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家
22.家
周齐明回到家，见妻子也在，他明显有些惊讶。 申雪穿着睡袍，正在倒酒，见到多日未见的丈夫突然出现，她面上波澜不惊，淡淡问道：“来一杯？” 周齐明摘下手表，放在吧台，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 夫妻二人默默喝酒，似乎没什么话聊。 最终还是周齐明打破沉默：“周湛那事儿处理好没有？” 申雪点燃一根香烟，抽了口，摇了摇头：“没有。” 周齐明眉头拧起，脸色一下不太好看。 申雪笑笑：“那女孩子家境还不错，拿钱打动不了她。” 周齐明闻言，沉默半晌，又道：“那就从税务入手，既然家里有钱，肯定能找到税务漏洞。” 申雪继续摇头，缓缓吐出烟圈：“我查过了，她父母名下只有房产，没有实业，也不投资……说来也奇怪，根本查不到这家人是怎么发家的，估计就是个吃了时代红利的炒房客。”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周齐明又问。 “想生就生吧……”申雪抬手，揉着太阳xue，又叹道：“周湛真是让人失望啊……” “我这边，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周齐明又道。 …… 申雪看着对面的女人，突然笑出了声，没想到同样一件事她竟然要做两次。 前不久拿着支票去劝退儿子的女朋友，如今，同样的拿着支票跟丈夫的情人谈判。 眼前的女人肚子比随悠还大了些，一副弱不禁风的楚楚可怜模样，这些年周齐明的口味倒是没变过。 “这个你收下吧。”申雪把支票放到女人手边，又喝了口咖啡，声音不带情绪道。 女人怯怯地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对上她的眼神，又闭上了嘴。 “这个孩子他不可能让你生下来，现在拿钱走人你还能得一些体面，要是不知好歹想要些别的……”申雪刻意停顿，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女人收了支票离开，承诺明天就去堕胎，申雪伸直双腿，喝了口咖啡，眯眼看天，今年的冬天大晴天居多，极少雨雪天，这是好事儿。 她拨通武原的电话：“我要见你。” 她有自己的秘密基地，周齐明同样也有，这些年他们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倒也和谐。 而今的周湛，也有自己的一个新“家”。自从跟母亲摊牌，他如今每天晚上都是留宿随家。 他不愿错过跟她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随着期末考结束，他高中生涯最后一个寒假正式来临。父母依旧终日忙碌，母亲给他发了信息：“你不愿意补习，不想回家，我不再强迫你，你也成年了，你的人生自己做主，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就行。” 周湛看着这条信息许久，他的人生……从前，他对自己的一切总是茫然的，他就像长期处于迷雾中的船，辨不清前路的方向，只知道被水流推着走。 但现在一切似乎都清晰了，他有了爱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要考上最好的学校，以后去最好的公司，赚很多钱，养老婆，养孩子。 这样想着，他笑了起来。 周湛从来没有一刻这样开心过，明朗过。 随悠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看着自己“畸形”的身材时常感到焦虑不安。 “它好像寄生虫啊，在我身体里长大，大到一定程度，是不是就要把我给吃了？”这天沐浴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周湛道。 “它不会把你吃了，再过几个月，就能出来了。”他柔声安慰道。 随悠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周湛跟往常一样帮她抹妊娠纹油，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皮，突然感到手掌心一阵震动，他不敢置信地去看她。 “你感觉到了吗？”他的眼里有星辰，脸上又新奇又惊恐。 “什么？”随悠翻了页都市情，问道。 “它动了……”周湛的语气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啊？”随悠猛地扔下杂志，手抚上肚子。 它又动了，力气不算大，频次有点高，连着踢了好几下。 “周湛……它在踢我！”她抓着他的手，叫喊着，说完眼眶一热。 第一次感受到胎动的新手父母，竟然四目相对，都红了双眼。 “是不是我今天下午的话吓到它了……”随悠边哭边低头跟肚子里的它解释：“你放心，mama喜欢你的……” 周湛猛地起身，满屋子找东西。 “你找什么呢？” 最后他在一众未拆封的快递盒中找到一个胎心仪。 探头放在她的肚子上，很快便传来了它的心跳声。 它强而有力，它很健康。 随悠哭得不能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 周湛紧紧搂住她，哄道：“你别哭了，你哭它听得到的。” 似乎真是这样，她的孩子感觉到她不开心了，又踢了好几下。 这晚之后，随悠对着肚子里的它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每天会对着它说话，让它轻点踢。 她也会拿出手机录下视频，镜头里出现最多的是周湛，她一边录下他，一边道：“宝宝，这是你的爸爸。” 屏幕里，周湛正在做题，闻言抬头，看着她笑了笑：“你慢点儿……今天的单词背完没有？” “宝宝，mama要去背英语单词了，再偷懒下去，你爸爸要打mama屁股了。”她笑着对镜头道，挥了挥手：“拜拜。” 周湛如今有了第二个身份，那就是她的英语家教。 她打算趁怀孕这段时间加强英语，生完就把雅思考了，之后也就能推进出国留学的事。 他们从来没有讨论后她之后要出国的事。 这一分一秒的相处，对二人来说，都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