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

    姜婉将一杯水推给他，另一杯自己也拿起来喝了一口，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是……”

    正理着措辞，手机叮咚一声打断了她，姜婉点亮屏幕，见是沈泽的消息。

    一份未知的文件，等她点开的时候已经被撤回。

    姜婉看了屏幕一阵再不见动静，于是犹豫着发了句：

    “什么？”

    “没什么。”

    “你回去了吗？”

    对面几乎是秒回。

    姜婉眉眼间不自觉堆了笑意，

    “还没，正准备回去。”

    想了想又接了一句：

    “你呢，忙完了吗？”

    那边也迅速回了句：“还在公司，过会回去。”

    姜婉熄了屏幕抬起头，见对面的程扬正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忙不自在的虚咳一声敛了笑。

    不多时服务员已送了餐上来，这顿饭姜婉吃的心猿意马，程扬边吃边皱着眉打量她，直到吞下最后一口饭，程扬才放了筷子扯出纸巾擦擦嘴，打趣道她：

    “下次带出来一起玩啊。”

    姜婉不接他话，只站起身整理一旁的包和外套，半晌才说了句：

    “嗯，有空的话。”

    程扬笑笑没说什么，二人从饭店出来，道过别后各自开车回了家。

    临近岁末，北方的冬夜冷的愈发厉害，因着晚些时候才落过雪，此时路上结了层薄薄的冰，姜婉不敢开太快，压着速度磨蹭到家已过了10点。

    她身上有些冷，大脑也有些混沌，强撑着身子洗了个热水澡才稍微缓和了些。收拾完躺进空荡的床上，姜婉觉得自己该好好睡一觉，一闭眼却不由想起沈泽来。

    想他说话的语调，他温热的体肤，他皮rou的触感……

    姜婉辗转了一阵打开手机，犹豫着敲下几个字，想了想复又删了，来来回回几次，最后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句：

    “你睡了吗？”

    消息发出的那一刻她是有些后悔的。

    还不等她放下手机，那头的语音电话就传了过来，姜婉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沉默着。

    姜婉在黑暗里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打破沉寂，还未发出声，对面低低说了一句：

    “我没睡。”

    “嗯，我也刚到家。”姜婉转过身侧躺下。

    那边没出声，她想了想又问：“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刚躺下。”

    姜婉听见电话那头平静的鼻息，往被子里缩了缩，回了一声“嗯。”

    又一阵沉默，她拿不准电话那头的人此时在做什么，犹豫着要不要结束通话。

    “你睡不着吗？”那边带着淡淡的气音又问了一句。

    姜婉觉得这句语气有些微妙，她下意识回避，“没有，我只是……”

    那头顿了顿，像是xiele口气，“姜婉，我睡不着。”

    姜婉有一瞬间觉得声音是可以穿破维度的，不然为什么他隔着屏幕的一句话可以引起　　自己生理上的悸动。

    她敛着呼吸轻舒了口气，随即听见电话那头打火机“叮”的脆响了一声。

    “明天来我这吧。”屏幕那边像是吐了口烟气，“你东西落下了。”

    姜婉一时没反应过来，轻“嗯”了一声，又问了句，“什么？”

    那头轻咳一声又吸了口烟，没有说话。

    姜婉随即抿唇笑了笑，“好，明天再说。”

    对面又是一阵窸窣的响动，“你睡吧，先别挂电话。”

    姜婉“嗯”了一声，将手机放在枕头旁边，轻轻阖上了眼。

    第二天清早闹钟响的时候，姜婉才再睁开眼。

    她从枕边拿起手机摁掉铃声，看见沈泽最后一条信息是在凌晨3点；

    “我明天外出，晚点会回公司。”

    姜婉关掉屏幕起床收拾，她细心的化了淡妆，将黑色长发烫上了蓬松大卷，又配了件驼色的长裙，最后穿上大衣才出了门。

    这日是冬至，北方的冬天总有刮不完的干燥凛冽的大风，姜婉坐到办公室的时候，半边身体都是僵冷的。

    她接了杯热水，打开电脑，抬头看了看沈泽办公室那道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