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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还。」 大魔华宇不禁色变,尚未回话,四魔华荒气得一颗秃头发红,大叫道:「俞 云,老夫等四人五十年前,已名震武林,望重天南,不想与你这小辈一般见识, 故予退让,你以为老夫等当真惧你不成。」 俞云冷笑道:「俞云只向你兄长取回「无相金刚掌经」,要你乱跳乱叫做些 什么?」 大魔华宇自思,以他们在武林声望,岂能一再示弱,传将出去岂不贻笑武林? 俞云武学虽然高绝,动起手未必就会落败,闻言面色一沉,道:「阁下可非少林 门下,焉能越俎代庖,以你这点武学,未必就能在老夫手下讨了好去。」 俞云哈哈一笑,道:「你不信就姑且试试。」说着身形暴射,右手迅若闪电 向华宇扣去。 二三四魔见俞云身形猝动,齐亮掌攻去,那知竟迟了一步,大魔华宇猝然未 料及俞云说打就打,只觉眼前一花,立时警觉不妙,振腕欲起,左肩早被俞云五 只铁指扣住,登时肩部一麻,那麻软的感觉刹那间已蔓延及全身,浑身乏力,不 由双目露出惊骇恐怖之色。 二三四魔慌不迭的撤掌,登时楞住,俞云冷笑道:「不是念在你成名不易, 今日便废除你一身武功。」说着左掌向华宇怀中一摸,右边腰内触手奇硬,五指 倏然一翻,将那册「无相金刚掌经」取在手中,略一张望收置怀内,又望高黎贡 山四魔一瞥,手一松,冷冷道:「你们去吧,八年之约转眼就到,如八年中不能 练成一项绝艺,不如老死深山,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 大魔华宇渐觉酸麻尽失,暗运气一试,毫无异状,忽然左手拇指朝天。呛琅 琅数声龙吟,剑光大盛,如惊涛骇浪地向俞云涌来,原来华宇这拇指朝天是一暗 号,四魔同时拔剑攻去,四招尽是蕴含生灭之道,奇诡无伦,风雷之声不绝于耳。 俞云怒气陡生,左手飞天一探,登时起了一串脆响。那四支长剑只剩下半截。 四魔顿时荷荷发怔。俞云左手一撒,四截剑尖丢在地上,望也不望四魔一眼,径 自踅转身来,向雷啸天那方走去。四魔面色苍白,华宇顿了顿脚,低喝一声:「 走吧。」四魔风掣电永逸去无踪。 正是任君掬尽三江水,难洗今朝满面羞。这时一元居土胡刚正在与雷啸天低 声耳语,瞥见俞云(即谢云岳)走了过来,立时住口不谈。谢云岳微皱剑眉,手 中托着「无相金刚掌经」,含笑对一元居士胡刚道:「这本「无相金刚掌经」烦 老前辈转交少林。」 一元居士含笑接过,道:「少侠瞬跟之间,就消弥了一场武林浩劫,不然泰 山之会,又要损折不少武杯好手,老朽钦佩不已。」谢云岳正要谦逊两句,忽听 破空急啸声,跟着几条身影电射落下。 来人正是倪婉兰姑娘同矮方朔荆方,东方玉琨姜宗耀及峨嵋玉箫侠士耿长修。 倪婉兰穿着黑绫劲装,云鬃蓬松,脂粉不施,显得憔悴异常,一双秋水双目满含 幽怨,眼眶湿润。玉箫侠士耿长修一脸鄙屑之容,瞪着谢云岳大有动手相拼之意。 矮方朔荆方一见谢云岳,就怪嚷道:「好小子,你溜了不要紧,可把老头子 害苦了……」 谢云岳一言不发,望了玉箫侠士耿长修一眼,身形倏地一振,穿空斜飞,两 足交互一踹,又电射了出去,众人眼中只见一溜轻烟,疾如殒星而逝。群雄均不 料谢云岳走得这般快。为之愕然,雷啸天大叫道:「老三别走,我有话说……」 倪婉兰姑娘只凄楚唤得一声:「谢大哥。」哀怨凄绝,卒不忍闻。 那谢云岳轻功绝伦,去势何等之速,他们言尚未落,已走得无影无踪。这时, 满天阴霾,狂风四起,庄园内乔木枯枝,呼啸摇晃,一阵风过去,断枝卷起半空, 挟起尘砂蔽天。一切都异常阴沉,群雄均面色严肃,衣袂飘飞。倪婉兰姑娘双目 红肿,嘤嘤哭泣,香肩不住地耸动,伤心欲绝。 玉箫侠士耿长修一脸铁青,喃喃骂道:「兰姑娘,这人值不得如此重视,轻 薄无耻,枉称侠士,说穿了还不是衣冠禽兽。」 「啪」一声清脆耳刮声,从耿长修右颊发出,登时红了半边。耿长修用手护 着右颊,荷荷发怔。原来胡若兰姑娘一见倪婉兰等现身,谢云岳即冲天逸去,她 从倪婉兰,耿长修脸上神色,便判断出那是怎么一回事,忖出倪婉兰对谢云岳深 情一往,她自身何尝又不是如此,不由生出惺惺相惜之心。此刻,见耿长修污蔑 谢云岳,身形如电射般晃出,右掌迅若电光石火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须知男女情愫发生,往往均是一见钟情,反之,亦莫不如是,耿长修虽自负 美男子,但在胡若兰倪婉兰两人眼中,起不了什么作用,胡若兰从眼起便由 不得心生厌恶,再出言污蔑,更是气往上撞。显然这一掌打得不轻,耿长修良久 神定,瞧出是一个美若天人的姑娘,杏眼圆睁,怒视着自己。 耿长修眼中一亮,心内更是洞然,对谢云岳嫉妒之意更增浓厚,暗说:「怎 么她们均对谢云岳倾心颠倒?自己文采风流,百般顺从,反得不到兰姑娘半点欢 心,这是何故?」心头不由生起既生瑜,何生亮之感。他无端受辱,当着这么多 武林高人面前,颜面倏关,不能不有所表示,当下面色一沉道:「姑娘无故出手 伤人,为了何故?」 胡若兰徒然格格娇笑不住,良久粉面凝霜道:「想不到你是个金玉其外,败 絮其中的人,这一掌还打得不明白,哼。你再敢出言对谢大哥不逊,招乎你那两 只耳朵。」 耿长修气得玉面发青,突放声大笑道:「姑娘就看得我耿长修如此一钱不值, 姑娘艺业虽然不凡,不过想取耿某双耳恐怕还不容易。」右手往腰下一搭,九条 红线霍然飞起,一柄玉箫抡在手中,渊汀岳峙,面泛冷笑。 胡若兰姑娘看出他手上是一管玉箫,上缀九点红星。一元居士胡刚竟视若无 睹,与乾坤手雷啸天不时耳语。他知小儿女之事,片刻即烟消雾散,尤其耿长修 出言不逊,引起他大大反感。丐门三老立在混元指蒯浚立身之处,谈论如何善后 蒯浚辖下云贵川三省丐帮弟子。 姜宗耀东方玉琨两人,总觉不便出言拦阻,一来是他们也是年青人,为着情 争不轻予介入,深恐有所误会;再因他们与谢云岳感情甚笃,对他风范无限企仰, 然而耿长修与他们同行数日,总觉耿长修量小不能容物,风范更不能相比拟,与 他俩性情格格不相入,于是甚感为难了。只有默不作声,置身事外。 还是矮方朔飞身窜在他们两人中间,神情诙谐地摇头笑道:「怎么你两人萍 水相逢,就醋气飞天来了,究竟是呷那门子醋哇?看在我老人家面上,握手言和 了吧。」 那知胡若兰竟不买账,杏眼一瞪,叱道:「你这疯老儿满嘴胡说八道,谁呷 醋?姑娘如非见你一把年纪,硬要你用黄河河水洗干净口咧。」 接着玉箫侠士耿长修哼得一声,道:「身为峨媚门下,焉能受女流之辈凌辱, 荆老前辈,此事你大可不必过问。」 顿时把矮方朔荆方僵在中间,面红耳赤,须臾神情突变十分激动,哈哈狂笑 道:「我老头子活了这大年纪,头一次挨得这般毒骂。」说着,面色一寒,向着 胡若兰大喝道:「女娃儿。不管你身后有谁?我老人家非要教训你不可。」 胡若兰哼哼冷笑,傲然不惧。一元居士胡刚不料矮方朔竟然插身其中,大感 棘手为难,乾坤手雷啸天一跃上前,笑道:「荆老前辈,你岂不知大人不见小人 过,宰相腹中好撑船之语,此事如被人传出,徒贻量小不能容物之讥。」跟着附 耳低声道:「你知道姑娘是一元居士胡刚的爱女么?此老有名的堆缠,何况姑娘 与我老三交情迥异寻常,万一此事被你闹僵,你有何面目再见故人之子?」 此言一出,矮方朔立变惊讶之色,附耳道:「此事当真么?老枋何惧一元, 惟恐云岳生出误会怎好,不过老朽颜面还要保全,老弟,你回去,老朽自会兼顾 双方,点到为止。」雷啸天见荆方如此固执,也未便再说,皱皱眉头,闪身一旁, 竟自与倪婉兰姑娘密语一阵。 这时,倪婉兰垂首哭泣,胸前被泪水沾湿了一大片,自觉遭遇甚惨,是天下 苦命之人,身外之事,根本不加理会,似乎胡若兰与耿长修发生口角,并不 是为她而起,雷啸天的话,亦充耳不闻。雷啸天本意,是想劝倪婉兰出面拦阻, 但姑娘不加理会,亦是无可奈何,徒自发怔。 矮方朔荆方神态威猛,须发在狂风中飘忽,一双本来眯小眼睛,这时也睁得 又凶又大,神光炯炯逼视。玉箫侠耿长修抡着玉箫闪在一旁。矮伽蓝崔戬神色十 分忧急,他知两人一交手,绝不能互无胜负,伤着了那一方都不好,直觉都是耿 长修一人搅起这种是非,不由狠狠瞪了耿长修两眼。 耿长修此时似是横了心,见崔戬狠眼瞧他,也回报了一眼,暗道:「你这老 匹夫,对我横什么劲,你道峨嵋门下有如此好欺负的么?」 此刻,胡若兰双掌一反,两溜蛇形金色剑光斜斜挥出,剑势如同惊涛骇浪, 迳划荆方前胸。这双剑同出,快若奔电,剑尖一元真气嘶嘶吐出,逼人心胸,显 然姑娘剑学不俗,深得一元居士胡刚绝学个中三味。矮方朔目睹姑娘出剑凌苈绝 俗,心中一凛,暗说:「此女真个不凡,我老人家如示弱,岂不被一元居士胡刚 耻笑。」当下冷笑一声,身形微扬,倏地凌空拔起,双掌凝吐「五行真气」掉头 扑下,只见满空俱是狂飙,较之天风犹有过之,激厉汹涌而来。 胡若兰姑娘出剑本是虚招,只见她双剑霍地一收,待到矮方朔凌空扑下之时, 已是拧身错步晃了开去,莲足一点,登时穿空斜飞,两柄奇形金剑一圈一抖,撒 下金星万点,剑光如雪,漫天朝剂方罩去荆方「五行掌」一扑不中,身方落地, 便觉入眼寒光眩目,剑气罩体澈骨奇寒,心中大惊,立即仰身,双掌展出平生真 力朝上猛推了过去。 剑气掌风眨眼就要相撞,这一碰上,两人非有一人身受重伤不可,正在危机 一发之时,突闻得一声大喝,一条身影电射地扑来,矮方朔荆方顿感自己掌力被 卸于无形,本身被一股柔和的潜力逼出去两三步。那边胡若兰亦感双腕一麻,双 剑被那人夺出手去,芳心大骇,及至身形一站定,星眼一瞧到来人是谁,不由得 双颊绽出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百合一般,娇媚无比。 原来那人就是去而复转的怪手书生谢云岳,手执着两柄金剑,玉树临风,微 微含笑向着矮方朔荆方道:「荆世伯,小侄并未开罪你老人家,为何要向自己人 动起手来。」 荆方老脸一红,小眼圆睁,怪叫道:「你这小鬼,怎说没开罪我老人家,一 面再,再而三的觑空溜走,害得我老人家找得好苦。眼前之事,不又是你引起的 吗?」 谢云岳朗声一笑,道:「就算小侄过错,等会小侄定请世伯吃上一坛好酒, 作为赔罪总行吧。」 矮方朔这时一天阴霾尽散,正好自落台阶,呵呵大笑道:「还是你这小子行, 我老人家毛病你全知道,见了好酒万事全休,现在胡姑娘就是打我老人家三个嘴 巴,也是白挨。」说完后,又是一阵呵呵大笑。 胡若兰见谢云岳一来,气也消了,被矮方朔这么一说,不禁抿嘴格格娇笑, 只笑得花枝乱颤,妩媚已极。此刻,倪婉兰姑娘自谢云岳天外现身,顿时停住哭 泣,双目红肿,满含幽怨凝视着谢云岳脸上。 ※ 那日耿长修猛吸了一口真气,掠身超越在兰姑娘身前,回面笑道:「姑娘, 在下追得你很苦。」 兰姑娘倏然止步,螓首略抬,幽幽地说道:「耿兄你追我薄命人做什么?我 倪婉兰决意青灯梵呗诵经伴佛了此余生了。」 耿长修看出姑娘双眼红肿,蕴含泪水盈眶,一副伤心欲绝模样,立时嗫嚅喃 喃道:「姑娘,何苦来尔,耿某定为姑娘雪清此仇。」 倪婉兰忽冷哼了一声,粉面一寒道:「你这么点艺业也配吗?今生今世你也 休要妄想。」继而自觉言语过重,随又凄惋地一笑,道:「耿兄请不要替我薄命 人烦心,我这一辈子也是愁怀难舒,矢志不渝的了,耿兄,你追来这又何苦呢?」 玉箫侠士头顶轰地一震,僵在那儿做声不得,他直至今日,仍然不明白姑娘 与谢云岳其中到底有何渊源、误会,不过他直觉看出谢云岳并不爱姑娘,那么姑 娘又为什么如此对他钟情不渝,真是不可理解的事。男女之间,情爱纷扰,忒多 不可理解,只因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谁又令他介入其间。姑娘说得不错,谢云 岳一身功力绝顶,岂是他能望其项背,又何能牵涉其中,传入师门,徒然贻笑。 但他对姑娘之爱,痴情不移,然而姑娘从见面起,就未稍示颜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