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一种惨烈的方式明白了什么叫周公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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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陆明呦几乎插不上什么话,偶尔的几句,也是三哥cue她,给她递话,让她发言,在百官面前刷刷存在感。 时不时的,黎丞相还直接帮她请假。 大皇子、二皇子都对黎丞相这种僭越的行为表示了抗议,委婉要求黎丞相还权给陆明呦,当然,他们也不是为了陆明呦。 而是所有人都觉得,陆明呦只是个权力的容器。 只要权力到了她那。 大皇子、二皇子,都可以把权力要过来。 陆明呦明白争权并非一朝一夕,估计现在朝堂上还有好多臣子对她不脸熟呢,更别说听她的了。 维持现在的局面,让她多刷刷脸正好。 然而她病了。 过年时,她作为皇帝需要设宴、巡宫、撒钱、守夜,忙碌一夜之后,陆明呦在第二天直接晕了过去。 然后昏沉三天。 她身体确实不好,从神山那学来的吐息之法有两种,一种是让身体维持正常运转,但对她来说,属于让身体高强度运转。一种是无欲无求型,像王八那样清静无为。 陆明呦一直在用第一种。 不是吧。 她知道自己会寿命不长,但不至于这么短吧? “二哥。” 陆明呦看着床前人来人往,她谁都不愿意搭理,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自己保护自己,自己理解自己,自己守望自己。 就算是死,她也是不怕的,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而死亡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 她比其他人更熟悉,更无依赖之心。 但是。 “我想见三哥。” 陆明呦泪流满面,抽了抽鼻子,体弱时,人心易软,也容易恋旧,她觉得满腹委屈,然而脑子仍然清醒,清醒明白她没什么可委屈的,只是想发泄情绪。 陆珏然默然点了一下头,快步走出去。 不多时。 陆奇英冲进来。 “你们都出去。” 陆明呦挥退其他所有人,然后扑在陆奇英怀里哭。 陆奇英不如二哥聪明,也不如大哥有势力,甚至两人的兄妹之情,也是她刻意构建的,但是多年相处,陆明呦也只适应在他怀里哭。 “我想离开京都。” “我想去封地上。”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放马的吗?” 陆明呦声音嘶哑,哭声不断,句句都是指责,这并非真心话,她只是委屈,所以想让别人跟她一起委屈。 陆奇英对她是真心的,没有人比陆奇英对她更真心了。 他摸着她的头发,不停道歉,似乎也哭了,然而也与她一样无能为力,甚至不能承诺什么,不能答应什么。 兄妹俩一起哭。 陆明呦哭得胃酸上涌,又吐了一场,引来外面的宫人进来收拾。 她心灰意冷,揣测着外面的大臣现在在想什么,做什么,或许已经提议新帝人选了,除了三哥,没人会在意她。 老天都不在意她,给了她三分病气,让她不能痛痛快快死,也不能痛痛快快活。 “要不然你就退位,让位于我,然后我送你回神山吧?”陆珏然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她床前,建议道。 “老二。” 陆明呦蔫蔫的。 陆珏然弯腰凑过来听。 “你给我滚。”陆明呦道。 陆珏然这次没跟她生气,只是有些惋惜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只叹了一声“十七”,便离开了。 她的一生便是由十七开始。 皇帝的十七公主,上面有光华耀眼的十四公主,下面有跟她同年的好几个弟弟 ,她夹在中间,像是人间的一个陪衬。 她偏偏不想当陪衬,她要当皇帝,然而才当了不到一年,老天爷便要急匆匆地赶她走。 陆珏然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觉得出生可笑,天地可笑,自己可笑。 “她如何了?” 黎丞相的声音在床边传来,冷漠锋利。 然后是御医的声音,还有其他人的声音,乱糟糟的。 陆明呦脑子疼,眼睛都睁不开了,偏偏脑子还在运转,偏偏还能听见黎丞相毫不避讳她,直接在她的床前就商讨。 她现在还不能死。 因为让她一个公主继位,已经消耗了黎丞相的信誉,如果这个公主再死了,下一个继位的,就没法由黎丞相控制了,到时候肯定是得从大皇子、二皇子里选一个,那朝堂又会重新回到皇权大于相权的境地。 所以陆明呦不能死。 现在最想救她的,从权上来讲,是黎丞相,从情上来讲,是三哥。 而黎丞相的能耐不用想也知道更大。 但生死乃是天命。 他的办法粗暴武断,便是用房中之术。 陆明呦感觉有人在往她的床上爬,费力睁开眼,便看清楚了是方应泉。 方应泉见她睁眼,似乎也尴尬,僵了一下,然后继续凑近。 “滚。” 陆明呦声音哑得厉害,一个字吐出来,也似刀片划过喉咙。 她是个无权女帝。 黎丞相送进宫的从侍,怎么会听她的? 陆明呦挣扎着起身,浑身软而重,像一块巨大的海绵,而她是被困在海绵里的人,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声音哑了,近乎无声。 她用力嘶哑喊道:“王公公!王公公!” 殿内只留了三人。 黎丞相是尊贵之人,自然不会留下来观“礼”,其他宫女太监也不适合观看皇帝被霸王硬上弓的一幕,所以只有王公公留下来。 陆明呦跌进王公公的怀里,浑身无力,甚至连攥住他袖子的力气都没有,脑袋沉重地靠在王公公的肩上,只能用牙齿咬着王公公的衣领,满眼祈求地看着他。 “王公公。” 方应泉快步赶了过来,要上前抱走陆明呦。 “别松开我。” 陆明呦咬着牙,含着泪,从嗓子里发声,牙齿依旧用力咬着王公公的衣领,然而她已经被王公公递到了方应泉的怀里。 她终于还是被抱走。 “放开我!” “贱人!” “我三哥呢?” “叫三皇子进宫见我!” “王公公!王公公!” “你碰我一下试试!” “别碰我!” …… 陆明呦叫骂、哭泣、悲鸣之声不绝。 王公公漠然靠着屏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也不知道这场悲剧何时结束,正如他不知道自己太监的人生为何开始,又会何时结束一样。 幸而时间比他想象得快。 方应泉走出来时,看见他在屏风后面,吓了一跳。 “我来处理吧。” 王公公弓腰垂头,仍旧是原来那副,客客气气的样子。 “多谢公公。” 方应泉真心实意地道谢,然后脚步匆匆地走了。 屏风后。 陆明呦躺在床上,她知晓自己现在的状态一定不好看,她喜欢的缥绿色中衣,染了一道道血痕,是她从方应泉身上、脸上抓的,也是她从自己身上抓的。 鬓发散乱,珠钗碎裂。 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有没有受伤,但能肯定她现在的表情是又哭又笑,泪珠盈盈落下,似她的人生中下了一场雨。 王公公走过来,神色依旧漠然。 这是在后宫中每个奴才都要练的绝技,流露出愤怒可能得罪人,流露出同情也可能得罪人,唯有漠然,最适合这后宫。 “你骗我。”陆明呦眼珠动了一下,盯着他说道。 王公公知道她在说什么。 当初她问他:这算礼成了吗? 他回的是:算礼成了。 其实根本不算,王公公一直想找机会跟陆明呦说清楚,真正的周公之礼是怎么回事,然而他现在不用说了。 陆明呦以一种惨烈的方式明白了。 他不忍再看陆明呦的眼睛,于是衣袖上撕下一条深紫色的布条,遮住了陆明呦的眼睛,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带去沐浴清洁。 浴池中。 王公公和衣而入,陆明呦在他怀里,眼上蒙着布条,任他摆布,只是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用牙齿咬着他的衣领。 “明天有雪。” 王公公突如其来说了句废话,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但说了也就说了,明天确实会下雪。 “你陪我看。” 陆明呦声音哑着而又困倦,似下一秒就能入睡,她也真的在下一秒就睡着了。 王公公看着她身上轻薄的绿色中衣沾了水后,贴在她的身上,雪白细腻的皮肤,上面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道道抓痕,似乎是她自己挠的。 他忽然觉得难过,倏然落下泪来。 引来的温泉水始终是温热的,他抱着陆明呦在浴池中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