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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这是什么?”“伤药。”他迟疑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关心他,还给她拿来伤药。虽然此时情形难堪,但有史以来,她也算是第一个会关心他的人了。只是……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心砰砰直跳,那种害怕,失去他的恐惧比娄杰欺上身的时候更甚。燕丹见他如此,以为羞涩,粲然一笑,“见你走路不稳,定是身体受损,莫不是身上有痔?”仲雪微微一晒,是他想多了,以她的身份,她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么会接触这样龌龊的事?他道了谢,扶着墙要走,却被她抓住手臂。她扶着他,把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到自己身上,似乎要这样架着他回去。挣了一下没挣多,只能任她所为。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尚比他小一岁的孩子,力气怎会这么大?两人蹒跚着往回走,进了房她把他安置在床上,问道:“要我给你上药吗?”他脸一红,“不用。”手里紧紧握着那只小瓶,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自己伤的地方,又岂是别人能上药的?也就因为这次,他对她也没以前那么嫉恨,甚至时而觉得她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不是伪善,而是真正的对他好。也自那一日之后,他越来越黏着她,甚至每天准时到她的房里喝茶。燕丹沏的茶与别人不同,他的茶不是煮的,是用一种特殊工艺炒制的,茶味清新,无一丝苦味儿。这样的茶是他从未见过的,也没听说七国之中有谁喝过,而这样精巧的技艺竟是她亲手所创,让他倍感惊奇之余还有点淡淡的钦佩。她会的东西很多,她的心就像一个百宝囊一样,总有许多新奇的主意。就连那些佐茶的糕饼,也几天就会变幻一种新花样,让人百尝不厌。其中有一道用新鲜的花瓣制成花糕,味道很甜,是他最喜欢的。他很喜欢吃甜食,每次都会在糕饼上面撒一层厚厚的糖霜,吃起来觉得心都是甜的。有一回燕丹问他为何如此嗜甜,他说是因为日子过得太苦,不吃甜觉得活不下去。那时他并没有觉得是这个原因,只是想那么对她说,博取她的同情。或者当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想吃甜。果然燕丹听了他的话很伤感,每回再做糕饼,都会命人多撒些糖霜。但这种优待,在季徇来时就会全部终结。季徇不喜甜,喜欢吃咸的,他还喜欢煮茶,喜欢略带苦味儿的那种,而每次只要他来,燕丹准备的必然是他所喜,命厨师做他爱吃的脆软饼和苦茶,至于他,只能在一边眼睁睁看着,暗自里咬牙切齿,然后把喝茶当喝药一般咽下去。只要季徇在,他必然是被忽略的那个,他恨季徇,恨他夺走了她的目光,恨她凡事只会为他考虑,恨她满心满眼里只有他。而相反的他喜欢呆在燕丹身边,对她的喜欢越多,也越恨季徇。或者最一开始是想巴结她,想在楚国过好日子,想少受些欺负,想靠着她终有一天能重回魏国。但是慢慢的,这些企图变得成了自然,他习惯了跟着她,哪怕只是看着他,他的心都是暖的。燕丹很爱笑,会对所有人笑,那笑有很大的感染力。每一次她笑,都会把他所有的脾气笑没了。她的笑好似灵丹妙药,可治愈他一切病痛,修补他伤痕累累的身心。为了看到她每天灿烂的笑容,他使出浑身解数迎合她,她喜欢什么,他就做什么。燕丹喜欢剑,她的老师是六国最有名的宗师之一。他也便跟着学剑,四处寻访名师,不惜花掉所有的积蓄。燕丹喜欢音乐,吹得一手好萧,他也去学音乐,去跟楚国的宫廷乐师学习编钟,而为了学得技艺,甚至跪下给那乐师穿过鞋。燕丹喜欢美食,他就练得一手好厨艺,别人笑他不够爷们,他也混不在意。可即使这样,在她心里,他依然比不过季徇。那个人只是笑笑,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能轻而易举得到她的心。后来他做了魏国城阳君,把当年那个楼大夫活剥了人皮,贴在安邑城门上,让进出之人观赏。世人皆说他残暴不仁,但就算把楼杰扒皮抽筋,也不足以弥补他所受的创伤。这就像中了蛊毒一样,如影随形,无药可解,时而就会不由自主的翻出来,然后恶心的拼命呕吐,吐到胃的酸水都没了,也摆脱不了。燕丹曾说过,他就像只受伤的小兽,时而对人呲牙示威,时而又戴上一个假面,假装自己很好。但是不管他做什么,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不受侵犯,不会再次受伤。她真的很聪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看穿了他的本质,也看穿了他的心。可是他为什么看不穿,他对她用情至深呢?她才真正是他的毒,比蛊毒更甚,穷其一生也解不开的“情”毒。第三十五章一个陷坑也是家感谢you_arby的打赏。————————————青被派的地方是大梁城郊,那里有一个芙蓉简栈,是楚国的秘密联络点。晏平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急急地把他派到这儿来,只让他守着一群舞女。他根本无事可做,从早到晚只是坐着饮饮酒,欣赏一下歌舞。三春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正堂饮酒,忽见一个身穿君侯服饰的人跑进来,不由一惊。待看清是三春,更是吓得魂儿都飞了。所幸这会儿夜已深,简栈里酒客不多,他忙把她带入内室,问起出了什么事。三春抹了一把汗,开始说起在君侯府的经过。说她如何被宴平所骗,如何打了人。青听得直皱眉头,连声埋怨她太多鲁莽。她闯出这样的大祸,那个城阳君可是有名的狠角色,岂会轻易放过她?此刻也没功夫教训了,站起来给她收拾包袱,“此地不宜久留,天亮了你便出城,躲到附近山里,七日后我去寻你。”三春摸摸脸,“我这个样子,如何出城?”她长得太过显眼,离着大老远,别人最先认出的一定是她。青沉吟片刻,从药囊里掏出一个瓦瓶扔给她。他早觉得她长相招人,这些日子一直在炼制一种易容丸药,涂在脸上可以改变肌肤的颜色。三春取出一颗,依他所言用水化开,把露出的肌肤全抹了一遍,当真成了一个面色蜡黄的病弱小子。青又拿出一道假疤给他粘在左脸。这是用猪皮所制,做的极似疤痕,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狰狞可怖。对着水盆照照,三春甚是满意,这个样子就算在城阳君面前晃晃,他恐怕也认不出来了吧。心中得意,捧着脸照来照去个没完。青催她快走,可她舍不得他,抓着他的衣襟求道:“这里偏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