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亲妈和小棉袄 第4节
吴桂枝一抹泪，“文诏说，派出所排查出线索，确定是一高一矮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拐走的，他叫他大姐先回来，他跟他姐夫还要在市里找几天。” 周婉心带着林若进了教师办公室，同事们围住粉雕玉琢的小孩看稀罕，这孩子实在太漂亮水.嫩了，润润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摸一下，“周老师，这就是瓜瓜呀，太可爱了。” 周婉心笑道：“我们现在不叫小名了，叫若若。” 周婉心的同事们都很热情，纷纷把零食拿出来，小饼干大白兔都到了林若手里，周婉心是教英语的，带了几个班，上午有两节课，每次课间回到办公室，都能看到若若被同事们逗的笑的前俯后仰，然后同事们也笑的东倒西歪，她就像是办公室里的开心宝宝，看到她就没有烦恼了。 小孩子知道在这间办公室里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所以笑容才无忧无虑。 周婉心转身去找副校长季槐花，说想申请一间单身宿舍。 季槐花的婆家在清河村，知道周婉心家里的情况，她丈夫下海经商赚了不少钱，但也两三个月才回一趟村子，她婆婆从今年开始一直没停的催着她再生一个，这要住到学校来，她婆婆能愿意？ 学校要是批了，那不是破坏她家庭和睦嘛。 季槐花也是好心，说道：“你孩子刚找回来，正是要跟亲人多亲近，学校宿舍的环境可没有你婆家刚翻新的环境好。” 林家的事早晚会传到乡里来，何况季校长的婆家还是清河村的，周婉心把这两天的事说了： “小姑子自私没认下我孩子，我说不跟她来往，我婆婆生气，林文诏也觉得我小题大做，偏偏昨天晚上林红毓的儿子丢了，找回一个丢一个，我怕他们把气撒到若若头上，还不如搬出来住，何况林文诏两三个月才回来一趟，我想好了，他回来我就带若若回家住，他出去做生意我和若若住学校宿舍，省下每月交给我婆婆的二十块生活费，足够我跟若若吃食堂了。” 季槐花啧啧摇头叹气，“那行，今天就给你把宿舍批好，你随时能搬来住。” 周婉心刚出校长办公室，就碰到若若在门外等她，她抱起女儿笑道：“想mama啦？” 林若重重点头，然后说道：“mama，我突然想起个重要的事情，前天晚上小年哥哥捡到我的时候，我们遇到两个人贩子，一个高个一个矮个，他们说‘要报复姓顾的公安，把他儿子抓走’，然后换他们被抓起来的mama，不知道小年哥哥有没有跟他爸爸说？” “是昨天抓你们的人贩子吗？” “不是的。” 这信息太重要了，那两个人贩子是漏网之鱼，想拐顾所长的儿子呢，顾所长忙着追捕昨天的两个，肯定会忽略掉之前的漏网之鱼，太危险了。 周婉心跑去校长办公室借电话，电话簿上找了延平城西派出所的所长，坚持要找顾所长，然后在电话里将若若听到的人贩子下一步意图告诉了他。 挂了电话，周婉心松了口气，捏了下女儿小巧圆润的鼻尖，庆幸道：“你那个小年哥哥果然忘记告诉他爸爸，幸亏你记得。” 林若急道：“那mama有没有跟他爸爸说，别打他屁.股呀？” 周婉心被女儿逗笑了，“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打一顿长长记性。” 林若不想顾年哥哥挨打，她说：“mama，你能不能再给他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别打小年哥哥呀？” 周婉心不忍拒绝女儿，便又给顾所长打去电话，这次让林若自己说，林若口齿清晰，软糯糯的请求顾年的爸爸不要打他，大概是顾所长实在没工夫跟小姑娘扯皮，但小姑娘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总要奖励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放下电话林若很高兴，仰着笑脸跟mama说：“顾年爸爸答应不打他了，他mama走了不要他了，再挨爸爸打，肯定很伤心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又打个电话求人家，周婉心摸摸她的头顶，“若若真贴心。” 晚上回家婆婆依旧没回来，周婉心有点无语，若若才是亲孙女，婆婆带孩子回不来，那大姑姐还十几岁大的小叔子和小姑子，不能来个人说一声过问一下？ 接下来两天，林文诏依旧在延平市，婆婆成天守着村部的电话，有什么事他儿子会告诉她，婆婆自己不回来，也不叫个人回来说一声，周婉心更不会主动去问。 她把家里养的鸡抓了一只杀好放到瓦罐里，倒满水和调味料，把土灶的铁锅拿下来，烧了炭火后把瓦罐煨进去，用炭火慢慢把鸡rou煨烂，这样煨出来的鸡汤特别的香。 上班前煨好鸡汤，下班就能吃，等晚上周婉心和女儿吃上鸡汤面，林文诏和吴桂枝回来了。 吴桂枝憔悴了不少，看他们母子沮丧的神情，孩子还是没找到，周婉心放下碗筷问道：“你跟妈吃了吗？” 林文诏摇摇头，说道：“昨天有点急事没回来，今天下午到村口直接去大姐家了，到现在都没吃呢，妈也没吃。” 周婉心说：“还有大半罐鸡汤，给你们下碗鸡汤面吧。” 原本病恹恹的吴桂枝突然恼火道：“吃吃吃，谁像你一样没心没肺的还杀鸡炖鸡汤喝。” 林文诏急了，“妈，红毓孩子丢了不关婉心和若若的事，咱在大姐家不是说好了吗，回家不能给婉心摆脸子。” 一听这话，周婉心明白了，林文诏和大姐夫回来后去了大姐家，吴桂枝怪来怪去找不到发泄口，只怕在大姐家里说过，若若一回来林红毓的孩子就丢了，肯定怪到过若若头上，被大姑姐和林文诏劝解了才回来的。 她无语至极，碗筷一摔，“又不是我家孩子丢了，我当然吃得下，就算我不吃，我孩子也要吃，大姐是提前回来的，我可听说了，大姐每天都炖了鸡汤鱼汤骨头汤劝妈吃一口，你们吃得，我跟若若吃不得？” “婉心，妈正难过呢，你少说两句吧，孩子都吓坏了。”林文诏劝道。 周婉心甩掉林文诏伸过来的手，抱着女儿回房间把门给摔上了。 林文诏正不知道局面要怎么收拾的时候，林家大姑姐急匆匆的跑来，喜笑颜开，“快别愁了，红毓的孩子找到了，因为公安要放长线抓大鱼，今天晚上才收的网，不但抓到了漏网的人贩子，还把咱家的孩子也救回来了！” “真的？”吴桂枝跟活过来一样，“苍天啊，老天保佑，明天我就去寺里还愿。” 村支书这时候也来了林家，村支书是林家的堂叔公，早就知道林家这几天的事，几个人聊了下这天大的好消息。 村支书笑呵呵的说：“孩子找到就好，我来也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刚才市里的派出所又打电话来了，说婉心提供了重要线索，帮助破获了特大跨省拐卖案，市里要给她发奖状，让她下星期一去市里领奖呢。” 第6章 第6章 林红毓的孩子找到了，林文诏和他.妈顾不上吃饭，又去了他大姐家，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林文诏回来了，黑暗中林文诏搂上了周婉心的细腰，孩子就在mama的怀里，林文诏就这样搂着媳妇和女儿，在她耳边压低声音细说：“婉心，睡着了吗？” 周婉心醒着，但她不想理林文诏，若若找回来有四天了，连一次正经饭都没好好跟爸爸吃过，现在林红毓孩子找回来了，就有心情亲热媳妇关心孩子。 她和若若又不是家里养的宠物，不想看着他们的脸色过生活。 他们觉得雨过天晴该一家和睦了，周婉心并不想配合，很快耳边是林文诏的微鼾，周婉心把腰上的大手移开。 林文诏轻笑起来，“婉心，我就知道你没睡着，我装睡骗你的，这几天是我不好，忽略了你和若若的感受，我会补偿你的。” 周婉心推开了他，“别吵醒若若，睡吧，我明天还要带早读。” 林文昭一肚子的话想说：“今天在大姐家商量，明天我跟妈、大姐再去趟市里，你有什么想要买的，我给你带。” “没有。”周婉心说：“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林文诏听出媳妇的恼火，这几天确实委屈她了，忙道：“好好，不吵你了，对了，这几天我每天都往村部打电话问你和若若，昨天下午本来准备回来的，有事耽搁推迟了一天，我跟妈说了，她差人告诉你了吧？” 周婉心再次把他推开，“没有，一次都没有，你回来之前，你.妈连家都没回过。” 早上的早饭是吴桂枝做的，用昨晚的鸡汤下的鸡汤面，还烙了鸡蛋葱花饼，若若碗里有一只鸡腿，另一只鸡腿在她儿子碗里，吴桂枝可能是心有愧疚，主动跟周婉心说话，“我今天跟文诏和他大姐去红毓家，等我回来帮你带孩子，你就不用把孩子往学校带了。” 之前周婉心还想过让若若在家，现在她不这样想了，孩子奶奶高兴了给若若一个鸡腿，不高兴就像昨天晚上那样，当着孩子面突然骂人，昨晚上若若梦中惊厥了好几次。 看着小口啃着鸡腿的女儿，周婉心实在不想当着孩子面跟婆婆争吵，便细声说道：“若若喜欢去学校，学校的老师们都很喜欢她，她跟大孩子们也能玩到一块儿。” 吴桂枝笑呵呵的问林若，“若若，你是喜欢在家里玩，还是跟mama去学校呢，在家里奶奶可以给你做好吃的。” 林若无措的抬起头，她是想跟mama去学校，可是这样说奶奶会生气，然后就会对mama甩脸色，她不希望mama难受，不安的看着mama，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婉心堵婆婆的举动不快，催着林若，“若若，你要吃快一点哦，不然mama上班要迟到了。” 林若连忙低头把剩下的面条吃掉，连汤都喝掉了，最后打了个嗝，放下碗筷说：“mama，我吃好了。” “那走吧，mama带你去学校。”周婉心用行动告诉吴桂枝，孩子她要自己带，在学校若若自在。 周婉心推着自行车带着若若才出了院子，吴桂枝就跟儿子抱怨，“她怎么还生气呢，她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林文诏这会也有点气他.妈，“大姐早几天就回来了，这几天您一次都没有来回过家，若若又不是从小在家长大的，孩子才回来几天啊，连吃饭都要看您的脸色，您看不出来吗，孩子不是怕您，是怕她不听话，您会给她mama脸子看，您就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周婉心听到了，并不感动，过几天若有别的事需要她退让维持家庭和睦，林家的每个人又都要劝她大度。 林若坐在车前杠上有些难受的扭捏着，周婉心连忙问她怎么了，“若若，你要有不舒服一定要马上跟mama说。” 林若连忙摇头说：“mama，我只是吃撑了难受。”她饭量很小的，这几天mama装饭都会问她吃多少，她说半碗mama绝不会再添，但今天是奶奶装的，其实一个鸡腿她就吃饱了，那半碗面条和鸡汤她是硬撑下去的。“ 周婉心无奈的笑，“吃不掉就剩下啊，可以剩下给你爸爸吃。” 林若说：“以前养父母不许我剩饭，他们也不吃我跟蜜蜜姐的剩饭。”所以林若就以为在这里也不能剩饭，怕奶奶会生气，骂她浪费粮食。 这几天周婉心带着林若上下班，学校的老师、村里的邻居，都说若若养得好，说明她养父母对她不错，被拐走还能找到那么好的养父母，说是若若的运气。 可要是真好的话，若若不会不敢跟奶奶爸爸沟通，而是选择把自己吃撑到肚子痛。 周婉心说：“若若，你现在是在新环境，跟你养父母家不一样，下次遇到不想、不能做的事情，你及时说出来，并不会给mama带来麻烦，相反你不说，mama才担心，今天只是肚子疼，下次要是痛到生病，mama就得请假带你去医院，是不是更麻烦？” 林若一想确实是这样的，可开心了，“mama，你真好，我记住了。” 今天是周六，周婉心只需要上半天课，下午村部的人来家里跟她说林文诏的电话来了，一定要她去接。 林文诏在电话里让周婉心请一天假，兴高采烈的说：“婉心，你星期天来，咱们带若若在市里逛逛买衣服，星期一领奖，领了奖咱们一块儿回去。” 其实上午市里的派出所已经给学校打过电话，请她去领奖，周婉心推说要上班、带着孩子走不开，给婉拒了。 她道：“我跟他们说过不去了。” 挂了电话，周婉心骑着自行车带林若去县城买衣服，改革开放好几年，小县城有一个集市，里面全是个体户摆小摊位的，衣服一家挨着一家，周末赶集的人挺多，周婉心抱着女儿，一个个摊位逛过去，跟林若说：“你要看到喜欢的就跟mama说，mama有钱。” 林若自己挑了两套，周婉心选了两套，小孩的衣服不贵，十几块钱一套，又买了一双舒服的运动鞋，一双小皮鞋，还有一双轻便的布鞋，这都花了快一百块了。 林若怎么都不肯再买，拉着mama要回去，“mama，明年我会长个子的，这些够穿了，等明年长了个子再买吧。” “可是这些太少了呀。” 周婉心这些年每月给家里交二十块钱伙食费，一年还能存个百十来块钱，林文诏挣的钱全上交给了他.妈，周婉心自己这五六年里，也攒了五百多的存款。 她哄道：“咱们就再买一套好不好？” 林若看中了一对点着水钻的蝴蝶发卡，轻轻一碰蝴蝶的翅膀会颤动，太漂亮了，她说：“mama，衣服不买了，我们买一对发卡可以吗，我跟mama一人戴一只。” 周婉心笑，“mama大了不戴这些花花俏俏的。” 她把发卡买下来，重新给林若梳了两个高高的麻花辫，一边戴了一个蝴蝶发卡，衬的小脸更漂亮。 回到家，周婉心先把新买的衣服给洗了晾晒上，这才开始做晚饭，周末林文诏和她妈都没回来，周一周婉心依旧把林若带到学校去，中午吃食堂，傍晚下课回来，林文诏和她妈都来家了。 堂屋里大包小包的包装袋，大部分都是给林若买的衣服和玩具，这堆东西花了不少钱，林文诏献宝似的拿出来给林若看，“若若，看看喜不喜欢，都是爸爸和奶奶给你挑的。” 吴桂枝故意说给周婉心听，“看看你爸爸对你多好，花这么多钱买洋娃娃买漂亮衣服，城里的小孩都没你受宠爱，你小姑姑家的儿子，还没这么多玩具呢。” 又当着周婉心的面提林红毓，林文诏连忙打岔，拿出一本荣誉证书交给周婉心，“上午我帮你领的奖状，还有五百块钱奖金呢。” “这么多？”周婉心都不敢相信，派出所电话里也没说奖金的事。 林文诏自豪道：“这个案子大，从那几个漏网的拐子手里搜出一本账本，上面有每个妇女儿童被拐到哪儿，卖了多少钱，顺藤摸瓜，你提供的线索起大作用了，那个顾所长特意向上级申请的线索奖励，我媳妇可真厉害。” 市里发的荣誉证书以后评级有加分，周婉心把这钱和证书都接了过来。 林文诏拆了零食给若若吃，说道：“鹏城的工地上有点急事，我明天就得走，大概一个月左右就回来。” 吴桂枝刚捡了几样零食准备送去给大女儿，忙说道：“若若回来好几天了，都没好好跟爸爸亲近，要是不太急的事就推推，再陪几天孩子。” 林文诏说不行，“工程上事，有工人闹事了，我不去解决影响工程进度损失可大了，说不定这个项目还要赔钱，这可是我第一个参与的工程项目，办完我就回来。” “那你就赶紧去吧，我在家呢，肯定帮你把若若带好。”一扯到钱，吴桂枝又催着儿子尽快走。 周婉心本就打算搬到学校的宿舍去住，林文诏要出差，让若若跟奶奶单独相处，周婉心觉得若若会不开心，她给林若五毛钱，叫她去隔壁花婶子家，“若若，你去花婶子家买一斤豆腐回来，晚上mama做豆腐烧rou给你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