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第十一章【看病】
11 “老孟，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今天的何念君倒是很乖，不用人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还去楼下买了早饭回来。孟旖晚知道这小孩是见风使舵，有点小聪明全用在了琢磨大人的心思上，大人脸色差，小孩就会卖乖。他剥好一颗茶鸡蛋放在小孩的碗里，催小孩赶紧吃饭，还要赶去俞老师家补数学。 “我还以为你不乐意再扮我妈了，秦叔叔一定要来见你，昨天差点就露馅了。”说着，何念君挪了挪屁股，凑到孟旖晚身边，神秘兮兮地问：“老孟，秦叔叔是不是想让你做他老婆？他要是发现你是男的怎么办？男的也可以当老婆吗？”小孩后脑勺挨了一巴掌，孟旖晚又气又笑，骂小孩脑瓜里整天在胡思乱想什么，接着他口是心非地嘀咕：“有你小琳嫂子这样的大美女，谁会猪油蒙心喜欢臭男人。” 挨了一巴掌的何念君捂着脑袋憋笑，他一想到秦叔叔喜欢上了长着小鸡鸡的老孟，他就忍不住要笑，他憋得脸都紫了，还是噗嗤笑出了声。孟旖晚被一个小学生臊得涨红了脸，却一时语塞想不出要怎么教训皮猴似的小孩，只好拿起书包喊何念君赶紧出门。这时，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从书包里飞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孟旖晚眼疾手快捡起信封，这下急得何念君跳了起来，他打开一瞧，纸上字迹稚嫩：“我爸喜欢你妈，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落款：“秦琴。” 何念君终于老实了，老实地去上数学课了。这封小学生的情书叫孟旖晚百感交集，他意识到小孩已是对情爱之事懵懂的年纪，可他不知道该怎么给小孩做出正确的引导，毕竟他自己的感情生活都是一塌糊涂，他只好色厉内荏地说上一句：“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长大了你就当叫花子要饭去。”仔细想想，何念君对男女之事的好奇在更早的时候就已有所端倪了。 何思君走后的第三年，郑小琳从大学毕业了，老何与李芸为孟旖晚和她铺好了路，把业内最好的资源和人脉都留给了他们。他带着郑小琳搭了几场戏，她的名字便在圈子里火了，女老生和男青衣，这就是京戏圈的金童玉女，从此凡是他俩同台的戏必定座无虚席。如此一来，就有了日久生情，某日《游龙戏凤》过后，尚未卸下正德帝长须的她缓缓伸出脚，鞋尖蹭到了貌美如花的凤姐小腿上，轻佻又多情地哼上了一句：“游龙落在这凤巢中……”感情经历了三年空窗期的他当晚就把她带回了家，来了一出游龙戏凤。第二天清早，郑小琳留下来吃了个早饭，何念君不时朝她看，她笑着问臭小子看什么呢，小孩便声音洪亮地问：“小琳嫂子，你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晚上为什么一直大喘气？” “老孟，小琳嫂子她怎么走了呀？她为什么骂我是小流氓呀？” 孟旖晚被三岁的何念君追在屁股后面问了一个礼拜，他不想理小孩，小孩就会嗷嗷大哭，说他有了小琳嫂子就不要他了，他只好顺着小孩说：“对，你小琳嫂子是有病，我在给她看病呢”。然而小孩并不信他这套说辞，说他在骗小孩。为了探寻“大喘气”的秘密，何念君一直没放弃过努力，小学三年级那年盛夏的一晚，他从电视剧里学了一招，用一根铁丝偷偷撬开了孟旖晚反锁的卧室门。 “喵——！” 一声猫叫惊扰了床上正享云雨之欢的二人，孟旖晚与郑小琳僵硬地抱在一起，他们看了看从门缝溜进来的妞妞，一阵穿堂风吹过，门开了，他们又看到了站在门口发愣的何念君。三个人面面相觑数秒，小孩问：“老孟，你给小琳嫂子治病，为什么要把小鸡鸡插在她的屁眼里？”一只拖鞋从半空飞过来，何念君扭头就跑，怎料又是一声猫叫，妞妞从面前窜过，小孩一个大马趴脸朝下栽倒在地。小孩放声大哭，一张嘴，全是血，边哭边跑边哇哇喷血，吓得小琳嫂子尖叫着从床上蹦起来，孟旖晚光脚踩在地上，穿着反了的内裤去追，没走两步就觉得脚心一硌，他抬起脚一看，一颗带血的虎牙粘在了他脚底上。 “看什么呢？乐成这样？” 一杯茉莉绿茶放在茶几上，孟旖晚瞄了一眼书房里认真做题的小孩，在俞南雁耳边嘀嘀咕咕：“有小丫头给李子写情书了。”说罢，他又忍不住笑起来，这两天遇到的烦心事暂时也都被置之脑后了。俞南雁拿着这封情书瞧了又瞧，眉头拧在了一起，问他：“你和别人小孩的家长勾搭上了？” “哪有，你想什么呢。”俞南雁的反应把孟旖晚笑得脸都红了，谁知这人的脸越来越难看，低声骂了他一句：“恬不知耻。”他被骂得一头雾水，见人扭头要走，他一把抓住了这人的手腕，却被对方不耐烦地甩开。 “俞南雁，你犯什么病？怎么连你也给我添堵？”见俞南雁拉得又黑又长的脸，孟旖晚不以为然地哂笑了两声，“就算我勾搭了又怎样？我和谁睡觉，你管得着么？” 听姓孟的这么说，俞南雁只好认命地点点头，自嘲一番：“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我就是贱，我就是多余管你们家那摊子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