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景]当泪水无法落下(初夜体型差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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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将军的就任典礼异常的简陋。 ……那究竟算不算“典礼”都还是两说。公开接下了将军的权柄信物、全仙舟放送并对外转播——所谓的仪式仅此而已,全程也没有超过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之前,代理将军签了阵亡将士的抚恤名单;在这十分钟后,将军面见了十王司的使者。十分钟的就任仪式真的就是一个“仪式”——景元接下了将军的权柄和责任,从有实无名到名正言顺。仅此而已。 六御乱作一团。十王司的文件措辞堪称严苛。持明在喊冤、在不可置信、在激烈抗辩“龙尊没有做错”。有些人看待持明族的眼神正逐渐险恶。 与此同时,伴随着罗浮将军就任、“帝弓七天将”人员更迭,帝弓司命必然会降临罗浮、为新上任的将军赐福。 ——在面对饮月之乱后几乎崩溃的罗浮仙舟时,帝弓司命会采取什么态度、什么行动,没人敢深思。 景元这个将军最重要的职责,就是让帝弓司命的怒火尽可能发泄到他身上——只发泄到他身上,而不要转向持明全族、不要转向罗浮仙舟、不要转向整个仙舟联盟。 在这个星神与凡俗生命的力量差距大过天堑的世界,仙舟联盟付不起被星神厌弃的代价。没有星神护佑的种族被举族攫取成为星神的奴隶、玩物或者饵料不是什么新鲜事,更何况仙舟还有长生法、丰饶星神赐福的残留和星际前列的医药和冶炼技术。其中每一项都值得倾尽一切争夺,叠加在一起只会招惹更多贪婪的豺狼。 有那么一秒的时间,景元打从心底里羡慕起待在幽囚狱在痛苦和悔恨中等死的丹枫了。 01 景元跪伏在司命殿门口。 他没敢在巡猎星神未曾允许的情况下进门。就往常而言,帝弓司命和仙舟将军之间的关系不至于这么僵硬——在这个星神普遍将令使视为私有物、如何肆意地折磨凌虐也不会有谁有意见的宇宙里,如帝弓司命这样单纯地将令使用于纾解欲望,不会刻意虐待、不会同其他星神分享、甚至不介意令使结婚生子的星神是独一份的。巡猎命途的星神和令使之间的关系比起主奴更像君臣,连身体关系也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此前星神与仙舟联盟关系和睦的前提之下。 饮月之乱这等问题前所未有。仙舟罗浮被搅得一塌糊涂,但仙舟本身尚未崩解,始作俑者均被收监。往好了说,损失并非无可挽回;往坏了讲……这等问题严重、却又没有一烂到底直接仙舟坠毁的情况属实是初次发生,帝弓司命在震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没人猜得到。 因此没人想接【罗浮云骑将军】这个烫手山芋。 因此景元一分都不敢僭越。 ——帝弓司命从来没要过令使的性命。 景元跪伏在司命殿外,用这一点无法视为倚仗的前例安慰自己。 我至少不会丢了命。 只要性命还在,总能收拾首尾,总能处理掉后续,总能想想办法…… 司命神殿的大门豁然洞开,发出无声的邀请。景元无法克制地吞咽了一下,起身迈步向前。 ……总是会有办法的。 02 景元此前并没有来过帝弓司命的神殿。 帝弓司命巡猎寰宇,常年在外征伐,到每一座仙舟歇脚的时间和频率都差不多。而既然是休息,也就无意面见闲杂人等,同六御之外的人会面的情况本就稀少,更不会让旁人擅自搅扰了祂。 若是在更加轻松、更加自然的情况下接任,景元有可能会抱着好奇瞧一瞧帝弓司命的神殿到底是什么样的。星神想必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会纵容他随意观察吧,直到初次见面的罗浮将军满足了好奇心,在神殿的会见室坐下,相对随意地聊个天,经过简单的互相了解后帝弓司命便会降下赐福,就如此前的每一任云骑将军一样。 ……如果是在任何一个相对正常的情况下接任都会如此。 是前任将军战死——这是最常见的情况——也好;是上一任将军死于暗杀或病痛也无妨;前任将军因伤病而难以承担职责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不管怎样,无论如何……都比如今的情况要好得多了。 好得多了。 景元的视线向下,规行矩步,不想搞出哪怕一点意外;他用眼角的余光、用听到的声音、用身为战士的灵觉,调动身体的一切感官去感受神殿正中的那个无比庞大的“存在”。 那个存在……正流淌着宛如岩浆一般的怒火。 景元有点不太确定自己应当如何行动。他此前从来没实际见过巡猎的星神,更何况在如此僻静之地和星神单独会面。面前的是仙舟的信仰和倚仗、是对整个仙舟联盟都能够生杀予夺的庞然大物。仙舟付不起失去巡猎星神庇护的代价,唯有向神明献上祭品,战战兢兢地等待神明的裁决。 而景元就是那个被献上的祭品。 前来向帝弓司命述职一事,本应在他刚刚成为将军代理、倏忽之乱刚刚结束的时候就进行。但帝弓司命巡猎星海、并不在罗浮,只是联系星神汇报罗浮将军更替的短暂几天里便发生了饮月之乱。星神的到来何其迅速,祂一如既往地不插手仙舟的内部事务,但星神的怒火撼动寰宇,无人不对此噤若寒蝉。 巡猎星神允许景元解决掉一切首尾后再去觐见,便直接封锁了司命神殿所在的洞天。 在星神的怒火下,解决问题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将军府邸里没人觉得高兴。 收拾了战友的残骸、对挚友下达了大辟的判决、亲手夺走了恩师的性命。为处理饮月之乱的后续,这最后一项工作——帝弓司命的出气筒——景元也必须完成得完美无缺才行。 景元单膝下跪,以军人的姿态向星神行礼。不管怎么说,礼数周到和自报家门总是不会错的,“属下云骑骁卫景元,得蒙腾骁将军重视、罗浮军民信任,接任云骑将军一职,初拟定称号为‘神策’。在此见过帝弓司命,唯愿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他迎来了大段难挨的沉默。 景元不会恐惧巡猎的星神爆发怒火。 巡猎有着从未将令使虐待致死的优秀记录。但如果星神不言不语、不做任何行动,景元也无法做出应对。 没什么比“未知”更令人恐惧。 不是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景元能感受到的唯有星神的愤怒。随后,他感受到一股无可反抗的强大力量,将自己的身体直接摔了出去。 过于强大的力道甚至让景元很难调整自己的动作,脊背直接摔上地面,内脏如被重锤撞击,景元甚至直到头晕目眩的痛苦稍有缓解,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吐血了。 ——但与此同时,来自于星神的庞大力量开始在身体中苏醒。凡人无法想象的能量贯穿了四肢百骸,景元在剧痛中、在恍惚间看到了银河星辰—— 这是【令使】的视角。 景元猛然意识到。 这就是【令使】所看见的景象了。 “……你做得很好。” 景元听到了不知来自何处的、完全陌生的声音。那声音低沉到有点疲惫,明明有种威严感却又十分温和,就使得即使声音里饱含着怒火,听起来也只会让人联想到家长或者长辈的印象。那声音这样说: “退下吧。” 这是帝弓司命的声音。 在认识到这一点后,景元猛然抬头。令使过于敏锐的触感感受到洞天关闭的力量波动,景元几乎出于本能地意识到,帝弓司命在赐下了【令使】的赐福之后,大概在不短的一段时间内都不想看到罗浮的人了。 不行。 景元在瞬间便敏锐地意识到了。 这次帝弓司命确实很生气、很不悦,以至于短时间内很有可能不想管罗浮了。而这份不悦迟早要上升到整个仙舟联盟上——日后要弥补这个裂痕要花不知道多少倍心血和精力,甚至不一定能弥补如初。 破镜纵使重圆,那裂痕也永远不可能完全消失。 这样不行。 这样绝对不行! 将军的职责、罗浮的前景、仙舟的宇宙地位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景元的脑子里滚成一团。景元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没有破音。 “帝弓司命!”他强迫自己说,“景元、尚有职责尚未完成!请容许景元完成自己的职责!” 星神闭锁洞天的行动停滞了。星神的脸藏在面甲后面,景元却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眼神是冰冷的。 景元深吸一口气,花了一秒钟来给自己做心理准备——他本应没有这一秒,但接下来的行动对他来说实在过于破廉耻了。 即使很生涩、即使此前从来没做过……但不得不做。不得不做。 景元把自己身上的装饰丢掉,只剩下身上很容易撕开的布衣,尽可能放柔了声音。 “此身、本就属于您。帝弓司命。尽可以随意使用。” 03 景元此前、并没有、实际见过星神。 当然远远观望过帝弓司命横跨星海的庞大本体,也知道巡猎的星神是什么模样。但直到星神伸出手、直接把他提起来,景元才直观地感受到神与人的体型对比。景元按照人体的正常比例估算了一下帝弓司命那根东西的大小,脸上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血色。 景元仓促就任,年龄又小,对此的了解除了闲暇时偶尔看的闲书里那些明显充满幻想的房事,就是此前紧急补课了解到的知识。他知道一些基本情况,为防出现更糟糕的可能性,也提前清洗了自己体内、做了点扩张……但是不够。远远不够。没有经验的处子在羞耻之下做的那点子准备够干什么的! “你认真的?” 巡猎的星神的声音近乎于嘲弄——听起来祂的情绪确实要炸了。 恐惧塞满了脑子。景元迅速低下头——他知道自己现在控制不住惊恐的神色,苍白恐惧的脸只会让人倒胃口。帝弓司命没有施虐的癖好,万一让祂感觉索然无味,自己丢下自尊心和羞耻做的这件事就毫无意义了! 记住你的目的。景元在心底里对自己说。令使就是星神的婊子,没什么矜持好放不下的,做好出气筒,安抚祂的情绪,别再让祂更不高兴了! 景元保持低头的状态,一边尽可能地调整表情,一边就着这个姿势把手按到星神的胸口上,用尽可能柔软温和的声音、尽可能谦恭的措辞回答星神的话,“不管罗浮遇到了怎样的情况,既然身为巡猎令使,侍奉帝弓司命便是景元的天职。对现在的景元来说,没有比侍奉您更重要的事了。” 巡猎的星神冷笑一声,手一松。 景元摔在地上——神殿的正厅地上铺着礼仪性的红毯,景元其实不至于摔伤,但他摔下来的时候没敢受身,故此绝不是不痛。只不过星神的行为基本算默认了他的侍奉,景元更不敢怠慢,借用跪起身的动作调整了表情,嘴唇抿起来在内侧用力咬了咬,好让嘴唇有点血色而不留下齿痕,再抬起头时已经自认把神色打理得足够温软柔媚了。 这笑容是练过的。 景元一向不打无准备的仗。纵然这方面的事情因为实在匮乏经验和教导、实在是准备不足,但景元确实是尽可能地准备了。他仰着笑脸蹭过去,试探着伸手去碰岚的胯下——星神的面容被面甲覆盖看不到表情,然而景元总有种祂仍然非常生气的预感,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之后,他决定把自己的脸也一并靠过去。 隔着不知道是不是甲胄的地方亲吻星神的下体,毫无实践经验的景元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但他没有被更多地为难,巡猎从容地放出自己的yinjing。 毫无疑问,这东西仍然处于沉眠的状态,但体型差本身就决定了这东西对景元来说过于巨大和沉重,沉重到它弹在景元的脸上时简直像是给了他一耳光。 我的表情有没有扭曲?笑脸有没有垮掉? 景元下意识地稍微侧过脸,利用身在下位的体位蹭了蹭那根柱体,顺带挡了挡自己的表情。以防万一,景元重新调整过脸上的神色,确保笑容足够柔软可爱,才用脸颊蹭了蹭星神的yinjing,伸出舌头去舔。 koujiao比景元想象中的要难,再怎么张开嘴巴也很难吞下,这个大小也很难照顾到方方面面。技术不行就不得不用别的地方弥补,景元跪在星神的腿间,吮吸得啧啧有声,浓密的长发像大型猫科动物的毛一样披着,很是陶醉又像有点羞怯似的微微抬起眼睛观察星神的神色,随后很快垂下眼睛,展露出不愿僭越、小心谨慎的模样。 这个角度显得自己谦卑又深情,景元也是练过的。 但这样蜻蜓点水式的侍奉,对习惯了更激烈的情事的星神而言,显然是不够的。 在景元舔弄顶部的时候,岚手一错,随便地卸下了景元的下巴,然后一只手抓着景元的头发,把他的头往下按。 景元失去了能拥有的任何一点从容。 再怎么吞咽也控制不了口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唾液也就成了润滑。嘴角好像裂开了,喉咙则被更残忍地破开。咽喉反射性的反胃呕吐感根本控制不住,即使一整天没吃东西、胃里什么都没有,当这个大小非人的柱体挤压咽喉、探入食道、连整个脖子都像是因此被生生撑大了一圈,胃液也就反酸一样往上涌。 想吐。好痛。无法呼吸了。 那根东西抽出去。景元只得到了两次仓促呼吸的机会,就又被捅进来。 除了痛苦和无法呼吸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连脑袋里都像是被插进了铁签。血在翻涌。眼前在发黑。疼痛带来耳鸣。 那东西甚至还在变大。越来越大。好痛。呼吸不过来了。好痛。食道还存在吗。好痛。身体像是在尖叫。好痛。好痛。好痛。 景元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低下头。残存的一点理智让他明白,自己这张凄惨又疼到狰狞的脸一定很恶心,绝不是楚楚可怜的模样——绝不是能唤醒别人怜惜的一张脸。 所以才绝不能让帝弓司命看到。 星神自顾自地享用了令使的嘴巴和食道。唤起欲望之后,就将人类扔在地上,翻过来打开他的腿。 年轻的将军配合着压低上身,尽量分开大腿。衣服很随意地就被撕碎了,xue里有润滑,感觉上多少也扩张过,但实际上完全不够。岚的拇指伸进去都有点干涩。 不行就把他撕开,用血来充数吧。 岚冷淡地思考。 手上揉弄那两团雪白的臀rou,分开能看到那个小小的口子,在主人僵硬身体的配合下可怜地缩着。手指一根两根三根地塞进去。这个凡俗生命的身体没有裂开,但抽动起来仍然很困难。 岚无意把场面搞得像是凶杀现场。但这个xue真的太小太紧了,岚也没那个闲工夫慢慢扩张。祂揉着臀rou、将双手拇指按进xue里,向两边扒开。 被按在地上的人体发出了好听的哭喘。被强行扒开身体让令使难挨地扭着腰,雪白肢体扭动着、却被星神强大的力道控制,于是臀部被迫越翘越高,xue口羞怯收缩的模样也像是讨好。 星神的怒火微妙地被安抚了些许。祂乐意额外多花上几分钟把那xue口拉得更开,手指在里面上下左右地随意撕扯。 背对着星神的身体里泄露出细微的呻吟。 像猫。岚有点心不在焉地想着,捏着人的大腿把他下半身拎起来,一只手握着他的腰,把自己还沾着半干的唾液、眼泪和胃液的yinjing挤进去。 说起来,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04 景元在昏沉之间,感觉到自己被翻过来、按在地上。 臀部自然而然地抬高了。地面上铺设的礼仪性的红毯过于粗糙,毛刺刺地扎进乳孔,让景元几乎陷入半昏迷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后xue被撕扯的疼痛逐渐清晰。被卸下的下巴合不拢,带着些痛苦的呻吟根本忍不下去。景元摸索着将自己的下巴安回去——行军打仗也有几年了,这种基础的自我治疗还是做得到的。 景元不确定这么做会否激怒星神,不过若是星神需要再度使用他的嘴,把下巴再卸下来一次也不费事,他自己就可以做。景元这么想着,无声地揉了揉喉咙,试图调整一下自己的声音。 忍着后xue被蹂躏的痛楚,但也不能一点声音也没有。性事中像个玩偶一样没有回应一定很扫兴,但声音里面痛苦太明显也必然会徒然招致不悦。星神的手指在后xue里撕扯着开拓,除了疼还是疼,但有扩张总比没有好得多。 应该能少受点伤,也是个练习怎么才能叫得好听的机会,景元几乎要感谢星神了。 时间很紧迫。 景元昏沉地想着。 毯子蹭得身上好痛。脑子不清楚。蹭到红毯上的乳尖麻痒得要命,膝盖疼得像是要碎了。糟透了,万一哪里犯错、哪里加强了神明的怒火怎么办……糟透了…… 他捂住一只耳朵。这样一来,透过骨传导,他能更清楚明白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怎样的。景元控制不住痛苦地发出细细的呻吟声,但是听起来太难听了,景元按上声带试图调整自己的声音——这样叫会怎样,那样叫又如何呢?这个声音听起来细软得像猫,似乎可爱多了,就这么叫吧…… 然而景元实际上根本没有能够叫床的余裕。 当那个过于粗大的yinjing毫无怜悯地捅进来的时候,撕裂的疼痛自下而上地蔓延上来,脑子里最先感受到的甚至不是痛苦,而是【茫然】。 身体从下方开始被剖成了两半,又被没什么温度的东西塞满。骨头嘎吱嘎吱地发出脆响,体温像是伴随着什么流走了,却又感受到异乎寻常的热量。 五脏六腑发出了悲鸣。血rou内脏像是什么草药在被药杵砸碎一样。景元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对着入侵者退避三舍,痛到极致了,就好像那侵入的东西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被触碰的每一寸都在恐惧地往回缩。 “……啊。” 最初的惨叫几近于无声。痛苦像被锤子直接敲进脊髓,然后从骨子里压榨出悲鸣来。于是景元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挣扎——实在太好了。 来数秒吧。 景元放任思绪开始游移。把思考的力气放在别的地方,就不会感到那么难捱了。 肠道好像被扯出去了。 数出六十个数字,就是一分钟了。 内脏没问题吧? 积累五个六十,就有五分钟过去了。 哪里都在疼。骨头有断吗。 继续数就好。第六个六十、第七个六十…… 我是不是太安静了?这个时候继续叫床会好一点吗? ——这样想着,景元试着张了张嘴。 本就被彻底蹂躏过一番的喉咙,之前被景元自己一掐,如今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了。景元的嘴巴开合几下,只觉得每一分力气都在流失,意识像是蒙着一层白雾,只是恨不得就此倒下去、就此长睡不醒。 想想罗浮的现状。想想伤亡过半的云骑军。 景元告诉自己。 想想家家户户失去的亲人。想想损失惨重的洞天。 仙舟有丰饶的遗迹,有冠绝宇宙的医疗和工程技术,有长生法,有轮回不绝的持明,甚至有凡人升格为星神的实例。 仙舟有多少招人觊觎的东西啊。景元,你现在绝对不能睡,因为仙舟还无法离开帝弓司命的庇佑。星神与祂所庇护的势力相处得有尊重,尤其是星神对凡人……整个宇宙都只有巡猎与仙舟一例,这是何等难得的事情……仙舟将军不能进一步招致星神的不悦了,所以当好神的婊子就是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 得醒着。得醒着。必须要保存意识,直到最后也得清醒着才行啊。 然而直到最后,景元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时、是如何结束的。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像是一块rou。或者飞机杯。或者别的什么物件。他忍着惨叫,直到即使不必忍耐也叫不出来为止,才让带着求饶意味的痛哼不受限制地出口。 家人曾经在说笑中说景元像狸奴……应星哥也曾经叫他小猫崽子。 至少能知道让自己变得惹人怜爱的方向,实在太好了。 05 景元看到了神策府卧室的天花板。 他猛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卧室——他在这一瞬几乎陷入了恐慌。 为何完全没有离开帝弓司命神殿的记忆?祂对自己的服侍是什么态度?祂现在对罗浮、对仙舟是什么态度??事情发展得如何了?! 景元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办不到。身体在凄惨地哀嚎,每一寸骨节都在嘎吱作响。 女性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按住了景元的肩膀,将他温和地压到床上。 是青镞。 持明一族的少女——她也只是少女的年纪——嚼着泪水将景元放平,用竭尽全力也保持不了平静的、带着细微哭腔的声音说:“将军,您得休息,身体状况还没有恢复。” 虽然着急了解现在的情况,景元倒也没违逆青镞的好意,而是顺着她的力道躺下去。青镞低声说,“您现在身上有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和淤青,肛门脱垂撕裂,肠道内损伤。内脏受挤压,膝盖的情况也不太好……虽然比您之前预估的最糟糕的情况好不少,但最好也不要马上起身。” 景元怔了怔。 “没有骨折?没有内脏破损?” 青镞抹去泪水,摇了摇头,“请可靠的丹士来看过了,没有。伤势范围大、流的血多、全身没什么好地方,但大多都是皮外伤。内脏有挤压伤,但并无破损。您是天人之躯,用不上半个月就能好全。” 这样一来,景元反而没那么着急了。 他若有所思。 ——景元看到的帝弓司命,明明是那样愤怒。 这个从未遇到过的重大失误甚至让他就任云骑将军的过程都没有什么波澜——他的出身没问题,但与他齐名的云上五骁之二都犯下了大罪,原本光是政审这一个环节就足够让他脱层皮了。然而,就是因为害怕被帝弓司命迁怒,连最厌恶最反对他担任将军的持明族龙师,在这件事上都闭嘴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探出帝弓司命的态度。 而现在,帝弓司命的态度出来了。 ——即使祂是那样的愤怒,也没有如景元此前了解过的那些星神一样,随意地给予令使凡人无法恢复的创伤。景元之前做过的最糟糕的预想,除了会死在司命神殿之外,也做过全身骨折、内脏被捣烂之类的预案,但此时竟一个也没用上。 他似乎只是看起来很惨,没有受到任何需要长时间恢复的伤——实际上,因为天人亚种天生耐糟蹋,只要能忍痛,他现在就可以行动如常。 “……别担心,青镞。”景元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对罗浮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但对你来说不见得如此。 青镞看着景元欲言又止。但她决定还是相信景元的判断。 她是为了成为景元的策士才努力到今天的。虽然仓促之下从云骑将领的策士变成了云骑将军的策士、工作难度宛如云泥之别,她也坚持下来了。 所以就一如既往地相信景元吧。她就是为此而存在于此的。 06 岚扶了扶额头。 情事对他来说真是一剂不错的良药,即使用了很小的化身、做得也不是很痛快,但至少祂的心情确实比刚听到“那些消息”之前好多了。 命途的虚数能量洗涤身心,适才在情事中沾染上的污物被清了个干净,但岚还是有点身上沾了血水黏液的错觉。神殿里各种享受一应俱全,仙舟是断不可能忽视神殿的维护的,所以想来浴池也一样是随时可供使用的状态,祂决定去洗一洗。 这个时候,祂感觉到神殿外面的人匆匆离去了。 心情得到了舒缓,岚就难得产生了点好奇。 ——这个人此前一直待在外面。岚不知道他为何不求见,也无意去了解情况,却没想到这个人徘徊半天竟然直接走了。岚向外扫了一眼。 那看起来是个狐人男性,正用玉兆联系着什么人一样,脸色焦急又担忧。他拎着药箱,胳膊上挎着像是浴巾之类的深色织物,急匆匆地驾驶星槎飞走了。 ……药箱? 带着药箱。带着能遮挡身体的东西。是比较有力气、能够支撑起一个人的成年男性。 岚一时恍然:是刚才那个小将军提前做的准备。 嗯?不太对。那我刚才直接把他丢到将军府卧室的床上,岂不是有点好心办坏事了? 岚想到刚才祂用令使的白色长发抹掉yinjing上沾着的血和脏东西,将半昏迷的令使丢回将军府,不由得起了点怜悯之心——那孩子明明生涩得要命,意识都不清醒了,做完一轮之后、分别之前都还记得行礼告辞,跟他那些折腾出这出闹剧的好友完全不同。 祂不由得将【视线】向将军府投过去。 祂的令使还没苏醒。长发依旧脏兮兮的。但他已经被盖上了被子,身边有一个身穿丹鼎司服饰的人正在cao纵某种医疗器械——岚一直不了解这些东西,只能从仪器屏幕上的一些读数猜测是某种医疗检查用具——做全身检查,身边一个穿着策士制服的持明双手在身前交握,神色间显得十分担心。 岚在面具下做出了挑眉的动作。 祂有点惊讶。 不仅是因为这位新任将军现在看来有点过于周密了的安排。 狐人。持明。天人亚种。 巡猎星神绝不是什么对政治倾轧一无所知的傻白甜。祂知道罗浮正面临什么情况,也知道这个新任将军的处境,更清楚能被他在这个时候当做后手安排的人员,对他来说一定是可交托性命的、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罗浮上三个种族里,竟然都有他信任至此的人? 岚意识到,祂的这个新任的罗浮将军,也许是个比祂预料之中更加优秀的人也说不定。 祂想到了之前看过的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景元。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名字。 ——那么,额外多照顾他半分,应该也不至于出问题。 就当照顾他年纪小了。 07 景元撑着下巴,听会议中的这群人扯皮。 探明了帝弓司命的态度,知道了云骑将军这个职位一如既往,不是什么刀山被神宰割的rou之后,这群人就立刻抖起来了。 由饮月君掀起的这场大乱,让罗浮人看持明族的眼神都不对了,他们现在迫切需要一个足够高的职位、做出足够的成就和功劳,才能证明持明族是一如既往高贵种族。 换句话说,这次会议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你景元已经没用了,要早点从云骑将军的位置上退下来。 景元想打哈欠。 这群蠢货要处理倒是不难,就是会很麻烦,很繁琐。毕竟现在的罗浮也经不起大动荡了。 只不过花的时间长一点而已,按部就班即可。景元这么劝说自己,又想打哈欠了。 我还要听这个蠢货发表这种傻瓜言论多久?景元忍耐着去看时间的冲动——刚才已经看过了,看得太频繁容易暴露他其实一点也没听——忍不住开始做梦。 要是帝弓司命能给我站台,我就能少听这种掉智商言论好几年。 半空中,有异常庞大的力量开始聚集。 景元愣了愣,噌地一下站起来,对着那个方向单膝下跪。其他人慢了几秒,但也很快理解了。 藕荷色的,宛如星空的力量正在汇聚。 帝弓司命莅临。 在礼数周全的迎接声里,巡猎的星神冷淡地瞥了一眼适才吵闹不休的这群人,低头看向景元,言语间采用在不跟令使们单独说话时会用的,比较正式和疏离的称呼。 “饮月之乱已得处理,孤将继续巡猎寰宇。神策,此物交付于卿——” 黄金的威灵在景元身后显现,做出和景元一模一样的动作来。一个此前未曾听过的名字浮现于脑海,景元几乎是脱口而出:“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 “然。”巡猎点头,“若有要事,自可以此联络。” 空气发出凄惨的哀鸣。那是空间无法承受星神离去所产生的力量波动,不堪重负发出来的声响。巡猎的星神连句道别的话也没听,不过巡猎一向如此。 刚才还做梦帝弓司命给我站台呢……原来白日梦真有实现的时候。 景元在心里感叹着,站起来笑眯眯地转身,看向要么目瞪口呆要么眼神闪躲的参会人员。 帝弓司命赐福令使还带赐福两次的耶。景元差点要笑出来了。 不行不行,可不能太明显。 景元清了清嗓子,“事发突然,在下需得熟悉一下司命赐福的使用方法。暂且……就此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