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国度（3）开端

    2020年11月23日

    第三章·开端

    「宰相大人，要去通知宾客观礼吗？」两名女中的一名走上前来。

    「宾客？不用了，你们就是宾客。」宰相淡淡地说到，说罢，没等两名女仆

    反应过来，宰相手中就出现了炫目的紫光。看到这些的莉娅眼中满是不甘。紫光

    熄灭，两名女仆眼神完全呆滞了，西里斯惊恐的捂住了嘴。

    「现在是加冕礼的预演，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宰相说到。「你们不记得你

    们今天见过公主这事，这之后正要去迎接她。等我说礼毕的时候，你们就会

    脱离现在这种状态，无视眼前看到的任何东西，去找公主。现在你们可以坐下了。」

    两名女仆缓缓地坐下，神情还是呆然而木讷。

    「老师，这到底是。」

    「西里斯，不，西里尔。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宰相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

    「这也许是我给你讲过的最复杂故事，不过这不是外面的故事，而恰恰

    是这里的故事。这里，是先王洛尔的议事大厅。」

    「父亲的……？」

    带着追忆的眼神，宰相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和先王的相遇是如此的特别，以至于到今天我还历历在目啊。」

    「那时的我，还是一个魔法学校的普通学生，先王则是王子。来学校参观的

    时候，发现了埋头苦干而被人讥笑的我。」

    「魔法学院的气氛是如此的浮躁，认真做事的人被埋没了，只有一些厚颜无

    耻的小丑博取名声和财富。没人在乎我的研究，他们嘲笑我，算计我，拿我研究

    的羊皮纸做擦马桶的破布。只有先王发现了，他对着那些讥笑我的老师和前辈说，

    看看这个年轻人吧，这个被你们奚落挖苦的年轻人，他几乎和我一样大，却在做

    着了不起的事。接着他转向我，说，你是一个心中有荣耀的人，正是这样，你才

    能不顾周遭作出一番大事业，真希望我们王族的后代能像你一样。」宰相说着，

    眼中竟然流露出崇拜和敬仰，好像那个从天而降拯救他的男人又出现了。

    「接着他把我拉到一边说，嘿，听着，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的。一个像你一

    样荣耀的人应当有配得上荣耀的身手，而不是被孱弱的rou体束缚，让那些苍蝇在

    你身边嗡嗡乱飞。」

    「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学剑吧。不知道为什么，此前对rou体锻炼毫无兴趣的我

    居然无法拒绝这个人。」

    「皇宫里满是最好的剑术老师，可是洛尔太忙了，此后反倒是教我多一些。

    即便我的底子很差，但长此以往也渐渐的变强了。在学校，再也没人敢欺负受到

    王子赏识的我，何况，那些苍蝇加起来也打不过我。另一面，王上年迈，国家的

    主要工作都交给了洛尔，洛尔常常来询问我对国事的看法，我们对国家兴亡抱着

    极大的责任感。那真是一段美妙的时光啊。」

    「正是在那个时候，洛尔遇见了你的母亲。」

    「那是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下午，王上领兵扫荡大荒原，搜捕大战争中残存

    的灵族。一切都是如此的平常，直到我们探测到了一个灵族的防卫伪装。」

    「真实世界往往没有童话里的戏剧性，你的母亲只是一名普通的灵族特尔，

    没有地位，家人可能也死了个精光。可她长得真美，美到我和洛尔都无法移开我

    们的视线。大多数灵族克尔金姥爷被发现时都会束手待毙甚至承诺赎金，可是她，

    一个普通的特尔，却反抗了你的父亲，而且是不惜一切的反抗。洛尔的老毛病又

    犯了，他称赞你母亲，蕾莎，是个荣耀的女人，并决定俘虏她。之后……你的父

    亲在返程的路上同她相谈甚欢。而回到城中，王上就驭天了。」

    「那时的洛尔遇到了人生中的一次大变故，他的父亲故去，他成了新的王。

    即便他如此的有自信，也颇有经验，可终究是打击太大，一时没有振作起来。直

    到你母亲找到了他，那一夜他们相爱了，然后我就知道她会成为王后，即便她是

    个灵族，还是个特尔。」

    「我反复劝说洛尔不要迎娶你母亲，可他还是这么做了，秘密地。但是问题

    立刻就爆发了出来，洛尔需要一个孩子，可是人族和灵族怎么能生出孩子呢？于

    是洛尔就开始安排我调查一些禁忌的魔法，试图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他先将一个叫卢克的贵族儿童收为养子，为我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我找到了解决的方法，那时的我以为我又为洛尔办成了一件大事，可实际

    上我是给他做好了棺材。」

    「愚蠢的贝鲁特，那条肮脏的狗，我这么信任他，他却是一条帝国的狗。」

    「他一接到素材收集的任务就告诉了皇帝，皇帝的炼金术士们开始疯狂收

    集

    资料检索……结果是显然的。」

    「皇帝公开表示王国已经秘密有了王后，是个灵族还是个低贱的特尔。而人

    人称羡的洛尔国王不满足于此，甚至要用禁术创造一只混血大军。」

    「你的父亲还想隐藏蕾莎，谁知道根本藏不住，在舆论的压力下只得承认。

    而更糟糕的是，你的母亲已经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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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并不知道禁术是否成功，而且大多数人也不相信禁术的存在，所以当

    你降生的时候，我宣称你来自于一个平凡的贵族女人。」

    「帝国立刻找到了新的对应方法，他威胁你父亲，要么交出蕾莎，要么退位，

    让只有几天大的你即位，而他必须被流放到大荒原的尽头。舆论站在了皇帝这一

    边，一边是你的母亲，一边是国民。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在你父亲和我讨论对策的时候，你母亲自杀了，那个伪装被发现还拼命抵

    抗的女人自杀了。」

    「帝国皇帝失去了口实，也只好作罢，可这却对你父亲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他终日酗酒，几次生命垂危。」

    「我去见他，我说你不能再喝了，你还有国家要治理啊，还有你的儿子啊。

    他说他辜负了蕾莎。」

    宰相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我不知道那时候怎么回事，但是我立刻对他说，你确实辜负了蕾莎。你明

    明可以独断地否认一切指控，并且向帝国威胁开战，国内的舆论我尽可用肮脏的

    手段来处理，老国王又有遗泽，蕾莎本来不必死。」

    「他像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我，他说那样我就抛弃了荣耀，抛弃了王族应有

    的荣耀，这么做和那些蝇营狗苟有什么区别呢？」

    「我朝他大吼说你的荣耀害死了蕾莎，如果你继续酗酒那荣耀是不是还要害

    死你，害死西里尔，害死卢克，害死王国？」

    「他命令我住嘴，我们越吵越凶，最后，洛尔提出要和我决斗。」

    「他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荣耀的荒谬，但又不愿意承认，那么唯一的解决方法，

    就是求死。」

    「西里尔，我杀了你的父亲。」

    「他临死前让我用荣耀和王国之剑发誓，保护你和卢克不被杀害。」

    「他被伪造成死于一场打猎事故。杀了洛尔的我十分空虚，开始大量的研究

    禁术来试图扭转这场悲剧。可在研究当中有几本上古的黑魔法书吸引了我的注意

    力。的结果是，我终于发现了我和洛尔错在哪。」

    「我们所追求的荣誉，不过是太过顺利而自发的感觉高人一等。人不是因为

    荣誉这种空虚的东西存在的，人是因为欲望存在的。」

    「欲望完成了人。」

    「洛尔为了荣耀，放弃了自己对蕾莎的爱欲，和对皇帝的杀欲，对人世的求

    生欲，到头来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他真是一个十足的大傻瓜。」

    「我立刻发现我一直以来都在朝错误的方向努力，于是我准备先满足我的杀

    欲。作为王国最后的防线，我私自潜入皇帝的城堡，冒着被发现和被揭穿的风险，

    杀了皇室每一个人。我自己也几乎被杀。然后我趁着帝国混乱派卢克直接击溃了

    帝国军，将帝国彻底打垮，新的皇帝卑微地向我求和。就这样，我越是跟随欲望

    去行动，就越是感到快乐和满足。其后我镇压了各个新占领地区的叛乱，百姓都

    说我这个宰相摄政在用威权治国，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对治国毫无兴趣，只是在

    跟随欲望做着自己想做的事罢了。」

    「而我平生最大的欲望，就是证明洛尔是多么愚蠢，而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那

    个蠢蛋的临终让我发的誓来讥讽他。」

    「我要让卢克和西里尔都活的好好的，但是和他临终前的想象完全相反，只

    有这样，我才真正的羞辱了洛尔羞辱了整个王族还有他们的狗屁荣耀。」

    「我立刻着手宣称你是一个女孩儿，本来没几个人知道你，剩下的都被我处

    理掉了。卢克很快发现了一切不对劲，他知道他有个弟弟而不是meimei。所以他来

    到了我的实验室同我对质，可没想到我的控心术已经成熟了，我立刻制服了他，

    并对外宣称卢克王子叛国。事急从权，我粗暴的改变了他的常识，让他认为对他

    身体的改造都是为了给洛尔报仇，然后我给他服用了大量的雌化药，摧毁了他的

    意志。最后在记忆部分，我只下了几个暗示封锁了大部分，然后安排他，你的哥

    哥，给你当女仆长。」

    「我考虑过对你也这么做，可那就太无趣了，你，洛尔唯一的亲生骨血，几

    百年来唯一一个人灵混血，必须在我面前承认欲望，并遵从欲望。为此，除了把

    你作为

    女性养大，我只动了些小手脚，让你保持清醒的头脑，是我的目的。」宰

    相平静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