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佳静知道书贤不再拒绝，于是微笑地说：「书贤，我帮你把浴袍脱下。」 书贤不让佳静动手，伸直身体背对她脱下浴袍，露出背部与左手臂大面积的擦破伤，还有小时候的旧伤痕。 「这么严重！」佳静看到书贤的背部惊讶不已，除了拥有厚实的背肌之外，那触目惊心的旧伤痕，似乎在对她诉说小时候的遭遇，让她心疼地先触摸那些旧伤痕，这是书贤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能看到这一切，代表书贤对自己已经產生信任，怎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冷漠，应该是触碰到她的痛处。 当佳静的手碰触到身体时，书贤感到一阵敏感与舒服，伸直了背深呼吸，又感觉到她相当轻柔地上药，会刺痛却都能接受。 抹完背部的伤，佳静为她披上右半边的衣服，「腿上有吗？」 书贤将左脚的裤管拉上，佳静见伤痕由膝盖外侧一路延伸快到脚踝，「你把长裤脱下，这样上药后就不用再穿回去。今晚保持通风，会让伤口容易结痂！」 书贤拉开半边衣服起身，佳静才正视她赤裸的上半身，她拥有健美的胸肌、六块腹肌，肩膀与手臂也极为结实，体格是修长但比世峰强壮许多，心跳突然加快，心想怎么会这样？书贤是女生，不该对她有如此的反应。 当书贤弯腰脱下长裤只穿着内裤，那大腿结实的样貌也让她傻眼，这身材如此之精壮结实，可以媲美健美小姐。 书贤又坐下时将左脚抬到床上，才让佳静回过神来帮忙抹药。 「好了！」佳静抬起头对书贤微笑，看见她的下巴也有伤口，于是再弯下腰去。 「你的下巴抬起来！」 书贤的眼神不知该躲到那里，只有避免与佳静的眼神交会，看着佳静美丽温柔的脸庞，如此关心自己，多么渴望拥抱她入怀，但事实却如此残酷。 佳静看得出来书贤眼神透露出哀伤，但脸上有着坚强冷漠的神情。 「嗯！都好了！」佳静抬头发现书贤正注视自己，却在眼神交会时躲开了。 「谢谢！医师，我想休息了！」书贤再度起身。 佳静拿起医药箱走出门外，转身要叮嚀事情，书贤的身体就在眼前，忍不住停下没开口，又看到她胸前的旧伤痕。 书贤身上的旧伤痕在传达之前所受的创痛，不只留在她身上也留在心里，佳静皱起眉想伸手。 「有事吗？医师。」书贤开口，让她拉回理智。 佳静看着书贤刻意冷淡的表情，柔声地提醒：「没事！我只想提醒半小时之内不要抹掉药膏，睡觉要侧躺！」 「我知道了！谢谢！」书贤说完便关上门。 佳静望着门发呆，想着她这二天的改变与身上的伤痕，许久才离开。 书贤第二次如此裸露给舅妈以外的人看自己的身体，呆站在门前一会儿才转身打包自己的东西，准备明日搬去晚上签约好的套房。感觉只穿着内裤活动不觉得冷、很舒服，便这样忙着打包到一定的程度后，拿起茶杯来到客厅喝水。 正当拿起茶杯喝水时，佳静也从房间走出来，她赶紧转过身背对佳静，刻意绕过要走回房间。 「书贤！」听到佳静的声音，他停下脚步。 佳静看着书贤，「明天早一点起床，我再帮你上药！」 「嗯！晚安！」书贤回应后走回房间。 「晚安！」 书贤回到房间侧躺抱着一半的棉被睡觉，不久背后有人帮忙补上温暖的毛毯，朦胧中转头查看，佳静长发斜落在右肩上，正对自己微笑，感觉好美，关怀的神情令她想起孩童时期母亲的慈容，在渐沉睡中泛起淡淡的笑容。 「你门没关好，我进来看你有没有睡好？」佳静看见书贤对自己微笑，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她像似满足般慢慢闔上眼睡着了。 佳静用毛毯帮书贤支撑身体，再拉棉被盖好她没受伤的地方，转身要走，见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物品，原来是真的要搬离，感到相当不捨。环顾这房间，充满书贤的气息，自己也似乎习惯有她的陪伴，但是想起已经答应世峰的求婚，分离只不过是提前到来而已，感伤佈满内心，忍不住又多看她一眼。 清晨五点，书贤提前起床，穿着宽松的合气道袍做运动与练拳；等佳静起床时，走去擦拭身体。 走出浴厕时，佳静已在房间等待，拿开披在身上的道袍，书贤安静地让她上药。 上好药包扎起来，佳静带着医药箱走到门前转身对她说：「我弄一下早点，等会就好！」 「嗯！谢谢！」书贤穿上衣服。 不久，传来烤麵包的香味，与淡淡的咖啡香。 电话响起，佳静走去接，「喂！我是！赖设计师，你早！嗯！我顺路载她去好了！好！拜！」 书贤背起背包来到餐桌坐下，佳静为她准备早点，「你车子坏了，等会我载你去上班！」 「嗯！谢谢！」书贤吃着自己的早餐不多话。 夜晚，书贤让学弟妹来帮忙搬自己的东西，由于他们被下封口令，所以都是默默地搬着。 「书贤，能让我知道你搬到那里吗？你还要换药。」佳静在房间门口询问。 「我想不必，医师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这三个多月来给你带来困扰了。谢谢你的包容与照顾！祝福你与张大哥幸福美满！」书贤来到门口搬起最后一箱东西。 看到书贤低着头说完这些话，确定前天夜晚的事已全然被书贤知道，自然无法再挽留。 佳静微开的双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极为复杂，见书贤抱着箱子走过身边，「书贤，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才好。但我知道，我不会忘记你的！」 书贤停了一下让佳静说完，不语地走出门外。 「书贤！」佳静跟在身后。 「医师，再次谢谢你！再见！」书贤停在大门前说话，但没有转身。 望着书贤等电梯的背影，佳静内心的失落感强烈，似乎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东西，心灵突然好空虚，转过身来关上门，感到难过地坐在地板上轻轻哭泣起来。 书贤的心情也是相当低落，只是习惯用冷漠来偽装。 来到新租的套房，学弟妹已经将物品归类放好。 晓筠走到身边说话：「这样很好！反正罗医师迟早要嫁人，不如早点搬！贤，对不对！」 志宏赶紧走上前，用手肘轻轻撞；晓筠见书贤铁着脸，便不敢再多说话。 大家识趣地回家，留下书贤一个人坐在空的房间内呆坐着，想念佳静，却也想起她对世峰说的话，便抱着棉被捲曲在一个角落，伤心地睡着了。 由于机车与手机摔坏了，书贤趁此次机会换了机车与手机号码，也决定再继续找房子搬离开远一点。 换手机号码，书贤找一天上网通知大学的同学，下巴的伤痕引起她们的关注。 惠文先开口：「书贤，你怎么了？下巴怎么会有伤痕？」 「对啊！是擦伤吗？」研琇也关心。 书贤听到她们关心话语，心情好许多，「前几天出一场小车祸，稍微撞到，快好了！」 「严重吗？还有伤到哪里？别忍着！」惠文心疼。 研琇开玩笑地说：「厚，惠文好关心书贤喔！让我想起你们在大学时期，那段曖昧不明的时代。一个情伤封锁，另一个伤心分手，互相关心的举动，让我们都觉得不单纯。说！你们二个，是不是当时候在交往？现在…」 惠文大声地抗议：「研琇，跟你说过多少次！没有就是没有。你也知道书贤那时怎么可能接受别人，她也只是想带我走出情伤而已。现在她在台中，我在台北，怎么可能？」 研琇看一下书贤，「另一位当事者怎么不说话？有问题喔！」 书贤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惠文说的对！」 惠文难掩心中的失落而低下头，心里埋怨着，为何始终无法在书贤心中有一丝特别的存在。 后来丽雪上来了，相同也关心书贤的伤势，四个人聊了一会儿才下线休息。 这一天的书贤得到来自大学同学的关心，暂时转移了内心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