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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真的调戏了化神!

    1.

    我强作镇定地关闭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增加的相似推荐功能,也不敢去看旁边的季今楼。

    作孽啊!

    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我怎么看到个美人就想拍呢!

    季今楼不吭声,冷嗖嗖的眼神几乎要把我活剁了。

    很显然,季今楼的留影照被我放在了【一次性小美人】的相册中,其中还有丰富的取对方元阳的记录,都不是什么正经照片。

    我越看越心惊,最后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手一摊:“没错!我就是变态!”

    季今楼危险地眯起眼,咬牙切齿,提起剑怒道:“删了!”

    “哈!!”

    “不可能!!”

    我梗住脖子,一脸狰狞地往剑上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用剑抵着他。

    我一边挺脖子一边嚷:“我劝你识相点!平时少得罪我,不然我就把你裸照发四方通识里,让大家都知道你被我cao了!”

    话音一落,掷地有声。

    水波在乌龟壳里荡来荡去,水声回响,一时间我以为我听见了自己脑子里的声音。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笑。

    就是那种低沉而短促的,类似于反派或者病娇人物戏弄且疯癫的笑声,一听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你你你,你别发疯啊!”

    季今楼半旋手腕,剑锋避开了我的脖颈,用剑身上细长凸起的剑脊紧贴我脖上的肌肤,刺骨的冰凉。

    剑锋和我脖子也就那几毫米的空隙,他半转着收了剑,吹毛立断的剑锋轻飘飘地斩断了我几根青丝。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的神情。

    在我偃旗息鼓之际,风流洒沓的星眸剑眉硬生生笼罩出几分阴郁,他笑盈盈地轻声道:“发啊。”

    我害怕地一抖。

    季今楼又笑,语气甚至堪称温柔:“你去发啊。”

    “让别人都知道你cao过我,夺了我的元阳,再与我的师兄纠缠。”

    他冷淡地用言语排列出事实,眼神阴翳却含笑,徐徐道。

    “告诉所有人,你让一对师兄弟都成了你的东西,由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去啊。”

    2.

    我怂了。

    我怕了。

    我生怕他要搞什么红眼病什么浑身笼罩着黑暗的气息然后眼妆一黑瞳孔一红眉心浮起一道魔纹再桀桀桀桀地变成黑雾消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白露你欺人太甚!”

    我赶紧搓手手:“干什么干什么,一点气话都说不得嘛我?”

    季今楼微笑。

    我立刻抱住他肩膀拍拍,他身形一僵,阴森冷笑变成了怒目圆瞪,就在他爆发边缘,我尬笑两声捶捶他:“来来来,方位都知道了嘛,你继续划水,我们赶紧的,哈哈哈。”

    3.

    我们一路上保持相敬如宾,连带着后面回归队列的几位小伙伴莫名沉默,面面相觑。

    我没咋关注她们,自己蹲下来扒拉玉简。

    【康康美人】相册中都是我随便拍的日常,基本一半都是我和张含水的合影我拍张含水我拍小姐妹,剩下一些就是拍的扶贺和平时遇到的合欢宗的美人。

    里面还有一张我捧扶贺脸的,他低着眼眸笑弯弯,瞧着又媚又乖。

    看下日期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了,难怪我不记得。

    我赶紧给把这张留影放前面去点,方便下次发扶贺犯贱,让他铭记一下以前对我的关心和体贴。

    真是衣不如新人不故!

    【随便存存】就是灵网冲浪时找到的好东西了,包括但不限于萌萌灵兽和瑟瑟老婆。

    4.

    然后我就看到了我的锁屏与壁纸。

    虽然这么多年我的审美略有变化,但是这位襄云道君还是百年如一日的长在我的心巴上。

    啊这睫毛!啊这瞳色!这唇!啊这历经风霜又含笑温柔宛如天山雪莲一般的神情!

    然后我盯着盯着莫名其妙觉得有点不对劲,头皮发麻,灵台有种混沌不明的遮掩感。

    仿佛一把无形的锉刀在悄无声息地磨去我认知的延展,令我无法深入地去思考和回忆。

    这个感觉太细微了,甚至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发觉,而好巧不巧的,我修炼的功法是《无相》,心法又是《合欢》。

    合欢遣气,无相识神。

    金丹神识外放之后才可正式步入无相,第一重便是“见山为山,见水为水”。

    我双指并拢压住眉心,合欢诀可以很好地调和我的三灵气,使其平和地笼罩灵台防止等会儿伤到自己,神识于此同时凝成利刃,朝那无形的屏障狠狠刺去!

    下一秒,我头晕眼花,脸部冰凉,脑中一片空白。

    5.

    等我睁开眼睛,是在一间矮小昏暗的农户中。四周是砖石叠成的乌房,窗口很小很高,只能容纳一个遥远月亮的轮廓。

    整个屋内简直家徒四壁,一桌一床而已。我躺在床上,谢天谢地不知道有谁给我盖了被子,怎么还就冻死我了呢……

    总之,其他人盘腿围在桌子旁讨论什么,季今楼则坐在我的脚边。

    在我睁眼看他那一刻,他就转过头,居高临下地望我一眼,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他眼睛居然有点偏金色的光。

    季今楼手臂交叉着抱臂,冷不丁道:“醒了就把毯子还我。”

    我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众人纷纷看过来,一双双眼睛里都有各自灵气属性颜色的偏光——这群人里只有娄续没有眼神光——为什么灵根都这么好——原来堕魔会变成红眼病是有理论依据的吗!

    突然,翠兰小声:“好刺眼……”

    一红一绿的异瞳吗?

    菜菜感慨:“又绿又红对半分……”

    我:“……”

    是的,我水灵根相较而言弱很多,所以没蓝色很正常。

    是的,我金丹修为灵力很足,光亮也很正常。

    但是!对半分的红绿色!我无法想象,狠狠闭眼调整了一下小周天,免得自己看起来很像红绿灯。

    6.

    “真人方才为何会突然昏迷?”

    我先缓了一会儿,神识攻击过后脑瓜子真的嗡嗡作响,思绪乱飘,看到人能联想到我还没修仙那会儿被指示着“翠果打烂她的嘴”。

    季今楼道:“急什么。”

    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骨节修长匀称:“猜猜我是本人还是妖鬼假扮?”

    我盯着他的手:“是这样的,我的功法专门克这个。”

    “……啧。”

    7.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简单讲述了一下我为什么昏迷,然而她们非但没有就此揭过,居然还刨根问底。

    我实在不敢跟她们说我似乎好像确实调戏了一位化神道君的事情,怕影响她们发挥,稍微含糊地说不要紧。

    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要怎么出去。

    已知,我们现在困在乌石堆砌的房子内,墙壁光滑凹凸,带有石头的质感。同时,只有一个极小的口子露出月光,照在中心的石桌上。

    我和季今楼坐在石床上听她们讨论,解不了迷题,我和他还是可以强行破开秘境的。

    我传音入耳,对季今楼说:“你知道我刚刚遇到的人是谁吗?”

    季今楼没看我:“谁?”

    我兴致勃勃:“你猜一下!”

    “……你爱说不说。我认识?”

    我双手合十,用憧憬且虔诚的方式狠狠点头,表情夸张,两眼放光:

    “襄云道君!”

    季今楼八风不动。

    他正对着桌面,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是静止的。良久,眼珠斜睨来一眼,黑沉、怜悯。

    我遭受了一百吨的心灵暴击。

    8.

    翠兰拿出了一直放在怀里的罗盘。

    罗盘反面中心凹陷,她试探着将其放在桌面上,将其推向月光照在桌面处的光斑。

    光斑照在罗盘上,仿佛受到了什么遮挡。

    先是一个边缘——再照出了一半——无光处空无,有光处清晰,照出了一尊巴掌大小的雕像。

    祂悬浮在罗盘上,于月光中黑白分明。

    雕像仿佛只有黑白两色,光影尖锐,模样却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手持柳条,盘腿坐在一只巨龟上。

    众人屏息敛声。

    我皱眉望去。

    先是听见一声轻微的石料破碎之声,再耳膜一震——

    震耳欲聋的一声尖叫后,那巨龟的壳窸窸窣窣抖落下粉尘,露出了一个窟窿。

    黑白之中,唯有这骷髅显现出熟悉的灰紫色,蠕动着rou膜。

    众人皆神经紧绷,那声尖叫使得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周遭安静地连呼吸声都荡然无存。

    而就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啜泣声渐渐响起。

    我和季今楼对视一眼。

    没有人在哭。

    啜泣声断断续续、此起彼伏,伴随着愈发明显的石料裂开的声响,就在众人寻找声源时,一道裂纹从石桌上出现。

    紧接着,还来不及反应,又是第二道第三道裂纹,我心说不好,电光火石间拽着季今楼扑到了地上。

    石桌彻底碎裂了。

    多余的石料化为齑粉,里面露出了一张大哭的男童的脸。石头雕刻出来的面目狰狞扭曲,头比成人还大上些许,一张嘴从啜泣变为哇哇着张大干嚎。

    下一秒,罗盘自然而然地掉落。

    罗盘以及上面的神像径直跌落入石像头的口中,哭声一停,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我慢慢起身,回头望了眼方才坐着的床。

    那里只剩下一对夫妻的骸骨。

    四周的墙已经塌了,水乡小镇,几栋差不多模样的乌石房矗立在桥旁河边。

    夜色沉寂。

    9.

    吞咽声响起后,石像头发出嘬空气的声音,然后,猛然意识到好吃的已经没有了,它又尖锐地大哭起来。

    翠兰已经僵住了,她一时间手足无措:“罗、罗盘……”

    “罗什么盘!快跑!”

    菜菜当机立断,拽了翠兰一把,两个人拔腿就跑。

    男修见势不妙,也跟着那两人一阵逃窜,几乎是一溜烟时间,三个人就没影了。

    娄续大抵是慢了半拍,望了望远处她们的背影,思索片刻,一如既往的安静,不动声色地离石像头远了一点。

    我笑:“她们倒是灵活。”

    知道留在这里肯定会被鞭策着打头阵,所以赶紧溜了。

    石像头的尖叫愈发歇斯底里,一声声哭叫在人耳膜处撕扯,在夜晚寂静水乡中尤其突兀。

    再让它叫下去,不仅仅是精神污染,恐怕还会引起别的sao动。

    不出所料,断壁残垣的角落里,原来石床位置上,那一对白骨夫妻如梦初醒。

    咯吱咯吱的白骨缓缓起身,相互推搡,仿佛在催对方去哄孩子睡觉,最后,身形明显矮小一些的女性骸骨站了起来。

    头颅先身子一步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窝却死死地盯上了我。

    石像头停下哭闹,一双眼睛竟有母亲眼窝那般大,咯咯地笑吟吟地朝我转起石雕的眼珠。

    它仰天镶嵌在石桌桌脚上,眼珠极度倾斜,仿佛即将翻出来,紧盯着它即将入口的食物,嘴大张着:

    “啊——”

    10.

    我用藤蔓卷起它娘,将骨头塞进它的血盆大口里。那嘴张的有头大,愣是一口咬下了它娘的头骨。

    我慈祥道:“来,吃你妈。”

    石像头:“……?”

    藤蔓毫不客气地撑开它的嘴,一根根地把它妈拆了喂给它吃。石像头的神色出现了诡异的茫然。

    彻底塞完后,石像头才猛然意识到什么,尖啸着张嘴去咬我的藤蔓。

    那具男性白骨也站了起来,季今楼有样学样,淡定地一脚踹了过去,几剑劈成柴火,用灵气拖过去,抖落抖落塞石像头嘴里。

    藤蔓帮它喂饭饭,我和蔼道:“乖,吃你爹。”

    石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