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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岛与云雾山庄,是敌非友,这才好意拦阻,只要你们跃下, 踏入庄外三里,便被飞芒毒弩狙杀,何况庄内除任七姑以外,还有两个极利害的 魔头,氓山二毒在内,毕大爷是看出你们也是寻仇来的,不然,还用得着费唇舌 么。」 另一人笑道:二位请别见怪。我毕大哥就是这样火爆脾气,出言无忌,事实 上我们合则两利,分则俱败,不管我们为的是什么,总之俱是对任家不利而来, 二位意思怎样?」 谢云岳听出他们话中涵意,是想与自己两人联合,心知他们看出云雾山庄有 凶险,存心利用自己两人,我何不也利用他们呢。当下微笑道:「三位尊姓大名, 可否见告,怎样联合出手。说说在下也可有个计较。」 山羊胡须汉子大笑道;」俺叫华鹭。用手指着两人道:「这位是罗鸿,那是 雷燕,二位高姓?」 谢云岳拱手道:「久仰,久仰,敝姓严,单名岳,这位是盟弟顾文。」 毕鹭「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严少侠顾少快,幸会,我们三人启程来此 之前,听说龙门五怪中任熊,为人点上阴xue致命。驰名武林的五行掌阵威力大见 减弱,俺陇西三鸟虽不怕他五行合运掌力,不过任七姑老赋婆及氓山二毒……嘿 嘿,即使我们五人联手,如不小心应付,恐怕也讨不了好处。」 谢云岳似不经意地望了右侧树丛一眼,很快地回过脸,微微笑道:「天下事, 当在人为耳,倘或畏首畏尾,临阵示怯,反不如不来。」华鹭羞愧难当,面上登 时一红。 这时,忽由右侧起了一阵冷笑,刷地窜出一个形像狞恶道士来,陇西三鸟距 道人现身之处最近,那道士视若无物,傲然走来,面对着谢云岳冷笑道:「小子, 居然好大的口气,你自信云雾山庄没人制得住你么。」 谢云岳哼了一声,尚未及发话,顾姑娘一声清喝,道:「老杂毛,你是谁?」 道士勃然大怒,陡伸十指。 这一伸指,陇西三鸟蓦时惊得倒退了三步。姑娘见他亮出一双黑漆发亮的手 指,猛然记起一人,急道:「你莫非就是鬼魔道人最幼的门人,鬼爪子林清?」 那道士十指怪爪徐徐推来,指端透出丝丝劲风,闻说停了一停,道:「你这 小子眼力到不差。」怪爪复又伸出,步履亦是一步步迈进。 鬼爪子这一着武林驰名,阴毒无比,他徐徐逼进,就是瞧不出他用何招式, 令对方凝神防守不敢分神,一至近前,飞快的袭击,对方若猝不及防,必遭毒手, 何况十指染有奇毒,不易救治。这时山风紧吹,瀑声如雷,陇西三鸟面色凝重, 姑娘寒着一张脸,亮掌守候迎敌。 谢云岳负手昂立,嘴角泛出一条冰冷笑容。鬼爪子十指突然电闪地望姑娘前 胸抓去。「啊」,陇西三鸟同时出声惊叫。鬼爪子距姑娘前胸不及盈尺,立在一 旁的谢云岳一声大喝双掌已捏住鬼爪子一双腕脉,快得无法瞥见出手动作,敢情 他甩出天下奇技「轩辕十八解」中制龙手。 「克察」声响,鬼爪子两腕齐折,紧接着谢云岳单腿飞出,一声尖锐刺耳的 惨嗥,摇曳远去,鬼爪子身形已是踢飞十丈开外,落入树丛中。陇西三鸟一见谢 云岳用出这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轻轻就将以鬼爪驰名黑道高手收拾了,不由大 为震骇,毕鹭心中更是发毛,方才如非罗鸿二弟出言解纷,自己卤莽出手,这后 果难以想象。 本来他们三鸟看出对方年轻,江湖阅历不丰,存心利用对方顶死,自己这面 坐收渔人之利,这样三来,不但看出对方武功极高,且狠辣无比,趁对方未察觉 他们恶计前,若不赶紧改弦易辙,吃亏的将是自己这面,心头不由一阵发怵,半 响神定,乃揖手笑道:「严少侠武学惊人,佩服得紧。」 毕鹭说至此处。发现两人脸部阴沉沉地,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由心田又是一 阵发毛,忙改口道:「我们三人地形较为熟悉,容先领路吧。」说着,向罗鸿雷 燕一招手,三鸟倏望崖下跃落,真似三头飞鸟盘旋而下。 姑娘忽出手制住谢云岳右腕,怩声道:「云哥,你方才所用的手法,真是神 奇无比,可否指点小妹两手。」 谢云岳略一沉吟,点首道好,反碗一牵,飞身纵落崖下,闪入树丛密处,谢 云岳匆匆指点了三手超绝异常的「断筋截脉」手法,连说带比,姑娘玉雪聪明, 不一会便应用自如。 谢云岳笑道:「这三手可以配合「九宫正反阴阳步」,反复施用,文妹聪明, 用不着愚兄多舌,我们走吧。」两人展开身形,疾驰而去,那陇西三鸟早走得不 知所踪了,是以两人小心翼翼,专朝视为险径处落足。 河南省黄河两侧,大都为黄士冲积岩层,处处丘陵,但起伏不大,气候干燥, 尤以洛阳附近为甚,除严冬有大风雪之外,其余都是阳光普照雨量稀少。惟独龙 门五怪所居的云雾山庄不然,冬季也丽日阳和,偶有风雪外,春夏秋三季则终日 薄雾弥漫,难得一日清朗。是以云雾山这片狭长盆地,在四周山崇峻缭绕中。也 极其凉爽,且因地质坚密之故,也无有潮湿之感。 两人正飞驰间,吆喝之声,隐隐入耳,谢云岳心中一动忙拉着姑娘定住身形, 悄声道:「大约陇西三鸟被庄中人物发现,他们来意如何,不得而知,我们犯不 着伸手,不如跃在树上,看看庄上有何利害人物,再没法救出令堂,怎样?」 顾嫣文想了一想。说道:「这样不好,云哥曾应允相助,为人岂可言而无信, 不如小妹孤身人庄,营救家母,云哥与三鸟绊住他们,较易收效。」 谢云岳暗忖姑娘现时武功,足可应付强敌,便笑道:「这样也好,愚兄尽快 去庄内寻你,万一失去联络,可在方才瀑源会面。」姑娘心急救出其母,连声应 好,说时,一掠身形斜刺刺跃去。 谢云岳等姑娘身形消逝之后,才顺着吆喝声音方向走去。他虚掩在一株古树 后,觑眼过去,前面庄外疏疏落落的短林内,毕鹭正与陇西三怪中老二任虎对掌, 云雾山庄出来的有十数人,龙门四怪俱已出来,尚有一白发如银,鸡皮怖面,身 材矮瘦的老太婆,手拄着一柄精钢龙头拐杖,怪目闪闪地凝视着场中,谢云岳心 想:「其中不知有没有三岛所说的氓山二毒在内,这老太婆敢情就是任七姑。」 只见毕鹭左腕一沉,「铁锁沉江」封住任虎右手,右掌踏洪门吐气开声,呼 的猛撞任虎前胸,这两式用的异常快疾,大有排山倒海之势。任虎大出意外,只 见毕鹭竟走中宫进招,且式猛招速,封闭已是不及,倏地仰天一翻,足跟钉地, 双膝一弓,身形陡成水平。 毕鹭存心把任虎折在手下,竟然不让他有缓气功夫,右掌化撞为捺,手腕倏 地猛沉,这一打上,任虎非至胸骨齐折不可。龙门五怪武功也并非泛泛之辈,任 虎右腰一拧,左掌支地,右手两指望上疾出,「苍龙入海」直戳毕鹭气海xue。 毕鹭不料任虎变招这等快疾,右掌已捺在任虎胸前不足三寸。忙回手一圈疾 变「拨草寻蛇」,带起一溜尖税风声,拨开任虎袭来之招,人也由左翻了出去。 任虎也乘机往右窜了出来,毕鹭这一招用得漂亮之极,谢云岳也不由暗中点首称 赞。 毕鹭立在那边嘿嘿冷笑道:「料不到名动江湖的龙门五怪,竟干出以黑吃黑 河当,趁早还出一箱金珠,把真象公诸武林我陇西三鸟还可有个商量。」 谢云岳忖道:「原来都是一丘之貉,陇西三鸟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见任虎哈哈狂笑道:「毕朋友,怩错了,财帛见者有份,得手者为高,只 怪你们学艺不精,到手之物又被我等取去,怨得那个,当时任二爷为着你们均是 一条道上人物,才不为下手为难,那知好心没有好报,你们还敢来云雾山庄惹事 生非,哼哼,你们可是想全用在此地么?」 毕鹭勃然大怒,未及喝骂出口。三鸟中雷燕最是沉稳机智,此时,也耐不住 了,嗖地窜在任虎身前,呸地一声,喝道:「任老二,谁是你们一条道上的,我 陇西三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虽然为盗,但劫财不伤人,谁像你们人间兽心, 将我等到手之物盗去不说,反将一干老幼尽予诛戮,诬陷俺三鸟所为,你这是居 心何在?」语声甫歇,任七姑已飘闪而到,只见身形一晃,五七丈距离转瞬即至, 身法之快,谢云岳也为之惊讶。 任七姑双眼打量了三鸟一眼,徐徐说道:「三位朋友,你尚不知云雾山庄所 立之规矩,行事之后,必杀人灭口,杜绝后患,你们又不是事主,何必恃强出头, 小儿所说理正辞顺,没有什么不对,你们赶紧离开此地,老婆子今天不开杀戒就 是。」蓦见庄中一人急急忙忙跑来,附着任龙匆匆耳语。 任龙面色大变,忙道:「娘,庄中有警,霞儿已经被人劫去了,这三鸟留他 不得,赶快打发了再说吧。」 任七姑一听,也变了色,手中钢杖一柱一翻,一式「怒龙摆尾」竟向陇西三 鸟横劈过来,破空的啸音恁长刺耳。三鸟不防任七姑竟有此着,百忙中身形拔起 半空,翻出三丈开外,掣出身后兵刃。谢云岳见任龙跑进庄内,暗料姑娘必然得 手,只不知霞儿是否为文妹之母,心念正要撒手不管三鸟之事,进庄去寻顾嫣文, 急忆起姑娘临行之言,岂能言而无信,何况陇西三鸟虽是大盗,但较龙门五怪显 然不同,不由改了主意。忽瞥见任大姑一支拐杖,风雷滚滚,招式诡奇霸道之至, 将三鸟身形团团罩住。 三鸟功力也自不凡,三般兵刃同时出手,倏忽飘忽,身法轻灵无比,而三鸟 攻式无一式不是毒着,十数照面过去了,徒闻任七姑大喝道:「汝等犹不知进退, 休怪我老婆子不容情了。」说着一头白须坚起,两目神光暴射,端的不可逼视。 三鸟冷哼了一声,三般兵刃更自加紧,面色更是镇静如恒,但内心在怦然急 跳。突然任七姑拐杖一卷夹着急风凌厉无比地卷到,右掌疾地一吐。三鸟蓦觉身 影被两股风力震得一歪,忙撤招让开劲风,乍分又合,毕鹭的蛇头鞭直指任七姑 「期门xue」,罗鸿的三棱峨眉刺电闪地向「腹结xue」袭去,雷燕的一收狼牙梁也 飞快的刺望脑后「玉枕xue」,配合得天衣无缝。 任七姑不愧为武林高手,临危不乱,反腕一撩,枝身急挥,一招「迥风舞柳」, 带起数十条杖影,登时将三鸟攻势尽数封住。此时龙门四怪任龙已先离开外,其 余三怪料知其母伸手,陇西三鸟必然不敌,都陆续飞身进庄,所余下的亦都是黑 道上知名人物,一致暗赞这女老当家此招「迥风舞柳」实在太妙了。 三鸟那里警觉不妙,那招「迥凤舞柳」不但将他们攻势封住,手中兵刃亦被 弹起老高,这一来空门大开,如任七姑及时吐掌,就得立毙掌下。果其而然,任 七姑嘿声吐掌,手一伸出,突变「横扫千军」,由右至左疾电地扫去,她想同时 击毙三鸟,心意不可不谓狠辣。三鸟慌得兵刃撒手,回身倒审,可是那里来得及, 掌风已触及肩头…… 在此际一声清啸起自林内,就在三鸟千钧一发间,一条黑影闪电飞到。这条 黑影尚未落地,三鸟猛觉得另有一股劲力逼开任七姑的掌风,将他们推送在三丈 开外,劲力奇猛,三鸟不由自主地踉跄前栽。他们自知这条命,算是从鬼门关前 拉了回来,惊魂犹悸的定住身形,回身形,回身一望,不由大喜。只见谢云岳面 色阴沉沉地负手凝视着任七姑。 任七姑方才也被谢云岳推出拳风震开两步,不由怔住,暗惊来人掌力纯厚, 及至看清谢云岳本人,虽然戴着人皮面具,形像特别,但直觉判断来人还年轻, 不由暴怒道:「小辈,你也配管老婆子的闲事吗。」其实谢云岳那时只顾救人, 不然全力一击,恐怕任七姑亏吃得更大。 谢云岳发出一声轻微地冷哼,似是对面前的任七姑极为不屑。任七姑细看这 少年的面色,可一点都没瞧出有什么表情,仅从眼光内看出他含有着无比的怨毒, 轻视,只听他缓缓说道:「任七姑,我可不管你们两家的闲事,只为着另一事而 来,我只问你,十四年前你与孽子在雁岩掳来一女人,现在在那儿?」 寒风在这盆地上,起不了作用,只在树梢轻掠而过,瑞日中天,照映在众人 身上,有一种暖烘烘的感觉,但任七姑不由连打了几个寒颤,强声作答:「那是 老婆子叛徒,家事不消你过问。」 谢云岳哈哈狂笑道:「不错,这是你家的事,拆散别人家庭,杀死人夫也是 你家事吗?」 任七姑一见谢云岳,就有分外不同的感觉,双眉之间冷气缕缕冒出,浑身觉 得极不自在,一种不祥的阴影压着她的心灵,她似不愿受那自己内心阴魔的煎熬, 尽力迸出一声怒吼道:「小子,你自命不凡,也得亮出剑来伸量伸量,老婆子焉 能怕你。」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