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2 狂热之殇

    ［本章配合False　God——Taylor　Swift食用更佳］

    她沐浴在爱河中，仿佛一艘永不靠岸的帆船。

    他们十指相扣，走在奥兰多街头，谈论着目光所及的一切，可可的脑海里有着无数念头，而她将一一与卡卡分享。

    几个青年走了过来，有男孩也有女孩，看年纪比可可大不了多少，像学生的样子，表示他们是卡卡的球迷，礼貌地询问是否能够合影。

    “你们在约会吗？”其中一个女孩问，“我们不想打扰。”

    “我以为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约会。”卡卡的球迷就是我的好朋友，可可也友好地帮这几个年轻人拍照，“今天太热了，不如我请你们每个人来一个冰激凌怎么样？”

    “去带冰激凌回来吧，男朋友。”可可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没有什么比秀恩爱更奇妙了，“就在街对面，我要开心果味。”

    卡卡似乎不太放心她和陌生人在一起，但在可可的坚持下，还是去了街对面的Dairy　Queen买冰激凌当粉丝福利。

    可可没一步一趋跟着，她清楚自己并没有被他的球迷认可，除了不想在卡卡的球迷中间显得难相处，也是希望和同龄人交流，了解他们的态度，毕竟她的朋友们不是歌手就是模特，说到底，她们总是会护着对方，有时候并不管事情的对错。

    “你太慷慨了，可可，你在哪个教区？”

    “教区？”一看就不是她的粉丝，可可摇摇头，“我不信仰上帝。”

    “你的意思是…你有别的信仰吗？”那个女孩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我是无神论者。”

    “你是反基督者？”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无神论者，但我不反对人有信仰，这世界上有神秘的力量存在，只不过我不会把它当做信仰。”

    那女孩极为不能理解地望着她，“那如果是卡卡祈祷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盯着他看。”可可实话实说，“或者走开，不去打扰他。”

    几个青年对视了一眼。

    “这不行。”开口的是一个男孩，“这不符合教规。”

    可可皱起眉头，“但这是我和卡卡之间的事。”

    “上帝保护了他，可可·怀特，卡卡是存世的神迹，你不能毁掉他。”

    “你不能任由内心的恶魔横行。”

    事情诡异起来了，卡卡是神迹，卡卡当然是她的神迹，但这几句话由这些虔诚到貌似有点不正常的青年来说，就尤为令人不安了。

    “我不会毁了任何人。”可可后退几步，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我不太舒服，如果你们想继续谈‘信仰’之类的话题，最好离我远点。”

    卡卡从DQ里走出来，手上拎着冰激凌袋子，可可小跑过去，挽着他的胳膊，“里奇，把冰激凌给他们，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怎么了，可可。”察觉到可可的不安，他谨慎地挡在她前面，“你们对她说了什么？”

    “卡卡，你不能约会一个无神论者，这是违反上帝旨意的，一个错误，一个大错误。”

    “这不关你们的事。”他没有丝毫迟疑，“带上你们的冰激凌离开吧。”

    “约翰二书，因为世上有许多迷惑人的出来，他们不认耶稣基督是成了rou身来的，这就是那迷惑人、敌基督的。

    凡越过基督的教训不常守着的，就没有神；常守这教训的，就有父又有子。

    若有人到你们那里，不是传这教训，不要接他到家里，也不要问他的安，因为问他安的，就在他的恶行上有份…”

    可可现在的感觉糟糕透了，一路上被人追着念《圣经》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哪怕甩掉了那几个人，原本的好心情也烟消云散。

    “你的家人会接受我吗？”她忧愁地开口，“一个无神论者。”

    “那么你的家人会接受我吗？”卡卡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平静下来，“一个基督徒。”

    “我不在乎。”她说，“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随时随地变成有神论者。”

    “你不需要为了我改变信仰，可可，信仰源于内心。”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比真正的你更好…信仰保护我们，但我不会被它左右。”

    她一时失语。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好。”

    “如果你把‘保护我爱的人们’称为‘好’的话。”

    如温暖的水流漫上背脊，一千颗星星在她的眼睛里，一千颗星星在他的心里。

    “我有说过我有多幸运拥有你吗？”

    “你基本无时无刻不在说。”

    “那我要再说一次。”她埋进他的胸膛，闷闷地说，“看我多幸运…我爱你，里奇，超越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当她面向枪口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反而有一丝微妙的释然。

    世上的一切搞事都需要相应的代价。

    偷走这样美好的人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呢？

    即使代价是她的生命。

    【奥兰多枪击事件！枪手失手、可可·怀特死里逃生】

    【杀手系当地大学教友会学生，现已被捕】

    ……

    【‘天选之子’幸运加身，可可·怀特奇迹生还】

    【盘点那些年遭遇枪击事件的明星】

    ……

    【泰勒·斯威夫特等多位明星发言呼吁反对枪支暴力】

    【佛罗里达州街头游行！要求枪支管制法案提上日程】

    ……

    【可可·怀特离开奥兰多，疑因此事与卡卡分手，完美爱情抱憾收场】

    可可没有受伤，要杀她的人并非专业的杀手，而且一个年轻的学生，把枪口对准她时，甚至比她还要慌张。

    “无神论者和异教徒是魔鬼的化身。”年轻人带着癫狂的神情对她射击，子弹差一点打中了她，“神说:‘那些残害、赶散我草场之羊的牧人有祸了！苦待神的儿女的人有祸了！’”

    第二颗子弹卡壳了。

    不跑是小傻瓜！

    可可万分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平底鞋，而且没和卡卡一起。

    “子弹底部受潮哑火，千分之三的概率，你很幸运。”奥兰多警局的女警员在医院给她做笔录，男警员也守在门外，“我们认为袭击可能还会发生。”

    “你的意思是我在奥兰多的安全得不到任何保障吗？”

    “警察对任何公民不具备直接保护责任，何况您并非本国公民。”女警解释道，“针对这样疑似‘宗教狂热’的袭击案，我们的建议是受害者保护好自己，发现可疑情况及时拨打报警电话。”

    “下一次她还会有这样的幸运吗？”卡卡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边，还闯了三个红灯——如果不是实在没心情，她已经拿这事开他的玩笑了。

    可可的心猛地下沉。

    “先生，按近距离枪击逃生概率来讲，这已经算是奇迹了。”女警员中肯地说，“我们会安排巡逻车，如果遇到可疑的人，请拨打911，我们会派最近的警员前去查看。”

    ……

    “别这样，里奇，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到有宗教疯子来杀我。”可可知道他在想什么，正因如此她才害怕，她宁愿挨一枪，也不愿看到卡卡像现在一样痛苦。

    “我让你陷入险境…”他沉痛地开口，自责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我任由你遇到危险却什么也没做。”

    “不，我没事，好吗，我没事，你一直在保护我，你的信仰保护我，记得吗，千分之三，那颗该死的子弹哑火了，我知道是你的上帝在保护我，正因为你是奇迹，我也是奇迹，所以我们天生一对。”她哀求地望着他，“我知道你打算怎么做，但是别说出来，想都别想，我绝不可能同意。”

    “…可可，你得听我说，我并不是一个习惯将爱意宣之于口的人，有时候甚至有点无聊，也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卡罗琳最终选择与我分开…”

    “不，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你知道我在奥兰多过得并不快乐，你体贴我的每一分情绪，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也比我更爱我自己…你的到来为我注入了力量，与你一同生活的时光令我不对天堂再作他想，可可，没有比你的爱更美好的事了，我记得那个穿着利物浦红的女孩，奉耶稣基督的名起誓，我将永远记得她…”

    “不，不许这么说！里卡多！”可可失控了，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停下！”

    “我爱你，可可。”他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被你钟爱是上帝给我的第二个奇迹…”

    “不…”她去捕捉他的唇，拼尽全力试图阻止他接下来的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串般大颗滚落，卡卡的眼睛温暖又潮湿，嘴唇无比悲伤地抿紧，像第一次遇见她时那样把她抱在怀里。

    “我们都清楚这样的幸运不会有第二次。”

    “而没有任何事能凌驾于你的生命之上，包括我的爱。”

    “我爱你，卡莉斯塔·怀特斯。”

    “所以我必须送你离开奥兰多。”

    “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了，我发誓我会随身带着一队保镖，别让我走，求你别让我走，我不能和你分开，否则我情愿那枪打穿我的脑袋，别让我走，一个正常人每天都有可能因为意外而死，别让我走…”

    “上帝保佑我们。”恍如一场惊醒的美梦，抽离时的落寞近乎死寂，“而我要保护你，但凡人无法伪装成神明。”

    “我们必须分开了，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