不及一线大城市,一般毕业后选择回来发展的,多数都是住家里,何况袁青梨的抠搜性子,不像是会花钱到外面住的。 深夜的城市交通一路畅达,陈宿西把车停在她指定的公寓楼下,发现两人如今的住处仍然不算太远。下车前,袁青梨才和他解释:“家里离公司有点距离,通勤很浪费时间。” 她脸上的妆掉了大半,不难看出眼下乌青。上班还是挺折腾人的,她以前哪怕打早出晚归的寒暑假工,陈宿西也没见她这么无精打采过,甚至下班后两人还能厮混一两个回合。 和陈宿西挥了挥手当作道别,袁青梨一个人乘电梯上了楼。 袁青梨没继续和家里住,除了公司和家里的距离相隔了一个区,还因为她家那老房子连电梯都没有,偏偏她家楼层还住得高。发育期的袁青梨食量不小,却一点没长胖,多亏了每天来回两趟的爬楼梯运动。现在她是爬不动了。 房子租在离公司十五分钟公交车程的地方,空间不大,但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客厅堆了一沙发收回来没来得及整理的干净衣服,袁青梨换了套睡衣,窝在沙发另一头敲电脑,最后在客厅睡着了。空调没开,她买的折叶风扇转出呼呼的风声,格外催眠。 窗帘没拉,第二天她是被窗外猛烈的阳光刺醒的,她后知后觉到四肢的酸痛,精神倒是好了很多,因为一夜无梦。 袁青梨慢吞吞起来给自己泡了一份速食面,给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卫生,花瓶换上新的水,最后又洗了个澡才出门。今天周六,她和朋友约了在商场见面。 这位朋友是袁青梨高中时代最好的女性朋友,两人有一阵子没见了,苏融融最近风风火火来去无影,这两天去了邻市参加交流会,因此昨天的聚会也没能来。今天一回来就约了袁青梨见面,当然事出有因—— “你昨晚喝大啦?”咖啡厅里,苏融融尽量压低声音。 面前的袁青梨素面朝天,即使这样也挡不住她的面容清秀,并且因为休息得好,简直可以用红光满面来形容。成年后的袁青梨仍然不爱化妆,上班前打个底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没啊。”袁青梨抿了口拿铁,皱了皱眉,不加糖的拿铁仍然甜得齁嗓子,并且因为是商场店,价格并不便宜。袁青梨心里默默记下,之后一定不再来。 苏融融拍了拍桌子,让对面的人回过神来,她接着问:“那你疯啦?” 昨晚班级群里除了群收款以外,静悄悄了一夜,但成年人之间也就这点乐子,私下翻来覆去说了几回不好说,苏融融哪怕不在场,也早听那群人绘声绘色讲完了。 高中班里也不是没凑成过对子,只是对象太过于特殊——同窗三年,袁青梨和陈宿西一直是称兄道弟的关系,他们友谊的长久也得亏两人互相对补上眼,连好友苏融融都没想到,她和陈宿西还有过一段这样的“秘事”。荒谬中透露着合理,联想到后来两人的疏离,一切又似乎说得通了。 “......”袁青梨无从解释自己搭错了哪根筋,她无所谓成为众人八卦的中心,但面对好朋友,她难得词穷。总不能说“我就是饥渴了突然想吃回头草”吧!这些年苏融融在她身边,见识过她的放浪形骸,但这姑娘走的始终是纯爱风,十年如一日地期待着真命天子降临身边。 “所以是睡过之后才做不成朋友的?”苏融融接着问她。周围座位相隔不近,但苏融融还是把音量降到了最小。 “不是。”袁青梨没跟人提起过这件事,这时候提起来语气也没多大起伏:“谈过,分了。” 苏融融大惊,这回声音压不住了:“袁青梨!” 袁青梨及时按住暴动的好友。眼见苏融融怒火难抑,她清了清被糖精含量过高的拿铁粘住的嗓子,轻描淡写起这段“陈年往事”。 从西南回来之后,袁青梨和陈宿西在一起过一段时间。 因为性才走到一起的关系,也确实被性占据了绝大部分。除了会上床,他们和在一起前没什么不一样。后来高考出分填志愿,陈宿西考的还不如她,去了北方的二线城市,而袁青梨在本省省会。这段关系维持不到两个月,九月开学,他们就默契地结束在八月底。 他们了解对方都不是什么太本分的人,天南地北的距离,谁也不耽搁谁。 袁青梨三言两语总结完,苏融融已经呆滞了,下意识问:“那昨晚......?” 袁青梨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枚掉出来的银色唇钉,她顿了两秒,回答好友:“耽搁了一下。” “......” 苏融融不禁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