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

    “薇薇，好久不见。”

    他走过来，走到白薇身前，似乎过去的事没有发生，全无关系，伸手抚着白薇脸颊，然后抱住了她。

    “我终于见到你了。”

    白薇僵立原地，她甚至说不出话，她见虞司权从高处走来，看见亭中场景，同样愣在原地。

    他西裤口袋有些鼓，手捏着里面的东西，但当他看见此情此景时，他不可置信的捏紧又松开。

    接着，他带着压抑的怒火开口。

    “谁让你回来的？”

    虞司原松开白薇，但双手依然抓着白薇手臂，回头委屈道。

    “哥，都这么多年了，总要让我看看祖母。”

    虞司权走前几步道：“我在问你，谁带你回国？！”

    虞司原松开一只手，垂眼道：“你都关我五年了…”

    虞司权只觉气血翻涌，目光看向呆滞的白薇，他准备过去把白薇带走，白薇此时回过神，看向他道。

    “他没死？”

    她又看向虞司原：“你为什么没死？”

    虞司原道：“薇薇，你难道希望我出事吗？”

    见白薇眼神充满质问和迷茫，他又抱住白薇：“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会给你解释一切，我们重新来过吧。”

    白薇推开他，身体猛地后退！可身后是深深的湖水没有余地！虞司原和虞司权一同追过去，虞司原反应慢了一拍，而虞司权终究离得远。

    拉回白薇时，白薇一只脚踩到水里，好在亭子边沿有观水平台，才让她不至于掉入水中。

    二人同时扶着她，白薇下意识甩开虞司原的手，往虞司权身边靠。

    虞司原一愣，看了眼哥哥，虞司权的目光全在白薇身上，半抱过她道。

    “回去换鞋。”

    “他为什么会在这？！！”

    突然质问让虞司权顿住，白薇红着眼眶道：“你知道他没死？”

    虞司权要抱住她，抬起的手有些颤抖，虞司原却横过来道。

    “哥，你们是什么关系？”

    虞司权寒声道：“你有资格问吗？”

    他强拉走还在发愣的白薇，半道撞见脚步匆匆的计兰三人，和更慌张的金金，想必是金金偷看到亭中情况，回去告诉奶奶，计兰和虞司权对视，随即过来抓着白薇冰冷的手道。

    “薇薇，司原他…”

    虞司权道：“奶奶，回头再说。”

    他搂紧白薇，白薇却不肯走了，虞司权不等她发问，拦腰抱起她回小楼，虞司原同样进了园子，计兰快走几步，质问他为什么回家。

    而这些声音都被虞司权挡在身后，他把白薇放在床上，蹲身脱掉她的鞋袜，拧了热毛巾捂暖。

    白薇呆愣着不知在想什么，卧室里安静极了，许久，白薇道。

    “先生今天准备做什么？向我求婚？”

    虞司权点头：“对。”

    “所以，我马上就要有家了吗？”

    虞司权心如刀绞，说不出话，他想要拿出口袋里的东西，白薇却像感受到恐惧般制止。

    “别拿出来！”

    虞司权抬头，看着濒临崩溃的白薇。

    “白薇…”

    白薇喃喃道：“他没有死…你一直知道？那我…我这么多年？我这么多年算什么？我的学业…我…我的生活…”

    虞司权起身抱住她，他闭了闭眼：“我知道的时候，已经…”

    “已经对我做那些事了？”白薇轻笑了声，垂眼道：“难怪你会信我没有杀人，还以为你是救我的人…”

    无数念头挤进白薇心中，她想起最初的时候，虞司权怎么在性虐里逼问她，怎么让她一点一点臣服在他身下。

    他说今后一切听从他，永远看着他，不允许想旁人！不允许做多余的事！不能有自己的空间，手机电脑全是监控软件……

    原来是防止自己知道真相？

    难怪他总是欲言又止，难怪他的爱意总是有所克制。

    白薇气海翻腾，挣扎出虞司权的怀抱，质问道：“为什么要和我求婚？你并不爱我！”

    虞司权道：“我怎么会不爱你？！”

    “…你只是愧疚…你根本不爱我……”

    虞司权急道：“不是愧疚！我…”

    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白薇眼泪止不住掉，反问道：“你什么？”

    “对…我是愧疚，因为我对你有了爱…才会愧疚…白薇，不要质疑我的感情，他的事是我瞒着你，是我的错。”

    他深吸了口气：“白薇，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带你回家去。”

    白薇激动道：“我哪里有家？！从来都没有！！你骗我！他也骗我！你和他有什么区别？！”

    她突然意识到，她和虞司权之间从来都是驯服和掌控，她从来都是依赖多过爱，为什么会奢望他给自己安稳和幸福？！

    更可怖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这种关系转换成了爱情，甚至默认自己即将和他结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这是多么可笑的念头？

    “白薇！”虞司权压制过来，白薇下意识后退，虞司权同样激动：“我不该瞒着你，但不要全盘否定我们的关系！”

    白薇的挣扎毫无作用，只有由他抱着，虞司权道：“那个时候我回来…他们都告诉我他死了，火化了，我连他的尸体都没有见到，我怀疑过…也调查过……

    “当时事态太乱太急，我去警局把你带走…一开始确实想从你身上找突破口，怀疑你是他们的人，可是后来…后来我确定这些事情和你没关系，再加上我发现你的精神状态很糟，一直有轻生的念头，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让你，暂时把身心放在我身上…至少你不会再走绝路。

    “后来我知道了…他被藏在国外治疗，但我们的关系已经发生，我想有一天，我能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但日复一日地相处，让虞司权不敢轻易说出真相，于是一直拖到了今天，真相如洪水，而虞司权挡不住。

    “还记得那个主管吗？派对参与者的家长，怕你以后翻案，买通他要置你死地，所以在我处理掉所有危险之前，我不能放你离开。”

    白薇在他怀里沉默，听完解释后她笑道：“先生真是为我考虑周到。”

    虞司权道：“这一切是我们家连累你，你要怪我恨我都可以，但是……”

    “不要推开我。”

    他让白薇看着自己：“你要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想要家，我把翡翠公馆的房子转到你名下，你……”

    “我要离开。”

    白薇盯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落。

    “我不想和你们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