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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 废土(增补版)其一

    2020年7月4日其一·沦落新生——佐伯爱子爱子骤然感到一阵寒冷,等她抱着胸口取暖时,她才渐渐发现自己刚从梦中惊醒的事实。

    阴暗狭小的环境让她感到不适与违和。

    四周皆是漆黑的石墙,唯一的光亮在封住这房间的铁栅栏门外,那忽隐忽现的烛光飘忽不停,好像随时会熄灭;而她几点入睡、现在又是何时,爱子都一概不知。

    她想着: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该在这里。

    但是她该在哪里?她说不出,不过却坚定地认为自己不该在这里。

    是啊,她怎么会成为这囚牢中的可怜女人呢?

    她枕在硬梆梆的草枕上,琢磨了一会儿,好像摸到了记忆中的关键,却又差那么一点。

    身处险境的姑娘越想就越发烦躁,烦躁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恼着囚牢里的环境,她试图拽起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点,这时她才记起,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被子。

    连被子都没有!

    深陷监牢的女人心里嘶吼着,但她马上又想到她的待遇已经不错了。就是这样简陋的监狱,还是她所在的城市重建得比较好才配有的——监狱在这个世界是政权的奢侈品,大部分乡下的小聚落根本不会有监狱,应该说他们的文明程度让居于其中的人类根本理解不到监狱的作用,那些野蛮人甚至等不到特定时候公开处刑……不,处刑也许还算一种解脱,像爱子这种正当年的漂亮姑娘,下场恐怕只会更加凄惨。

    在这一系列联想过后,爱子也终于找回了记忆——她是被自己的未婚夫连累,才沦落至此。

    爱子想到那被士兵又打又踹压到地上的未婚夫,寒气逼人的石头牢房就变得更加冰冷了。她两条长腿互相磨蹭着,虽然她渴求着温暖,但她的黑色丝袜已经有些开线,显得破破烂烂,细腻的肌肤露出了大片,双腿的摩擦取暖也只能是望梅止渴。

    昏暗的小房间里,这个年轻女人在床上辗转着,她开始恨自己的衣服,恨这个逐渐恢复从前文明的城市,恨这个城市的工厂为什么能制造短裙,恨这个城市已经发展到需要她这种从事教师行业的人,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在废墟里挣扎的拾荒人、为什么不是个在被辐射过的土壤上祈求丰收的农民……那样,起码她不会穿着套装让自己活受罪,甚至,甚至都不会有机会被投入这个该死的地方。

    “吱呀——”

    一声刺耳的开门声后,囚房的远处传来了脚步和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只是回声,断断续续,爱子依然辨识出了不少。

    “……您总是任性……她可是……是是,老爷说了随您,可……唔,干嘛!”

    【听声音是个女人,也许毕竟大,也许和自己差不多,嗓音稍微有些低沉沙哑,显得有些强势、中气十足,许是城里的士兵吧。】但那女人说了【老爷】,没准也可能是哪里的佣兵。至于最后的发生了什么,女人的声音一下就没了,爱子就不知道了。那女人没了声音,可脚步声还在靠近——鞋底和砖石撞击,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爱子可以感觉到有两个人,而且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他们是来找她的,毕竟在这个监狱里她根本没听到过别的生物的声音。

    果不其然,脚步声在她的牢房外停住了,先是钥匙转动的声音,再是锁被解开,接着是门。

    “起来!”

    讲话的是刚才的女人,爱子也顾不得尊严,顺从地半坐起来,望着那个从光明处走来却满脸阴影的女人。

    她发现她认识女人,来的是【城堡】里的侍卫,每年开大会时,都会在独裁者的护卫里看到她。

    爱子不想记得她都难,黑田公的保镖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可以说个个都在关东地区有名有姓,让强盗和神教们都闻风丧胆,而这个某一年突然出现的女军官也就自然地成为了城里百姓的话题。

    “你?”

    爱子疑问道。不过她又想到了在枪声中倒下的未婚夫,想到那个为了理想而死的人,这个身着独裁者军队军官制服的女人出现在此,就不那么奇怪了。

    “让你说话了吗?!你这个叛徒——”

    女人很气愤,她的气愤就像她的短发般干净利落,说着,巴掌就要扇向爱子。

    爱子闭上眼,不想也不屑辩解什么,已经准备默默承受,但那个女人后面的一个人夹住了她的肩膀,把她锁住了。

    看到那坚实的臂膀应该一个男人,男人比女人高一点,他的脸贴着黑田家的侍卫,试着安抚她,可那暧昧的姿势和女人有些发红的脸,让人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

    “哼——”

    独裁者的走狗最终放弃了对爱子的殴打,挣脱了身后的男人,和他换了位置,安静地利于其身后。

    爱子奇怪地盯着自己的来客,显然,男人太过年轻,说是男孩都不为过,虽然在这世道,多年轻的男人都能拿着枪胡作非为,但显然新江户城不是那种蛮荒之地,数万人的人口决定了她的运行已经逐渐趋向国家机器。

    而且这个男孩也太过温和,虽然光线不佳,但爱子也能发现他的表情放松,这在战后满目疮痍的世界是很奇怪的事,这个世界绝不会宽容烂好人,没有力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去利他?

    可男孩并不像那些穷困潦倒的宗教疯子,他身材高大,强壮又匀称的身体在这个世道也是不可思议且奢侈的,这需要成长过程中绝对足够的营养摄入。

    男孩眼睛乱转着,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点个灯啊,成田小姐。”

    原来他还没适应房间的黑暗。

    爱子觉得男孩的声音有点耳热,可脑袋里又找不到对得上的人物。

    “没提灯。”

    站在后面的短发女军官好像生着什么气,丢了个手电在床头的小桌上就不再多说了。

    “啧,真是……嘛,那么就借着这点亮儿,让我好好看看你吧——佐伯老师。”

    “什么……唉?”

    爱子惊讶地叫出了声。当手电打开的一瞬间,她更清楚地看到了男孩的清爽五官和得体贵气的战前服装,也是那一瞬间,她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

    “不记得我了吗?真的让人伤心啊……不过老师已经很让人伤心了。”

    “黑田同学?”

    男孩和城市的统治者有着一样的姓氏,这当然不是巧合,男孩是被年轻人们称为独裁者的人的独孙——黑田长孝。

    “就这么怀疑吗?老师明明两年前还在教我。”

    “是……啊。”

    爱子在脑袋里搜索着男孩的记忆,她当然记得长孝,但她不觉得那个男孩会到访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还在这种有失体面的情况下见自己这个罪人,毕竟,那是一个内向聪明从不惹麻烦的男孩。

    爱子对长孝的印象确实很好,和班上大部分学生不同,他是个干净整洁的孩子,说话也得体;作为统治者的孙子,他难得的与其他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一样,对于知识匮乏没见过世面的同学有着体谅,也从不嘲笑他们。

    【那样温和的好孩子,为什么回来见我?】爱子不由得期待对方顾及师生情谊前来搭救了。

    可事实是残酷的,爱子并没有那种女主角的待遇。

    “老师,听说你还鼓励过你的未婚夫,为理想而战?”

    男孩的声音并比当年低沉多少,可腔调带着戏谑,那是爱子从没见过的他,好像猎人戏耍猎物,好像要击溃她的心理防线的审讯者。

    “……”

    爱子咬着干涩的嘴唇,颤抖又畏缩地盯着男孩,她一方面确实心里确实对自己遭受的不公,一方面又为身为老师却反对他的家人甚至可能损害到他的利益而羞愧,总是话到了嘴边,又给咽回去,她心乱如麻,身体又不适,眼角甚至冒着水花。

    看到这样的女人,男孩反而觉得有点无趣,“关了两天,老师还好吗?”

    【怎么可能好啊?!】爱子想这么喊出来,但是她根本没有立场,因为从事实讲,还有男孩的立场讲,自己身处此地并没有问题,她的未婚夫毕竟是刺杀男孩的祖父未遂……但爱子心底又有种委屈,她是支持过未婚夫反独裁的追求,但作为正常人,怎么可能鼓励他去杀人呢?长孝是爱子的学生,爱子觉得他也理所当然能明白自己身为老师的品行,他又怎么能如此用言语欺辱自己……但到了最后,深陷牢狱的女人也只矫情地妥协了。

    “冷。”

    即便是示弱,她还是保持着为人师长最后的尊严。

    “嗯——的确,这里比不上战前电影里那些监狱,是不是……”他的冷笑话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男孩摸着头发尬尴地笑了笑,“来,披上吧,佐伯老师。”

    他脱下了他的外套,搭在了爱子的身上,然后还把套在衬衫外的毛背心脱下,盖到了爱子的腿上。明明只有十八岁,却让爱子这个二十六岁的女人,感到了被关爱的感觉。

    “谢谢。”

    爱子拉着大衣的衣襟,裹着仅穿着薄衬衫的丰盈娇躯,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安心。可男孩的下一句话,就又把她拽到了谷地。

    “老师……你可能会被处死的。”

    “什……什么?”

    爱子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但就这么两个字也耗费了她全身力气。违逆了实际统治着新江户的黑田家会有什么结果,她早应该知道,可笑的是真到了这一刻、这个有个人告诉你你要死了的时候,自诩坚强智慧的新女性,还是感到了如若跌入深渊的无助、绝望。

    “老师——”

    略显稚嫩的恶魔之声又在爱子身边响起了,男孩已经坐到了狭窄的硬木板床上,“你的腿那么抖……”

    爱子心里一惊,一种羞辱的心情油然而生,她竟然让自己的学生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

    “我没——”

    男孩打断了她,“是不是失禁了?”

    “什……什么?!我……我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这也没什么可光彩的吧!”

    “总……总之。我早就知道了!从俊夫在咖啡馆被压出去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也别这里装好人,我曾经还以为黑田同学你是个——”

    男孩打断了爱子,“那么,也就是说,老师您支持曾是您未婚夫的人的政见和行为了?”

    “当然!”

    爱子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殊途终归都是个死,还不如痛骂这些虚伪的小人,“这座城市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自由民主!当街杀人!和关西的野蛮部落有什么区别!要不是有你们尤其是你爷爷那些当权者,城市贫民和周边农民的生活早就好了!”

    爱子自觉没有生路,也就毫不掩饰自己对学生家族的恶意。

    男孩认真地听完了爱子的抱怨,坐在一旁的他紧锁着眉头,然后用审视地目光看着爱子。

    “真是天真啊,老师。”“天真……?”

    爱子皱着鼻子不屑地哼着,“你去问问有多少人不是这么想的?”“有很多——其实也只有老师这种有闲心家里又有钱的人才这么想吧?不过是不满足于自己的地位,说得冠冕堂皇的……”

    “才不是!”

    不过男孩并没有再给爱子辩解的机会。

    “是老师的未婚夫先要暗杀我爷爷的吧?”

    “我不知……我不——”

    “你敢说自己不知道吗?老师!”

    男孩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你敢说他和琦玉、上田的奴隶贩子没有联系?

    要不然他哪里来的电浆狙击枪,哪里来的大笔资金雇佣地痞流氓?哼,没想到老师居然喜欢那种男人。”

    “我……我——你说的有什么证据!”

    爱子犹豫了几秒,然后就坚信对面是在骗自己,只是她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骗自己。

    “证据?成田小姐。”

    男孩伸出手,向旁边站岗的女军官索要什么,但女军官没有丝毫动摇,根本不理会男孩。

    “唉?成田小姐?”

    “什么?少爷。”

    短发女军官一脸骄傲,尤其瞥向爱子的眼神充满蔑视。

    “东西呢?照片?”

    “哦……不过那是机密,为什么要给——给这个臭娘们儿看。”

    爱子听到了【臭娘们儿】时,就感觉十分火大,反正都是个死,对方要处死自己,有一万个理由,干嘛不壮烈地迎接死亡——总之,爱子觉得不受这个女兵娘们的气了。

    “请问这位成田小姐,你有没有家教?!”

    “哈?”

    “问你父母交没交过你礼节?!”

    “你——”

    “你什么!以前还觉得你作为女人当了黑田家的近卫有什么了不起,我可是知道了,你不就是胆子大,敢出卖色相吗?”

    爱子恶狠狠地瞅着女军官的巨乳和翘臀,她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身材极好,健美挺拔,而且脸也是颇有点艳丽,更带着一些英武果断的气质。

    “有点姿色就靠上了黑田家的少爷,哼,还在这里狐假虎威,别给江户的女性丢脸了!”

    “你——你——”

    爱子说一句,那个女军官的脸色就更难看一点,浓密的拱眉皱成一团,指着爱子,气得手臂颤抖痉挛着,甚至口不择言。“我——我和少爷那是我自愿的,和我的军衔有什么关系!我杀第一只异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爱子长大了嘴看向了扶着额头的男孩,“原来……呵呵呵!真是看错黑田同学了!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还不都是一个样!还有你,你这个娘们儿还不就是因为有身好皮囊,多点没用的脂肪,才能在这里骂我,你说,你读了几年书?!”

    “你……你诈我!你——”

    “自己笨,还要怪别人?!不愧是出卖rou体——唔。”

    是男孩的大手攥住了爱子的下巴和吐沫横飞的嘴,“不许——不许再说成田小姐一个字,不许!明白了吗?!”

    男孩的声音冷峻,气息带着冲进碰到女囚老师的脸颊上,完全没有了以前文质彬彬的样子。

    “少爷——”

    男孩放开了爱子,女军官好像也为主子的护短感动着没再sao扰爱子,一脸感激依恋的申请。

    可爱子莫名就是气不顺,按理说她应该认清自己的地位,不应该那么看着男孩和女军官;她心底可能是嫉妒那个女军官还有着男人庇护吧,毕竟自己的未婚夫已经死了。

    “给她看,纯。”

    男孩站了起来,拍了拍女军官的后背。女军官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从制服的内兜里拿出了一摞照片,拍到了爱子的身上,“拿着手电,自己看。”

    爱子本来是迟疑的,可拿着手电,照清了照片的内容,她就相信了男孩的话。爱子感到天崩地裂。

    如果说之前爱子只是怨恨未婚夫的能力不够让自己落到了这等田地,此时她已经开始有点恨那个男人了。

    照片里有他和附近军火头子的会面,和臭名昭著的大奴隶商人的会面——该死,他怎么会和丧尽天良的奴隶贩子苟合,江户城里都取缔了奴隶交易;最后,她甚至看到了一张未婚夫被奴隶贩子宴请还抱着裸露女奴的照片。

    爱子看了又看,从第一张看到最后一张,然后又从最后一张看到第一张。她没有哭,没有笑,没有疯癫,只是看着,让旁边的男孩和女军官都感到了一丝不适。

    “老师——”

    “嗯——”

    “你明白了吧,他该死的。”

    “也许。”

    爱子低着头,“你们都该死。”

    “什么?”

    “什么?还不是你们这些人,要不是你爷爷他独揽大权,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俊夫他怎么会选择和这帮人一起——”

    “他要叛变!你懂吗!”男孩喊道,“他要的不是什么狗屁自由,给他根本不在乎的人民的死活,他和他的那些所谓的同志一样,他们只是想要权力!”

    “哈?那有什么不对!江户里面有多少人能决定自己的工作,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又有多少人吃得饱吃得好饭!战前可不是这样的!”

    “战前已经多少年前的事了!爷爷都不太记得了!你们这些人还自己催眠自己!你们见过江户外的世界吗?!明明被保护着才有了江户人的骄傲,连我的父母都……”

    男孩突然顿住了,有些神伤又有些无奈,最后趾高气昂地看向爱子,“老师,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谢谢!我也以为你也是个有良知的人!”

    “历史就是无情对无脑的胜利!你……你这个蠢女人知道你那狗屁未婚夫要成功了,这城市要死多少人,这城市要变成强盗和奴隶贩子的乐园——”

    “蠢……蠢女人?!”

    爱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被男孩这么称呼……可是她又发现很奇怪,为什么自己要对他还抱有期望,自己被他冷漠对待不是很正常的吗?

    “少爷,少爷——”

    这次改成女军官劝阻男孩了。

    “哼——”

    爱子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两人,好像他们就像在演戏一样,她反正不愿意怀疑自己的未婚夫,即使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虽然照片不能说明什么,但就算爱子再蠢也明白俊夫不是她想象中的纯良人士了。可这男孩代表的人就善良吗?她不这么认为。

    “好了好了……我没事。”男孩推开了女军官的手,但还是撅着嘴喘着气显得不太高兴。

    爱子觉得很正常,毕竟对方是小孩子,自己说了他家人坏话,就觉得自己是敌人了——可她有转过头来想,自己不也是一样的。不过到了这时候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自尊、理想、期待、美好的回忆,都要成为泡影——上天就是喜欢作弄世人,就在爱子已经放弃的时候,男孩却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老师,你其实可以不死的。”

    爱子软下去的身体猛地一颤,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正坐在了床上,“什么?!”

    男孩轻蔑地看着身前的恩师,“你是佐伯教授的孙女是不是?曾经教授在世时,把他的经济学理论倾囊相授,这是你父母说的。”

    祖父是很喜欢爱子,爱子承认,但是倾囊相授,祖父已经死了十年了,如果说十年前的自己把祖父的知识全部继承了下来,她自己都不相信,想必是父母说的好话,但这也是她唯一救命稻草。

    “只要你为我们这些你看不上的人工作……准确说当我的家庭教师,就可以免死——”

    果然如此,爱子深呼吸舒了口气,坐姿也变成了内八字,丰满修长的美腿紧绷的肌rou也放松了下来。

    “本该如此。”

    男孩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更加野蛮的笑容。

    “唉?”

    爱子提心吊胆,连这一声疑问都有一种惊慌失措的小兔子的感觉。

    说实话,她开始后悔起刚才和男孩针锋相对的行为了。

    “但是我看老师是存心知情瞒报,而且对现在统治者的意见很大,甚至支持武装起义——成田小姐,是不是?”

    “很明显,是的。”

    女军官憋着嘴毫不犹豫地做出了伪证。

    “是……不……是又怎么样。”

    爱子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不该承认之前的立场,她怨恨对面的两个狗男女,可更恨自己,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相信自己的学生呢?

    “老师,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什——什么?”

    “死……”

    爱子的身体紧绷,鼻息急促,害怕着死的她更期待着另一个选择。

    “或者,当我的奴隶。”

    男孩很轻巧地说出了那个低贱的词汇。

    “什……么?奴隶?!你知道——”

    “你全家都要承担责任的。毕竟我看你是知道的。”

    “你……有没有王法!凭什么——”

    “我看老师才是没有王法,不知道你的知识学到哪去了,阴谋发动战争,可是反人类的罪行,你敢说认同了那个狗屁未婚夫的你的家人,没一个人是知道的?你是真的·蠢·吗?”

    男孩说着【蠢】字,嘲讽着曾经美丽的女教师,显然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快感。

    “……”

    事实上,爱子的确不敢那么说,她的家庭绝说不上毫无根基,也说不上是黑田家一派的,连和那个未婚夫认识,就是通过叔父介绍的相亲。为什么家人没有反对,为什么父母没有提醒自己那个未婚夫的野心。爱子不敢往下想了。

    “我不能当你的奴隶。”

    “嗯……当然,我也不是要老师你漂亮的身体烙下了什么难看的印记。凭老师的学问应该知道的吧,这只是个人身依附关系,而且要我保你,你和我是什么关系?要是说你是我的老师,说不通吧?”

    “所以说,我是你的女人,就可以了?”

    爱子的腿变得更软了,看着那个男孩雄性气息十足的下巴张合,那比未婚夫要高大强壮得多的身躯,明明根本不想与他发生什么关系,却又不禁想到自己未来成为他女奴的可能。

    “女奴!老师。”

    爱子冷着脸色,努力掩饰自己的羞耻,义正言辞地斥责道:“你难道要侵犯我,是不是你在学校的时候就天天想着我干我?!真恶心!”

    “……”

    男孩的表情凝固了,他绝不会想到爱子会说出如此粗鄙的语言,“您——您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要强jian我,蹂躏我,艹我!我给你讲课的时候把我压到桌子上弄我!”

    “你……你……”

    爱子还是一脸鄙夷地看着男孩,好像看到肮脏的东西一样。同时,不知道为何,她两腿开始摩擦,夹着男孩的温暖的毛背心不停乱动着,面料沙沙作响。

    “有本事你就来啊,反正老娘不是死就是给你玩了!”

    男孩显然没想到女人的洒脱,不想输了气势马上说道:“你……你以为我不敢吗?!”

    “哼——臭处男,女人都……啊!”

    男孩一下把自己曾经的女老师压倒了床上,叫上女军官固住爱子的双臂,并把她身上披着的衣服扔开。

    “你……你要干……干嘛?”

    爱子美丽的丝袜腿颤抖着,都不用男孩分开老师那诱人美丽的长腿,就自己缓缓敞开,男孩性感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亲到了她过膝丝袜的上面露出的白嫩大腿……“么~根本就湿了啊,老师……是刚才失禁了吗?还是其实你喜欢这个调调?”

    爱子红着脸,心脏就像第一次自慰前的紧张一样鼓动着,也不知道是想放弃自甘堕落,还是想把这些天一切的不满,世界观的崩坏发泄出去,那双从来没有卖弄风sao的美脚也搭在自己学生的上臂鼓起的肌rou上磨蹭着,甚至岔开了修长美丽的脚趾,想让丝袜里脚掌上的酸味汗味都全都倒给男孩。

    “哼~——呼……呼,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会干我吧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是不是天天只会想着干老师,你以前那么认真听我的课,才不是对我教的课还是什么狗屁文学感兴趣吧?是不是一直想要勾搭上我?”

    男孩被女老师开放的态度和直率的言论问住了。

    “我……”

    气势弱下去有些迷茫的男孩让爱子羞红了脸,突然发现之前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不知廉耻的话,什么“就想着干自己”,不说用词错么粗俗,能说出这种话的自己是多么自恋;不过男孩之后的态度莫名让爱子心情稍微好了点,“就算是又怎么样?!想欺负老师的多了去了,不知道被我挡回去了多少。”

    “你……你蓄谋已久!”

    “老师才不是,老叫上我去答疑,明明就是利用我!……唉?”

    男孩因为手上的汤汁愣住了,是的,爱子真的流出了yin水,而且大流特流,散发著潮气的大腿内侧和翘起绷紧的脚趾,还有试图挣脱女军官固定的手臂抓紧床单、咬着嘴唇呜呜叫的模样,都显示她可能经历了个高潮。

    “啧,真他妈sao。”

    女军官小声的嘟囔让爱子感到无地自容,却在几秒之后就放弃一般松弛了大腿肌rou。

    【反正都被看光了,反正都要当黑田同学的rou便器了,那就不能输给身后这个女人。】爱子居然瞬间转换心态,而且似乎因为原始的争夺配偶的本性让她没有思考就产生了一种对抗心里。

    男孩握着女老师的后膝盖窝,用更加赤裸yin色的目光打量着独自高潮的授业恩师;而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脸色潮红地张开了小嘴张张合合,眼神软弱可欺地看着身上的男人,她开始能味道男人身上雄性的rou味,被女官放开的双手攥着不怎么干净的床单,一直不安分的美足吸引着男孩的目光,时不时缠着男孩手臂、用丝袜美脚划过他的衣衫。

    “少爷,放心,监狱这个区域现在没人。”

    女军官关上了牢房的铁栅栏门,用身体挡住了外面的光亮,让屋里的两名男女有了更放心的环境。短发女军官英武的面容有些扭曲,双手贴背,缩着腹部提着臀部,被裤子崩得紧紧的丰满大腿明显僵硬着,她不甘又带有愤恨地说道:“少爷……干死她这个sao货。”

    爱子知道女人那种情形代表什么,那个女人也发情了,明明醋坛子打翻却没办法阻止,也只有寄期望于可怜的待被少年临幸的女囚感受不到性爱的快感或者身体被男人玩坏。

    【我才不会让她如尝所愿。】“呵呵~——”

    爱子有点放荡地瞥向那女人,两只手轻柔地环过男孩的脖子,把他拉了下来,娇媚柔软缺少温暖的身体和高大的男孩磨蹭着,她的小嘴被雄性的大嘴按压揉搓,虽然她开始还说着“别,脏,难闻~”,但口腔和舌头不久就被男孩像蟒蛇一样灵活有力的舌头攻陷。

    他们耳厮鬓摩,他发出粗壮的低吼,她娇俏yin荡地叫着“黑田”“主人”“少爷”“坏蛋色狼”。

    爱子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她甚至开始怀疑其人生理想,每天都想着回到战前和平稳定的社会,到了需要现身牺牲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面对死亡;甚至到后来发现所谓的变革根本就是野心家的游戏——但是谁管那些呢,面前的男孩年轻帅气,足够强壮,修养十足,是个金龟婿,按理说爱子应该软硬兼施,有技巧地渐渐深入,可现在的前女教师女奴只有疯狂的情欲,想要把一切燃尽在疯狂的亲热里。

    他们脱了的衬衣,男孩粗暴地撕掉了曾经老师的短裙,女教师干脆地扯下了曾经学生的长裤,她甚至把自己的胸罩扔到了那个只能看戏的女军官的眼前,唯留着那双她早就知道男孩会爱不释手的已经残破不堪的丝袜。

    默认已经成为男孩女奴的女教师爱子,白嫩的手像她曾经最看不起的婊子一样搭着红润的下嘴唇,优美细长的丝袜美足在男孩粗壮有力布满腿毛的大腿上揉着,时不时勾着那被性感洗脚内裤憋在里面的大东西,她又紧张又心安,还有一股莫名地热烈。

    那天,男孩尝遍她成m字摆开的丝腿,握着她还在不断翘起收缩的双脚,用宽厚结实的胸膛蹭着女老师的rutou,咬着她的好看的下巴,听着自暴自弃又充满情欲的女奴气喘低吟地道着“快……快~”,坚定送腰夹臀地一捅,轻易就夺走了爱子甚至没有献给未婚夫的东西,男孩松了口气,他轻轻抚摸着老师的面庞,把她的眼镜摘去,亲吻她紧锁的眉头、冒汗的鼻尖;血微微地渗着流淌着,爱子也松了口气,她是他的了,她不用死了,她也放弃了理想,双腿突然恢复了气力夹住了她身上这个江户城的小主人,这个为了得到她摧毁她意志与信仰的男孩。

    “长孝同学,真的长大了呢~”

    胯下美人被夺走贞cao的瞬间露出了欣慰、伤心和贤惠的神情,刹那间,那凄美哀怨的就消失了,还没让男孩看够,她就用自己的长腿夹着年轻的男人,往她的跨部撞去,挑衅地呻吟着,看着那个撇着嘴望风的女军官,已经开始感到愉悦的爱子开始迎合起情欲,或者说发泄心中的郁闷。

    不久,她感到自己和男孩完全贴合,完全匹配,他的雄性体征完全超越了她对男人的认识,给她饥渴的荷尔蒙绽放的理由,她呼着热气,感觉身体心灵还有大脑,一切都是那么炽热,男孩看着脏兮兮又潮湿的床铺,心疼地把爱子抱了起来,那突然的力量感和被掌握被征服的感觉让爱子“哦~哦~唔~”地叫着,一边裹着粗壮的棒子,让那个坏东西在她因酥麻瘙痒而收缩的蜜xue驰骋抽送、让巨大的guitou时不时顶上平躺不好顶住的花心,让——“啊!不行,别!”

    “呼,呼哧。”

    男人继续垦着跟着,汗流浃背丝毫不停息,因为女人的动作表情根本不是在反抗,反而像是一种邀请。

    “……唔,那里……那里……别……要……死了!”

    “sao……sao货!sao逼!”

    “是!是!……求你……唔……求您,求求爷们儿了……哦,用力!”

    不多时之前还纯洁的姑娘能被比他还年轻的雄性弄成这种涕泗横流、sao水【噗嗤】【噗嗤】地像漏水的水管一样喷在男人腹部大腿的样子,只有一个可能:她被男孩玩弄了g点。

    准确说那是一块区域,被roubang快速地戳捅,被guitou的头在侧壁rou芽或轻柔或用力地按压,让那yin乱rou腔璧上的褶皱弹跳摆动。

    guntang的女老师想着自己这个小仙女被江户太子抱着,被自己的年轻帅气学生的抱着,被自己未婚夫的敌人抱着,被掌握自己命运的主人抱着,想着自己的yin乱想着自己的可怜,翘起的双脚扣到了男孩的后腰,嘴巴贴着男孩的耳朵下颚胡乱滑动,丰满的臀rou紧紧缩着,扭着蛮腰做着最后的挣扎,yin叫道:“我……我这个……sao货、主人的sao货,主人的jingye……便器,yin乱的老师……shuangma?让你爽不爽……小坏蛋~……变态!……唔,鬼畜的犯罪者……欺负……欺负我爽不爽?”

    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能感到因为自己的yin言浪语,耳侧他的气息更乱了,手臂腰部的力量更大了,自己和他的汗液更是不要钱地挥洒着混合著,男人快速地挺动着腰发出啪啪啪的rou响和水声,但是他没有顺应疯狂的女囚的意思继续言语羞辱,而是尽量温柔地对爱子说道:“老师……真漂亮。”

    “噫!”

    裹着香蕉的皮套瞬间绷紧疯狂颤抖、蠕动,花心的堤坝溃散的同时,女人的心灵防线也溃于蚁xue。

    她想起了曾经男孩上课时憧憬地看着自己的眼神,想起来了每次过节接受学生祝贺时总拖在后面看着她微笑的男孩。

    她胡乱亲著男孩有着零散坚硬胡茬的下巴,好像要把男孩的精髓全部吸光榨干一样,她回忆不起来总是吹嘘自己交际圈大谈理想攻击现在江户政府的未婚夫是否夸奖过自己,但就算爱情里的甜言蜜语也全都不及男孩情到深处笨拙的赞美。

    不知道何时,她瘫软的rou体像蒸鱼一样被翻了过去,如同雌兽一样伏在床上撅起下身,脚趾摆动抓着已经略有撕裂的床单,肆意扭动着被击打的臀部;又不知何时,她被他从后面举起,被他抬着美腿,挺着雄壮的胯部撞击她的翘臀;又是未几,他叫着【老师】,她叫着【黑田同学】,她被压倒墙上,rufang,臀部,小腰,都不停地被摩擦,被侵犯——她觉得自己的rutou挺立紧绷得像柱形奶糖,自己的声音就像夜晚被年轻雄性逮住叫春的母猫。过了很久,床上的男孩小心翼翼充满温柔地摸着她白皙泛红的娇躯,又时不时忍不住抹一把她的蛮腰长腿,而他怀中的爱子已经表情满足地睡着了。

    瘫坐在门口的女军官不仅脸上淌着嫉妒的泪光,下面也渗着委屈的泪,潮了因为在地上摆动被弄脏的军装长裤。

    —————————————————-“唔——”

    刺眼的阳光让爱子不得不做出点什么,她赤裸着下了舒适的大床,把那该死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爱子从脚底把昨天乱扔的套裙捡了起来,叹了口气,她又在【城堡】荒唐了一夜。

    【我简直就像长孝的暖床女仆一样,几乎每天都——唔!】一个散发著热气的躯体抱住了这个赤裸的女人,男孩强硬地把自己现任家庭教师兼女奴按回了床上,他吻着披头散发却依然不掩艳色的年长美人,抚着她的额头,用鼻子嗅着她湿润的皮肤。

    爱子无力地推着男孩,她已经习惯了,他们就是这种关系了,应该说意外地简单——他渴求她,而她的rou体和心灵需要依靠这位黑田家的少爷,他们就那么顺理成章地有了持续的rou体关系。

    白天教课,晚上也用身体作为教材学习……【反正也没什么坏处?】爱子是这么觉得的。

    她稍稍用敞开嫩白大腿内侧蹭了蹭,明显就能感到男孩早晨的远超常人的充血,让爱子都觉得不可思议地是她觉得男孩很可爱像抚慰他的愤怒,而且就那么一瞬间她就考虑了很多姿势和引诱他的yin语。

    【我已经完全习惯这个城堡了吗——】她对自己有点哀其不争,可她又能做什么呢?而且【城堡】里的生活不像爱子想象的腐败,而是比想象得更加奢华惊人,作为其中的一员还是被人服侍的爱子完全没有抱怨的理由。她比曾经要富裕得多,不仅衣食无忧,甜品饮品都能随便获得,而需要做的只是每天给这个小子上上课,而且除了晚上的课程让爱子会产生美妙的劳累,普通的课程他学得飞快,男孩极其聪明,【应该说,不愧是黑田公的孙子吧】;除了这些生活的必需品之外,她还有着单独的一个大房间,电脑、终端、格式文具耗材,有着观赏不过来的图书、音像,她之前自己买不起甚至买不到的香水、衣服也是数不过来,男孩还送给过她那些让人羞耻到极点的内衣——【真是寡廉鲜耻!】其实完全没有反抗就穿上还运用得当的爱子完全没有立场说别人就是了。

    除此之外,爱子精神上也很充实,男孩天天和她腻在一起,远比之前和所谓的未婚夫约会要亲密得多,有时候还会单纯地亲吻拥抱……爱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因为每周一次的约会答应那个死去未婚夫的求婚,爱子对男孩苦诉衷肠,可男孩很讨厌这个话题,每次一说起来他就会想饿狼一样管教她这个不懂事的女仆。

    “你是我的。”

    男孩说的是那么坚定。

    更有甚者的是,自己觉得最为屈辱的决定,自暴自弃的决定,居然让她在家中朋友间的地位剧增:平时看不起自己一支的叔父和在自己被关时和撇清关系的亲戚,居然时不时就找来城堡百般殷勤讨好;偶尔与朋友出去时,出身比自己好甚至曾经趾高气扬、和自己故意对着干的同学都变得小心恭敬,嫉妒气愤的味道毫不掩饰地弥漫在空气中。

    说实话,男孩对自己的放心让爱子都觉得要说说他。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也没必要逃跑了,谁也不会觉得自己逃跑,毕竟连那个成田都不会住在【城堡】,身为黑田少主唯一的女奴,某些角度也被有心人猜测臆想,隐隐被人当做“少奶奶”对待。

    爱子觉得这就是命运吧。

    “哼~反正我是你的女奴,随便你怎么弄。”

    爱子撅着满月般的桃形丰臀,迎接着男孩在她脊背上的啃咬,就在要结合嵌套的前一刻,房间的们被用力推开了。

    “少爷!老爷遇袭了!”

    不过看到眼前的光景,女军官成田小姐后面也咽了回去,急匆匆地窜了进来,并一把把爱子推开,“滚开!你,你个不要脸的婊子!”

    虽然被弄疼了胳膊,但爱子满脸不屑。

    “哼,胸大无脑就只有rou体的大妞!”

    女军官气得脸色发红,“少爷,这种戏剧里面恶劣小三一样的sao货有什么好的!”

    “你还不是——”

    男孩抓过床单挡着不雅的裆部,尬尴地提议,“我们还是去救爷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