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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知要收回却又没办法移开的手(二合一 4400珠加更

    

是明知要收回却又没办法移开的手(二合一 4400珠加更



    “哎!吓死我了……”

    一踏入里间,李医师就吓了个半死,捂着心脏,佯装心口疼而靠在墙上,斥道,“你在这鬼鬼祟祟做什么?”

    要不是知道这是刚刚进去放药的谢凛。

    还以为是自己药铺里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个贼。

    李医师和谢凛认识时间不长,但知晓他是隔壁新开的那间茶肆的老板。

    对方长相出众,为人随和,时常帮自己挑拣药材不说,还额外帮自己吸引到一批客人,让自己的生意总体来说比之前好了不少。

    是以,李医师对他印象格外好。

    “没做什么,能有什么?”

    眼神时不时往外瞥着,即使极力掩饰了,谢凛眼中的慌乱还是没能藏住。

    “怎么?”对方总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李医师还天生以为谢凛就是那副样子,现在难得瞧见他现在这副失态模样,这让李医师觉得有些好奇,不免多提了几句,“外头说的那个,是你认识的人?”

    谢凛没说话。

    李医师却故意说着反话:“还是你和旁人有什么过节?不想让我给那人瞧病?”

    “不是!”谢凛急忙反驳,“哪里的事?”

    看他这样着急撇清关系,李医师越来越瞧着有些不对劲。

    一番逼问之下,对方才愿意同他多说一点。

    拎着药箱跟着婢女到她们暂住的客栈时,鹤怡刚刚睡着。

    她额上覆了块湿帕,脸上烧得也红扑扑的,睫毛还在轻微颤着,瞧上去可怜极了。

    “医师您终于来了,请快过来,帮我们主子瞧瞧。”话还没说完,就转身看见了跟在李医师身边,戴着帷帽的那人,“呃,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帮手,最近嗓子坏了,脸上也起了些疹子,不便见人才如此。”李医师看向谢凛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却还是找了理由帮他把话圆了过去,“但他药煎得还不错。”

    “我们铺子的药虽见效快,可火候控制不好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还是得有个熟练的人在跟前盯着。”

    “到时候你们主子的药就由他来煎。”

    婢女心下了然,急忙点了点头道谢:“那就先谢过二位了。”

    把脉。

    诊治。

    “不必太过忧心。”

    没过多长时间李医师便诊出了鹤怡的病因,“只是因为天气转凉才导致如此,等下我开些药给你们,好好煎制服下就没什么大问题。”

    “麻烦医师了。”

    “请医师这边来,我去拿银子给您。”

    谢凛也跟着李医师去取药,对于安排在他身上煎药的这件事十分上心,一路上牢牢记着煎药的火候、要煎多长时间。

    一分一毫都不想搞错。

    他带着药材回到客栈的时候鹤怡还没醒。

    婢女有的去外头采买饭食,有的去做煎药的准备了,公主的情况让她们有些猝不及防,一时忙不过来,又不好麻烦这位特地来帮忙煎药的这位公子做那些繁琐之事,暂且就让谢凛代为照看。

    “这位公子麻烦您了。”

    “我们主子生病身边离不开人,要是醒来的话就先麻烦您安抚住她,跟她说我们就在附近,很快就会回来。”

    “嗯。”

    帷帽之下的谢凛轻轻点了点头。

    纱帐放下。

    他就坐在鹤怡床边。

    这是时隔两个月以来,谢凛第一次离她这样近。

    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他的眼里就只盛得下鹤怡。

    呼吸声有些不均匀。

    鹤怡因风寒睡得稍微有些不安稳。

    她脸颊绯红,鼻尖冒着薄汗,时不时皱皱眉。

    既贪恋,又不舍。

    像是有把未开刃的刀子一下一下划在心口,虽不致命,但她的这副模样看得谢凛心里十分难受。

    这让他情难自禁,忍不住伸手去抚弄她的脸颊。

    她的脸好烫。

    也真的又瘦了。

    本来就是鹅蛋脸。

    现在小小一团掩进被子里,脸瞧着比巴掌还小。

    大抵是察觉到对方的靠近能缓解些热意,又似乎是嗅到了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手一抚上去,鹤怡便凑过去贴得更近,眼睫直颤,脸颊也直往他手心去蹭。

    喜欢是明知要收回却又没办法移开的手。

    心跳慢了一拍。

    谢凛指尖微滞,整个人也僵在这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即使高烧之下的声音有些微弱。

    但谢凛还是听见了。

    “谢凛,谢凛……”是鹤怡在叫他的名字。

    睡梦中也会叫自己的名字吗鹤怡?

    她对他是思念呢,还是……

    嘴角微微扬起。

    然而下一瞬,察觉到掌心传来的湿意后,谢凛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很小声的啜泣。

    眼泪也越来越多。

    她从来不是那么爱流眼泪的人。

    即使危险就在眼前,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也不是流泪,而是先想办法摆脱困境。

    为什么会哭呢?

    又为什么会哭成这个样子呢?

    是梦见自己了吗?还是想起了被自己囚在府上的那段时间了?真的那么讨厌自己,想起自己的名字就要流眼泪?

    心都揉成了一团,眼神里浸满了担心、忧愁和歉意。

    谢凛也时常在反省,他是不是真的给鹤怡造成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

    如果鹤怡在这时醒来的话,第一眼便能瞧见令她朝思暮念的那人,但整个人烧得有些神志不清,她只当自己是太过思念而在梦中侥幸瞧得了谢凛一面,并未敢抱有太大的期待。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是她很早就明白的事情。

    午间鹤怡被叫醒,起来喝了一回药,紧接着又睡过去了。

    天色昏暗。

    现在再次醒来已经临近夜晚。

    额间发汗,鹤怡半撑着身体倚靠在床畔,前额的碎发往上翘着,看起来稍微有些滑稽。

    梦里的那些有点虚幻,像是谢凛来到了她梦里,让她微微发怔,久久不能回神。

    谢凛真的是很守信的人。

    说是消失,便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或许只有在梦里才能短暂瞧见他的身影。

    鹤怡一日都昏昏沉沉的,睡得昏天黑地,现下醒来好不容易恢复点精神,又觉得口渴难耐,想去倒点水来喝,但不料身体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酸软。

    就这几步的功夫都有点吃力,提不起半点力气。

    室内传来窸窣响动。

    鹤怡喉头发紧,正想从外头叫人,紧闭的房门却在这时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