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曜容华 第1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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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卿眸间微滞,而后唇畔一抹笑意,是啊,在西秦,还能见到他…… 只是哥哥大婚,他应当也大婚了吧。 能配上他的人,一定很好。 她忽然只是很想知道,特别想知道…… 一定是男才女貌,一对璧人,世上无双。 “阿卿。”他忽然开口。 她转眸看他,眸间还有刚才莫名涌上的氤氲,他尽收眼底,但两人都佯装不察。 “还想吃酸辣粉吗?”他忽然问起。 “想。”她轻声。 “走吧。” 街尾的老板娘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俩,“世子和四小姐许久没来了。” “府中事忙。”他言简意赅,但不敷衍。 陈修远对万州城的百姓都友善,万州城的百姓也是真心待他,虽然会开他玩笑,说打趣的话,但她永远记得,他同这里的人像邻里一样。 她也是…… “两份微微微微辣。”老板娘记得。 陈修远更正,“加麻加辣加酸。” 嗯?老板娘以为听错。 陈修远笑道,“去做吧。” 老板娘愣愣应好。 “冠之哥哥,你要吃这么辣吗?”涟卿看他。 他笑道,“陪我这么多次,这次我陪你。” 她愣住。 忽然知晓,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酸辣粉端上来,涟卿是下意识就觉得很想吃,她太想念这个味道了;而陈修远这里,皱了皱眉头,还是吃了一口,呛到,又吃了一口。 “冠之哥哥。”她轻声。 他笑着看她,感悟道,“不会吃辣,会错过很多吧!” 涟卿没说话。 他咳嗽两声,然后端起一侧的茶水,他教养一贯很好,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牛饮,是真的辣到了。 老板娘吓坏了,赶紧上前,“世子!要没事吧,不要酸梅汤!” 他脱口而出,“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欢喝酸的。” 涟卿看他。 他似是忽然也想起什么,抬眸看她。 四目相视,两人都愣住,而后,他低头重新又尝了一口,没有再说旁的。 她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捂不住的心慌…… 因为来吃冰糖葫芦和酸辣粉,所以让陈壁先将红焖羊rou送回去给厨房,老爷子大热天忽然要吃羊rou,厨房也措手不及。 “小尾巴,隔两日去云山吧,上次不是说,想去云山看日出?”他看她。 她羽睫轻轻眨了眨,温声道,“好啊!” “去看日出,是不是晚上也要在?”她问起,“那爷爷会不会担心?” 他淡声道,“你同我一处,他不担心。” 涟卿刚要开口说什么,陈修远转眸看向前方。 前方好似有一骑快马扬鞭朝着这处而来,连周遭许多摊贩都冲撞了。 万州城是属敬平王府管辖,没人敢在路上这样公然大肆冲撞,至少涟卿在万州城的这两三月,从未见到过…… 骏马疾驰而来,陈修远下意识伸手让她到身后。 但等对方离近,陈修远眉头拢紧。 陈壁? 陈壁神色慌张,连马蹄都未听闻,就跃身下马,脸色都是白的,“世子,老爷子昏倒了,让人叫大夫了,但一直都没醒……” 陈壁说完,整个人都还沉浸在慌张中。 涟卿僵住。 再转眸,只见陈修远早就双目通红,跃身上马,朝敬平王府打马而去。 爷爷,他…… 涟卿指尖攥紧,眼底浮起碎莹。 * “世子,老爷子年事高了,身上都是早前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在京中的时候就旧疾复发过一次,能撑到眼下,是因为老爷子记挂世子……” 涟卿到屋外的时候,正好听到屏风后,刘子君同陈修远说到这句。 “世子,大夫刚才来看过了,世子尽早给宫中书信,请天子来见老爷子最后一面吧。” 涟卿伸手捂住唇间,屏风后,是她从未听过的陈修远黯沉的声音,“让陈壁送信,让陈翎来万州一趟。” “是。”刘子君拱手。 去到屏风前,正好见到涟卿,遂又拱手,“四小姐。” “子君大人……”涟卿轻声。 目光落在床榻前的那道身影上,好似心底深处,有什么在一点点,一点点得融化,接不住地融化…… 第100章 陪伴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陈修远没有转头。她的脚步声他很熟悉,一听就知晓是她。 涟卿在他身后驻足,没有再上前。 她想,无论他眼下什么模样,他没转头看她,应当都不想她看见…… 方才在屏风后,她原本是想离开的。 但子君大人正好出来,唤了一声“四小姐”,她知道再躲开并无意义。 涟卿上前,但也点到为止,特意在他身后驻足,轻声道,“冠之哥哥,我来看看爷爷。” 他如果让她上前,她就上前;他如果不想,就会让他自己静静,这样她也好借故离开。 良久,陈修远才出声,“嗯。” 涟卿从他身前经过,没有在他跟前停留,径直去了床头处,见爷爷安静躺在床榻上。 分明,早些时候还好好的。 说要吃红焖羊rou…… 上次在礼记吃的红焖羊rou,她记得爷爷的所有喜好。 加什么不加什么,还有临时起意在粘料里加了香醋,然后说回味无穷,只是感叹,都记不住了,下次吃不到这种味道了,她还想着告诉他,她都记得…… 但眼下,她和冠之哥哥不过就是出去片刻。 从黄昏到入夜,怎么就忽然这样了…… 涟卿眸间微滞,想起爷爷平日里对她的照顾,又忽然觉得世事无常,参杂了说不清的情绪在其中。 “冠之哥哥,爷爷他会……”她试图安慰,他沉声道,“刘叔同我说过了,老爷子在京中时就旧疾复发,病倒过,但一直让人瞒着我,他回万州,是想同我一处。” 涟卿诧异。 “刘叔给我看过太医的书信了……”陈修远眼眶再次猩红,“我能陪他的时间不多了。” 涟卿掌心攥紧。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明知道会有这一天,却在煎熬和焦灼中,盼着这一天尽可能迟得到来。 但没有办法。 也毫无办法。 “我没有办法,阿卿。”他声音沙哑而干涸,就似一个困在荒漠戈壁里,明知道没有水源,还在南辕北辙的人。 “我没有办法……”他双手掐入掌心。 涟卿噤声。 …… 接下来十余日,涟卿一直陪着他,守在老爷子身旁。 万州的大夫每日都会来老爷子这里会诊,但老爷子年事高了,又一身旧伤,无论来多少大夫,说得大抵都同太医说得相仿…… 整个敬平王府,乃至整个燕韩,都因为敬平王的病倒陷入沉寂和暗潮涌动中。 每日,数不清的谋士,家臣频繁出入敬平王府内。 陈修远每日除了守在老爷子跟前之外,大都时间都在见这些谋士,家臣。 虽然老爷子病倒之前,府中之事就已经交待的清清楚楚,但真正到这一日,府中每个人心中都是不安的。 敬平王府是燕韩皇室的屏障,敬平王辅佐了天子的祖父,先帝,天子,是三代君主身后的底气。 如今敬平王弥留,整个燕韩国中很难不为之震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