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
赵依瑶,也就是木桉,坚定地对自己进行鼓励,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委屈得天地色变!“听闻弘益还未曾有婚配?”“回赵老爷话,还未曾娶亲……”“哈哈,不瞒你说,老夫府上恰巧有位适龄的女子,乃是老夫的独生女……”木桉在心底快速默背了一遍台词,素手放于珠帘之上,随时准备冲出去。“莫不是……依瑶姑娘?”“正是。不知弘益意下如何?”“这……这……”木桉实在紧张,珠帘还没撩开便冲了出去,结果被垂帘的圆珠迎面兜了一脸砸得她眼晕,清脆的碰撞声叮叮当当萦绕于耳。她隐约听见晏弘益说什么“受宠若惊”,却又无法确定她听见的是否正确。眼瞧着人已经冲进了正堂,暴露在爹亲和晏弘益的眼下,她只能将心中的疑虑抛在脑后,专心声情并茂地哭嚎起她的台词。“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从小时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你知道我求了爹亲多久,他才答应让你入赘的吗?!”“我知道……”力求最真实的效果,木桉事前还滴了满目的药水。眼前一片茫茫然的微光让她瞧不清晏弘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言语之间并没有厌恶。诶诶诶,他刚刚说了什么?晏弘益小心翼翼地用衣袖为木桉拭净泪水。木桉眨巴眨巴眼睛,眼前的晏弘益俊秀挺拔温润纯良,一袭暗绣山川的黛蓝色古香云锦袍,更添无法言说地写意洒脱。他温柔地瞧着她,眼中有些许慌乱和羞意:“我都知道……”“知道什么?”“我每日一荤一素的饭菜,都是你让人备好送予我的;我能在学堂旁听,也是你托赵老爷派人帮我买通的关系;租给我大房子八年不收租的人是你;就连我做生意的本钱,也都是你放于我租住的房间门前的……”晏弘益细数多年来木桉暗地里对他的照顾,内心又是甜蜜又是酸涩,声音渐低染上了几分黯哑。木桉诧异,这怎么和话本上写的不一样,这些事她还没说,晏弘益怎么就知道了呢。“两情相悦,好一桩美事!”赵涵衍看着晏弘益泛红的眼眶,心知他对自家女儿亦是有情有义,愈发对他满意,“既然弘益应下了这门亲,来人,请媒婆来,咱们一起挑选个好日子!”木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晏弘益抿抿唇,想把溢于唇畔的笑压下去,可是凝视木桉的灼灼视线早已出卖他:“我早已派人测算过,本月二十八正是良辰吉日。”他顿了顿,用平静自然地语调继续地补充:“此日万事皆吉,宜嫁娶。”赵涵衍一愣,拍桌大笑:“你这小子觊觎我女儿多久了!好,就定在本月二十八!”木桉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晏弘益起身为木桉让出座位,扶她坐下,他就自然而然地立在她身边,腼腆地笑:“事情虽然已经定下,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足的。明日弘益想亲自登门再求一次亲,还希望岳父大人能够准许……”赵涵衍见他动作,并不是在作假,面上笑意更深:“你来说说,若是我今日没有提起这事……”“实不相瞒,弘益今日来访便是有意提亲来的……”木桉一口饮尽面前的茶水,丢下一句“晏弘益,你讨厌!”,便掩面遁走。虽然剧情出了变故,但是她是个敬业的人,该有的台词一句也不少。赵涵衍乐道:“小依瑶方才够神武,现在这是回过神来了,又害羞呢。”晏弘益垂眸看一眼两人共用过的茶盏,一时幸福地有点恍然。他何德何能,能得到依瑶姑娘的青睐。依瑶欢喜他,他何尝不是第一眼的时候,就心仪于她呢。这么些年受她的恩惠,他无以为报,只有更加努力的赚钱,待他有能力可以给她如现在一般优渥的生活,才敢重回门南镇,才敢登门拜访。犹疑着,焦虑着,颤抖着,开那提亲的口。依瑶是朵盛放在他心尖的艳色花,他的心脏感激涕零的疼。听闻晏弘益要和万家凤绘大婚的消息,赵依瑶每日以泪洗面。赵涵衍不忍心看自家女儿饱受委屈与折磨,便动用关系暗地里给晏弘益使绊子。生意伙伴接连决裂,刚刚开张的酒楼生意也一落千丈,门可罗雀,不过月余,晏弘益便负债累累。万家趁机反悔婚事,凤绘嫁给了城东的李家嫡子做第一十二房小妾。雨夜倾盆,身无分文的晏弘益,流落街头无家可归。是赵依瑶举了纸伞,捡他回家,又细心照料他直至病好。晏弘益伤寒病好之后,便答应了入赘之事。……木桉合上小册子,这才是原来的剧情嘛。------------第12章婚事婚事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木桉一袭真红嫁衣,面上盖着红巾,板板正正端坐在宽大婚床的正中央。待侍女喜娘退去,偌大的婚房里便只剩她一人。木桉尝试着站起身,可凤冠霞帔的装饰过于繁重,动不得。她饿着肚子,万分迫切有谁能来为她搭一把手。婚宴正酣,晏弘益跟着赵老爷从街道东头到西头一路敬酒,心里记挂着木桉,酒过两轮,他便开始推脱。赵老爷拍拍他的肩,笑得意味深长:“你且去吧!”两位侍女各提一盏红灯笼在前面引路,晏弘益跟着她们慢悠悠的步伐走,只觉得心里焦急。他挥退侍女,也顾不得他们了然的两三笑意,趁着繁星闪烁的夜幕和清凉的月光,熟门熟路的往结满红绸锦缎的宅院赶。入了院落,临近门前,他又蓦地顿住步子。直接推门进,还是要敲门?若是要敲门,敲几下?若是里面的人问是谁,他又该如何作答?枉他事先考虑了很多,做了许多准备,怎么偏生漏了这一点。晏弘益视线落在面前贴有大红双喜的剪纸上,又复自我宽慰,今日之后他们便是夫妻,又何必有这些拘礼。这边木桉早就等不及,见晏弘益进门,连忙唤他:“快过来帮忙!”晏弘益环顾一周,见房内只有自家新娘子一人,心里欢喜异常。顺手掩好门,又不动声色地上了门栓。“头饰……这个……”木桉指挥着,晏弘益帮她把假鬓花钿一一拆解下来。感受着木桉柔顺的长发从他指缝流淌而过,晏弘益内心也荡漾了一腔柔情蜜意,他轻声开口道:“日后,便由我来为你绾发可好?”木桉刚得了自由,正忙着往饭桌前蹦哒,不过是绾个发,她没在意便应下了。晏弘益见她头点得干脆,心里失落,自家娘子怕是并不明晓绾发的寓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