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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梦说

    

与梦说



    我和爱人不得相见,但是好像在梦里,每天的梦里,我和爱人都会相见。我知道我很爱他,但是我见不到他,不能与他说,所以,与梦说。

    我的爱人,次日清晨我醒来,会细细回想我和他的昨夜的一切。每个清晨,每个昨夜。

    我记得昨夜。我们在露台的栏杆上,是一个小镇上的二层小楼。小镇叫露水河镇,吉林一个很静谧的地方。梦里却是一个清晨。浓雾四起,松针的味道就在潮湿中氤氲开来。白山黑水,我们在白山脚下圣洁的地方,交换着呼吸。我本来也不曾设想。但是欲望的兽它遁在白雾里,扑向我。是我拉着他走向露台。和他在雾中觅风景。是假意的,那样的天气里,除了几声呼唤的朝鲜语,什么都消失不见。

    我不做声响,好想也就这样遁在雾里,去作弄他。但是我总归有形。我本来环在他腰上却又游移到他衣服下摆的手,还有我逐渐急促的呼吸。我故意地踮起脚尖,将呼吸尽数吐在他脖颈,又把手向上提了一个跨度。

    我向山神祷告,我知道我此时目的不纯,玷污神灵的洁净。但是祈求天地可以让我永远这样环着他好不好。

    耳边的呼喊声散了,我神游,手却不神游。在他上身揉揉搓搓。

    他抓住我做恶的手,转过身来轻轻询问。

    神明,你知不知道我多爱他的声音。但是我现在不想听哦。

    我只想吻他。大雾天,潮湿的不只是天气。

    我堵住他的嘴,清晨刚刚刷过牙,玫瑰盐味道,是我的牙膏。我们的口腔应该是同一个味道,现在。

    吻越来越深,脑海中他的酒窝也越来越深,深得我的思绪都被尽数吸去。

    我是极不爱运动的,所以不过一会儿,我就喘了起来,腿也发了软。他却开始不依不饶。我的爱人,他的手并不修长,却有力度得很。他扣住我在他身上游览的手,抓着我的手腕,带着我坐下,让我坐到他身上。他身下的地毯,应该是有一些年头了吧,就是解压视频里面,最废水的哪一种。他也不嫌脏,和我面对面坐着,像是要帮我解压。

    我觉得我有些重,这样下去他的腿会麻。我想起身,又被他按住。他的手逐渐往上往上,我却觉得羞赧起来,只得用手缠住他的颈子,将头埋到他前身,鸵鸟行为,埋得深些,再深些。我听见他黠笑道:“轻些,要喘不上气了。”可我的脸,现在必定红的通透。

    我在心里暗骂“可恶,可恶”每次都被控得死死的。

    我感到凉了—我的上衣被掀起来。怨这雾天,那么凉却呼吸那么困难。

    他不肯放过,即使是这样呼吸迟滞的我。

    我的耳朵应当热得厉害,要不然怎会感到他的唇舌有些温凉。他的手可恶死了,在我小腹的rou上挑衅似的捏了一把。听见我嗔怪的啧声,他反到欢声笑起来。什么讨厌他做什么。我又听见他说怕我凉,但是我脑子乱糟糟的,一直在播放王菲的那句:“忘掉天地,仿佛也想不起自己。”

    已经在屋子里,东边亮的很早,现在不过六点,他去洗手。

    我看着他把卫衣从身上褪下来,准确来说是扯下来,铺到桌面上,恍惚之间,我已经在上面。我就像一下子吃了三颗仁和可立克那样晕晕沉沉,受他摆布。甚至我撑在桌子上的手都在打颤。

    昏沉之间,我看向他的酒窝,我的大脑发出指令,说你应该用嘴巴去尝尝,它是什么味道。高中政治哲学册里说——人脑是意识产生的物质器官。这是本能的反应,我的嘴只能照做。他的嘴角抿着,那一侧的漩涡格外深,我的嘴唇覆上去,我感到他有一点点错愕。

    一定是白山的神灵束缚了我,不然我怎会像现在这样轻柔浅尝。

    他并不满足于脸颊,他的额角缓缓抵上我的,停止了我的动作,转而换他来探寻我。一切又朝着地毯上那时的情形发展。

    他的手绕到我肩后,1,2,3,4——我的搭扣开了。

    他停下来看着我,我喜欢这样的眼神,炙热的,意图明显的。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了。我抹下T恤,抹下肩带,上身赤裸的,呈现在他面前。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他的头低下来,鼻尖凉凉的,触在我前胸。胡茬又扎得我痒的不行。

    我记得他说过,他醋我构思笔下的那些主角“作画”。所以现在他也要开始作画。

    几乎是很快地,他的舌就裹挟了我胸前一点进去,置在嘴里咂摸。什么感受,就好像下身是烟火,而从前胸引了一条导线。他把火点燃,很快就烧至下腹,将要绽放开来,难耐得很。我想转移这火,想把手顺着他后背的脊柱线推移,但我知道我把手拿开,我就会软得瘫在桌面上。

    好在他把持住我,我便在他身上摩挲。

    我知道我的溃败,身下的卫衣也必定遭殃了。神明好似放过我,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我抬起腿,用脚去勾他的裤边,能勾下来一点是一点。我的脚尖向左偏一寸,我就感觉到了,那里传来的温度,我已经开始想,它会怎样埋进我的身躯,传递他的热度。

    许州官放火,也许百姓点灯。我的脚尖在他大腿内侧打转。听见低喘声就那样逸出来。他开始着急,把我放倒在桌面上。嘴唇不断向下游戏,到我下腹啃咬。他知道我怕痒,他是故意的,故意引我用手推他,顺势再衔我的手指。

    他在褪我的裤子了,这样他会发现那些痕迹,那些情动的痕迹。我羞于想,把手臂移到眼睛上。耳朵敏感,我听到他的卫裤落地。

    我的手臂被移开,我得看着他的脸,看着那双眼睛如何湿润,看着他感受到我的湿润时,滚动的喉结。说真的,他的手指在我身体里,有些凉。好想知道,被我裹住的那根手指,现在是什么感受。

    推进推进,一寸一寸,找到那一点,就那一秒,我咬住下唇。他噙着笑,酒窝好深。手上好像是涂着精油按摩一样,抵着那一点,为我治病。

    就要看不清了,眼底的湿气。

    他的手指抽了出去,他在我前胸咬了一下,又回归我和嘴唇。在我和他身上,共有两处融合,他用唇舌的相触感知我由他的进入,而发出的颤抖与叹喘。

    忘记白山,忘记神灵,忘记天地,记住他记住他在我身体里,记住他因我而动。他的分身和他的手一样好记性,寻着那一点,碾,撞。我知道他的腿根也一定因我而湿润,我紧紧拥着他,只盼他再用力,再用力。

    我控制不住我的收缩,那是植根于荒诞快乐的反应,是我最最爱的欢乐。我混沌一片,潮湿一片。我听见他在我耳畔叫我的名字,每唤一下,就在我唇上落下一个吻。我在他他抬头的瞬间,看着他情欲所致挑起的眉,我最爱的抬头纹。我伸手,喘着去摸他的胡茬。我感觉到他的加速,我由弓身向上坐起,吻他的下巴,蹭他的胡茬。随着我坐起,我知道我下身的收紧,他昂起头,拧着眉,一声闷哼。汗珠就那样滴下来。滴到我们严丝合缝的胸膛,我挤压到变形的胸脯上,我红痕点点的乳上,与其他渗出来的汗珠交融。消失不见。

    我们额头抵着额头,喘息,一言不发。我们在彼此的眼睛里胶着着。

    万洁之地,密林,时见鹿。我们,白日宣yin。哦不,在圣人们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闻鸡起舞,一天之计的清晨。祈求天地,这样的罪恶与荒诞,再许给我们,让我们去承受。或许不止清晨,我也不知期限。

    我在夜晚梦见的清晨。我醒来又回想了很久。

    这里不是露水河镇,清晨六点好像黑夜。

    我的爱人,今夜的梦里会有雪,雪中难行,务必珍重小心,请撑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