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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典身

    (三十七)囚     龙

    午后时分,一列消防车队拉着嘹亮的火警笛声,依序停在一扇高大的电动拉门前。

    从铁门前的门卫室里慌忙跑出了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保安,朝着车队最前头的一辆红色的北京吉普这奔来,一边嘴里高喊着:“怎么回事,我们这没着火啊,没人报火警……”

    吉普车的车门一开,一步跨下了一位高大魁梧的壮年汉子,身着一身齐整的蓝色消防制服,挺身站在车门旁,朝着后面的六辆消防车一边挥着手,一边用宽厚的嗓音命令道:都各就各位,做好准备!”

    工厂保安跑到消防官的面前,一脸的惊讶和不解,喘息着问道:“你…你是消防队…领导吧…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搞错了……”

    “没搞错,我们接到市应急指挥部任务,现在进行突发性火灾消防演习,请给予支持和配合!”面容粗旷刚毅的壮年消防官毫不含糊地说道。

    “突发…火灾…可我们这没……”

    “演习,听懂了吗?那人虎目一瞪,朗声说道。

    “听懂了…是演习…可我们没提前收到…收到通知啊……”

    “要是真的发生火灾会提前通知你们吗?突发,懂不懂?”那人把手一挥,大声说道:“赶紧把大门打开,耽误了演习可是要负责任的!”

    “可我得向上汇报啊……”保安一脸为难的表情:“……我们这是化工厂,是一级防卫企业,开大门我得汇报上级!”

    “五分钟!”那人一伸巴掌斩金截铁道。

    保安赶紧用对讲机向上通报,不一会,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厂区内疾驰而来。车一停稳,一个五十来岁、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下了车,出了便门,走到那位消防官的面前。

    “你好你好,消防官同志!”中年男人脸上挂笑客气地伸出了手。

    “我是市应急管理局消防总队大队长楚皓,这是我的工作证!”楚皓从公文夹中抽出了一个蓝皮的证件,向对面的中年男人一晾说道。

    “哦哦,是楚大队长,久闻大名,幸会幸……”

    “请问你是这儿的负责人吗?”

    “我叫陈长贵,是陈氏集团的总经理,也是……”

    “你说了算是吧?”

    “噢…嗯…是这样……”

    “陈总经理,因为邻市刚发生了一起严重火灾,造成重大人员和财产损失。市里极为重视,下达了防火指示,并通知我们消防总队到你厂搞一次消防演习,顺便对你们厂做一下消防检查。请厂里领导配合完成!”楚皓严肃地说道。

    “可是……”陈长贵的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哦,我们厂对于消防工作一直极为重视,还招收了自己消防员,成立了企业消防队。另外,家父陈福财是著名企业家,而且与咱市的龙头企业龙晟集团多有合作,你看……”

    “陈总经理,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清楚,我只知道要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楚皓一脸漠然地说道。

    “我看…要不这样……”陈长贵从手包里谨慎地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小心翼翼地往楚大队长的手里送。“……弟兄们折腾一趟,请大家回去喝喝热茶……”

    “陈总经理,你这是做什么……”楚皓虎目一瞪,神色厉然。“……上级指派的工作任务岂能搪塞蒙混,咱们可别触犯了红线!”

    陈长贵一听赶紧缩回了手。

    “陈总经理,还是让手下把门打开吧,我们早完事也早收工,再耽搁可就要贪晚了!”楚皓略显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好,那咱们进去多少人,先登个记……”

    “陈总,这就不必了吧……”楚皓抬手向身后一摆:“……就是这六辆消防车的人,噢,再加上我这辆车三个人,总共就这些人,完事我们就走,哼哼,我们还能把自己队员落下吗!”

    随着电动门的拉开,吉普车带着后面的六辆消防车鱼贯驶入。

    从下午开始,紧张而有序的消防演习一直进行到了傍晚时分。先是在厂区的一角,三十来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们认真地演练了两个多小时。之后,队员们又分成了六个小组对工厂各处进行了消防检查,查出了大大小小十几个需要整改的问题。最后,在厂会议室里,消防总队大队长楚皓地做了一番简单扼要总结。

    当楚皓一行人被厂里的陪同人员送出了大门,天色已暗。楚皓上了车,朝身后缓缓合上的铁门回望了一眼,随即转回头,看着远处的天际线正收回最后的一抹余晖。任务完成了!可是今天晚上将要开始的另一个任务还在等着他!在他自己的家里,他那已经闲了三天的肛门又将成为来访的小主人们轮番进攻的战场,空了三天的肠道也会被他们合力灌满,而轮cao的间隙也将会用他尊严丧尽的屈辱表演去填满!一想到这,消防大队长的心不禁一阵莫名的悸动!

    刑房内光线昏暗,顶棚上的几盏红色的顶灯连同墙边壁炉里摇曳的火焰把“大字型”绑吊在刑房中间的一具赤裸胴体照得红彤彤的。一个肥硕的身影站在那具赤裸的身体前,一手拿着一个铜框放大镜,把脸凑近了面前那具瘦削却结实的躯体,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仔细查看。

    “哼哼,你个贼娃子,看你这一身伤疤,以前没轻遭过罪啊!”陈福财一边细看,一边用一只肥大的手掌在赤裸的肌体上四处抚弄抠摸。

    “住手…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秦柯羞愤地怒叱着对方。尽管他在极力地拧挣着身体,可是被地上的铁箍锁住的双脚和被向两侧拉紧的铁链铐住的双臂让他极度绷紧的身体丝毫也改变不了四肢大展的姿态,任由着对方的一双色眼和一只脏手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肆意游弋。

    “呵呵,你还是省省力气一会熬刑吧……”陈福财盯着秦柯悠悠说道,但那张写满了愤怒和悲怆的年轻的脸与其怒目相对,毫无惧意。“……哼哼,我大概查了一下,你浑身上下有五十多处刑伤旧疤,看来你对痛苦毫不陌生嘛!有鞭打的,有火烫的,有针刺的,有刀割的,还有电击痕,哼哼,弄你的人在你身上真没少下功夫……”陈福财的手向下一抄,一把攥在秦柯的生殖器上。“……在你的jiba上都动了手,烫了那么些疤,还有这……”陈福财的手又向下一伸,探到了秦柯大劈的双胯之下,手指在会阴处那个凸鼓的大烟疤上抠摸着:“……这个大的是雪茄烫的吧!嘿嘿,贼娃子,说说你的经历,那是些什么人?为啥对你下的狠手?”

    秦柯牙关紧闭默不作声,只是一双怒目狠狠地瞪着陈福财。

    “哦,不想说?嘿嘿,也好,那咱就边玩边问,省得今天的拷问没有内容!”陈福财的脸上罩上一丝恶意。

    “你要干什么?”秦柯不屈地问道。

    “干什么?哈哈哈哈……”陈福财得意地笑道,一双浊目满含凶光地盯着秦柯的眼睛,咬着牙根说道:“……我告诉你,干在你的死鬼爹秦成和你的死鬼爷爷秦胜柱身上干过的那些,哈哈哈哈………”笑声如同哀嚎的鬼魅般刺耳瘆人。

    “你…你…你说什么……”秦柯瞪着双眼,惊问脱口而出。陈福财的话如同一道闪电一下劈中了他,登时怔立当场。

    “贼娃子,秦路北,嘿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陈福财的一张肥脸似哭非笑、半恶半jian。“……十五年前,你闯进我家,问我你爹妈怎么死的。我简单告诉了你一些,没细说,因为你小怕吓着你。没想到你人小鬼大,几天后就偷进我家行凶纵火,嘿嘿,那次没逮着你……”陈福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柯的脸:“……你跟十三、四岁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我本该认不出你来,嘿嘿,可是你大了却跟你那个死鬼爹越长越像,那天在龙三那儿我一眼就瞧出来了!”陈福财一脸阴沉。

    “我爹…是你害死的…我爷爷…也是你…你害死的?”秦柯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日夜都想除之后快的血仇之人就在自己的咫尺眼前。

    “嘿嘿,你爹也是在临死之前才知道的!也是造化弄人,他们爷俩个都落到我手里!呵呵,还有你,今天不也落进了我手掌心儿了!”陈福财把手举到秦柯面前,拢起五指狠狠攥住,仿佛把空气掐碎了一般。

    “你这个杀人犯…刽子手…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你必死无全尸……”突如而来的恶讯让秦柯几近失去了理智,他已经被扎洞的心又被刺进了一刀,血淌不止。

    “来啊!杀我啊!为你的死鬼爹和死鬼爷爷报仇啊!哈哈哈哈……”陈福财仰天大笑。他转到秦柯身后,抄起刑具架上的一根粗长的藤鞭,抡起胳膊照着秦柯的脊背就狠抽过去。藤鞭劈开空气发出了尖细的锐响,随即在赤裸的rou身上发出炸雷般的击打声。

    “啊……”秦柯一声痛吼,被铁链拉紧的身体在大力的抽打下竟也向前猛地一拱,随即又被铁链一下狠拉了回来。纵穿过光裸的脊梁从上到下斜着裂开了一条粗长的血口。

    还没等秦柯缓口气,陈福财胳膊一挥,第二鞭抽在光裸的rou身上,伴着又一声痛苦的嘶叫,一个血红的大X火灼刀刻般出现在秦柯的脊背上。

    “先送你个大叉,哼哼,告诉你梦想复仇的计划彻底结束了!”陈福财冷笑着,又平抡起手臂,连着在脊背上横抽了三鞭,五道条形血痕的交叉点裂迸出血珠飞溅在空气中。陈福财扔掉藤鞭,从铁刑台上的一个铁桶中抓了一大把粗盐,一把按在鲜血淋漓的脊背上,使劲擦蹭起来。

    “啊…啊……”秦柯疼得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绷挺,扭拧,却根本无法逃脱那只手掌在后背上凶残地施恶。在一声长啸后,秦柯极度绷紧的身体一下失去了力量,松垮下来,软塌塌地吊在铁链上。

    不知过了多久,秦柯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在他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坐在面前一张大沙发上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正在惬意地举着一个高脚杯,里面漾动的红酒如同鲜活的血液。

    “这刚给你打个开场招呼,就昏过去了?”陈福财不屑地调侃道:“虽然你经受过痛苦,但现在似乎也因久违而陌生了,没关系,我会慢慢让你温故知新。”

    “你这个…没有人性的…恶魔…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秦柯沉重的喘息着,脊背上被盐水浸渗的伤口仍旧迸放着刀割火灼般的剧痛。

    “你的死鬼爹也曾这么说过,可没来找我啊,哈哈哈哈……”陈福财仰天大笑。“……我问你,你潜入我这就是要找我报仇是吗?”陈老头一双瞪大的、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秦柯的脸问道。

    “你说呢…我会为了什么…那天…在龙三那我…看到你之后…就一直…找机会打听你在哪…就为了…给我爹娘报仇……”秦柯毫不示弱地狠狠看着陈福财的眼睛回答道。

    “就你一个人?”陈福财身体前探,疑惑地问道。

    “我的仇…自然我自己报!”秦柯咬牙说道。

    陈福财眼睛一转,问道:“龙家那个三崽子知不知道?”

    “与他无关的事我何必要跟他说!”秦柯决断地回答道。

    “那…今天下午市消防大队过来检查演练…跟你有关系没有?”陈福财的肥脸越发地阴沉,在跳动的炉火映衬下如同判命的阎罗一般可怖。

    秦柯摇了摇头。“我半夜潜进来的,刚进来不久,就被发现了……”

    陈福财心中暗忖,毕竟,这个工厂里所隐藏的秘密太过重大,让他不得不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心生疑虑。“哼哼,年轻人,想骗我你可太嫩了……”陈福财阴笑道:“……还是说出你来这的目的吧!”

    “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就是为了杀你!怎么样,满意了吗?啊哈哈哈哈……”秦柯发出撕心的桀笑,双眼几乎要冒出怒火。

    “嘿嘿,祖孙三代都是一根筋的犟种……”陈福财划亮了一根长火柴,点着了斜咬在嘴上的一根粗长的雪茄。“……现在不想讲,不急,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跟你慢慢玩……”陈福财深吸了一口,嘘出一口烟雾,透过烟雾盯着秦柯那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哼,你那个死鬼爹当初因扰乱公务被抓进局子也是拒不认罪,嘿嘿,弄进看守所里还不狠遭整治!”

    秦柯晦暗的眼神一下被点亮,狠狠地看向那张肥脸。

    “上面交代给你那个犟种爹退火气,管教们还能不卖力气!时不时就把他提到后院的空屋里给他开小灶,警绳勒,胶管抽,上大挂,别拐子,苏秦背剑,老头看瓜,泼凉水吹风扇,jiba都冻得直缩缩,把铐子往窗格子上悬空一挂,几根电棍一起捅,嘿嘿,你爹就跟吊在钩上的活鱼似的连扭带蹦,别提叫的多欢实了……”陈福财侃侃描述道:“……哼哼,白天的管教关挺过去,可晚上还得挨老犯们的过堂呢!”

    陈福财从桌上拿起一个遥控器,手指一按,秦柯正前方挂在墙壁上的一个液晶屏幕上闪出了一张放大的照片。从照片的镜头角度看应该是从牢门上的铁窗朝里面拍摄的,只见正对面大通铺的边上端坐着三个身穿囚服、身材结实的犯人,一脸的凶相应该是监房的牢头。通铺对面的空地两侧外展八字掐腰站着八个同样身着囚服、高矮不一的犯人,仿佛古代衙门里的衙役一般。而中间的空地上,一个混身赤裸的健壮背身叉开双腿跪在地上,上身直挺,双臂抱颈,面对着坐在通铺上的三个牢头。这俨然是古代时的犯人在县衙大堂上接受县太爷审案的场景,却也没有这般光着身子、一丝不挂的样子。

    “你爹进号头一天,当晚老犯们就给他开了三堂会审。嘿嘿,一整天的牢饭没捞着一口,饿着肚子就被酒足饭饱的老犯们扒光了腚过堂开练。老犯们问啥你爹得答啥,答得老犯们不满意,鞋底子从头到脚、从胸到腚换着地儿地抽。第一晚就是个热身,哼哼,你爹在里面的十天,一晚都没落下。从五点半到十点熄灯,一分钟都不歇气。你爹天天晚上脱光了腚在监房里一招儿一招儿地被老犯们过堂,管教们在门外一班一班地监督,嘿嘿,不光乐呵地瞧热闹,还拍下照片给我审看。嘿嘿,每天过堂的内容都决定着第二天管教们的红包和牢头们的酒菜,不怕他们不上心尽力……”陈福财得意说道。他手指一按,屏幕上换了一张照片,浑身赤裸的中年汉子侧对朝着镜头,痛苦扭曲的脸上满是汗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生殖器却被一根拴在guitou上的鞋带扯得老长,在前面一个犯人的牵拉下,被布条捆扎在一起的双脚不得不蹦跳着跟随前进。“……这叫‘牵鸟遛兔子’,头一晚给你爹的见面礼。老犯们轮着班地牵,你爹不歇气地蹦,嘿嘿,累得臭汗流了一地,腿肚子攥筋,最后把sao尿都颠出来了!”

    秦柯瞪着惊愕的双眼,身上已经在微微颤抖。

    “来,你再看看这个……”陈福财又拿起了另一个遥控器,朝着前方一点,挂在右边的那个液晶屏幕也被点亮,现出一张黑白照片。画面上同样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年轻汉子,面朝镜头双腿分叉直身跪在两摞高高叠起的砖柱之上,双臂倒绑,混杂着汗水和血污的肌rou被五花大绑的麻绳勒得块块坟起,夹杂着道道鞭痕、片片淤青。大劈的胯下,一根半软的yinjing在根部被一根细油绳紧紧地扎住,而吊在yinnang上的一个沉甸甸的石锁把两个睾丸拉扯到了大腿中部。“……你不认识这是谁吧?呵呵,这个就是秦成的爹,也就是你的爷爷,秦胜柱。原来是221陆军部队的一排排长,武斗战败后他们部队被缴了械,投了降,关进改造营。嘿嘿,你爹刚进号子里的见面礼是三堂会审,这是你爷爷秦排长刚进甄别房时给他的见面礼。呵呵,憋了一肚子的屎尿,被堵住了屁眼子,扎上了jiba,在青砖上一跪就是几小时。嘿嘿,这秦排长可是足足受了一个通宵的严审,一个组长加两个骨干一起动手,从夜到早,十来个小时没歇气,我可是亲眼看着这头倔牤子从一开始的硬扛不认罪到哭着鼻子全部招认的全过程嘞!”陈福财眼中精闪,兴奋得脸上泛起红光,连皱纹都舒展开来,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五十多年前的孩提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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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六八年,七月,陆军*师*团221连军营,大cao场。

    连天的战火已经平息,这场鏖战了十余天、从市县蔓延到农村、规模空前大武斗终于以“枪总”的惨败而告终。“悍总”一举攻下了占据在原县武装部里的“枪总”指挥部,并且在临县陆军的支援下,挥师西进,把位于县郊山区的221陆军部队也团团包围住。这个地方驻军是“枪总”的后备军,在上一场“枪总”取得了胜利的武斗战役中起到了至胜的关键作用,自然也就成了“悍总”的眼中钉、rou中刺。这次“悍总”在全面夺取了革命政权后,就立即马不停蹄地率众奔袭而至,势必要把“枪总”这个最后的祸根挖尽铲除。仗着军营墙高壕深,221部队坚守了三天两夜没有被人多势众的“悍总”攻下,但通过电台广播以及步话机与外界联系,得知“枪总”大势已去。221部队的指挥官不得不下令全体官兵放下武器,打开营门让“悍总”造反派们进驻了军营,与对方谈判。

    军营大院中间的大cao场上,整齐地站着一排排、一列列刚刚缴械的221部队的军官和士兵,四周则围着一圈持枪荷弹的“悍总”人员。cao场正前房的一间营房内,“悍总”头目和221部队的几位指挥官的谈判正在进行。cao场上静悄悄的,所有221部队的官兵都仿佛心上压着沉重的石头,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谈判的结果。突然,营房的门被一把拉开,先是走出了三位“悍总”的头目,随后从门口走出了一个身材矮了一头却胖乎乎的身影,竟然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只见他手里牵着三根绳子,随着他的拉拽,从门里依次走出了三个浑身赤条精光、只在头上戴着一顶军帽的人。在cao场上等待谈判结果的221部队的所有官兵顿时都怔立当场,他们错愕的目光都发现了这三个光着身子的人竟然是进去谈判的三位221部队的最高长官,连长方勇武、指导员杜明和副连长陈云涛。三位部队军官也都是一愣,立刻都停下了刚刚迈出营房门的脚步。可是那个矮胖男孩嘴角一撇,目露凶光,狠狠地一拽手中的绳子,从命根子上传来的剧痛立刻让三个都被绳子扎住了yinnang的军人一起失声痛叫。随即又被身后的三名“悍总”武装人员的几脚踢踹下,不得不迈开了脚步,随着男孩的拉拽,顺成一列走到了cao场中央。并顺着铁梯,登上了肃立在cao场上的全体官兵正前方的一个宽大的领cao铁台。面对着台下百余名部下,站成了一排。

    三名押送的“悍总”看守推搡着并排站在铁台上的三个221部队长官继续向前直到站在边沿,随后一声高喝:“举手投降!”,三个浑身赤裸的军营指挥官一同高举起双臂做投降状。没有悬念的谈判的结果已经了然展现在了领cao台上,可是这般全身精光举手投降的场景还是让cao场上的百余名221陆军部队的军人们震惊不已。

    陈春发迈步走到三个投降的军官旁边,挺起胸膛,右手搭在别在腰间的枪匣子上,举起左手在头上一挥,朝着台下木然肃立在cao场上的一排排战士大声吼道:“你们都看到了没有,“枪总”这个反革命组织已经彻底垮台了,你们所支持的这个罪大恶极的反动势力就如同台上这三个被扒光了腚的坏头头一样彻彻底底灰飞烟灭,连裤衩子都不剩了!我宣布,221军营被我接管,从现在开始,改名为‘221极端死硬分子改造营’,对你们这些手上沾满了革命者鲜血的死硬分子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现在,听我命令,所有人,脱光衣服,举手投降!”

    cao场上一阵沉寂,却没有人动手脱军装。

    陈春发拔出了手枪,朝上冲天就开了一枪。尖锐的枪声刺破了湛蓝的天空,也让所有缴械投降的军人俘虏们心头一颤。

    “都是不怕死的军人是吗……”陈春发一声冷笑,阴着脸说道:“……在我的改造营里,只要不怕死的就一定会成全你!我再说最后一遍,脱光衣服!有一个违令的,我就嘣一个,两个违令,我就嘣一双……”说罢,陈春发用枪管在站在身边的三个浑身赤裸的部队军官的脑袋上敲敲点点。“……看,你们的长官已经给你们做好了样子,赶紧照着做!”陈春发的拉长了音的高声喝吼在军营上空如同炸雷一般嗡嗡震荡。

    话音刚落,只见cao场上的官兵们已经开始一件件脱去了身上的军装。很快,百余具只戴着着头上的军帽、浑身赤条条的年轻躯体双臂高举、挺身肃立在cao场上。脱下的军装被“悍总”人员全部收走,装满了好几个大草筐。

    陈春发走下铁台,从第一排开始,挨个在一具具浑身赤裸的军人俘虏们的面庞和身体上打量,自己的宝贝儿子十四岁的陈悍东紧随在身侧。凡是容貌端正、身材结实的都会成为被陈春发挑中的留在221改造营的改造犯,每挑中一个,陈春发都会点几下头或是用手朝对方一指,跟随在身边的陈悍东就会迈到那人身前,从斜挎在身侧的绿色帆布书包中抽出一根细麻绳绑扎在他暴露无遮的yinjing的根部,绑好后就会被一个“悍总”人员牵出队列,一直拉到cao场最前面,在领cao台后面站成一排。被选中的战士将同自己连队的两个正副连长和指导员一起成为221改造营里第一批被改造的对象,不难想象的是等待他们的将是翻身做主的“悍总”造反派们出于对“枪总”曾犯下的血债的仇恨而采取的最疯狂的报复,而这场复仇之火又将因一个饱尝过“枪总”黑狱之酷的改造营大队长而烧得更加肆虐惨烈。

    陈春发一路走来一路选,被选中后牵到领cao台后面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时他走到一个身材魁伟的军人面前,看着对方端正的国字脸和赤裸的健壮躯体,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陈悍东抬步向前,手刚探到对方的胯下,却不料那人一伸胳膊,一下就握住了他的手臂。

    陈悍东用力地挣动了几下胳膊,可毕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力量如何能敌得过一个壮年军人,被抓住的手臂根本无法从对方的控制中松脱。“你妈个毬,你他妈给我松开,是不是想死你……”陈悍东瞪着一双牛眼大声地朝那人咒骂着,拼命地甩动着胳膊做着无谓的挣扎。

    可是那名军人丝毫不为所动,牢牢地抓着少年的胳膊,怎肯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坏小子去进犯自己的下身私处。正在两人僵持之际,一个枪托突然砸在军人的后肩。军人吃痛闷哼了一声,刚转过头去探看,却不料身前的少年一抬脚踢在他的下胯中间。远比后肩上的袭击疼得多的剧痛让倔强的军人一下就弯下了腰,还没等他直起身体,少年的另一支手已然闪电般地突袭到他刚刚受到伤害的性器官,一把就死死薅在脆弱的yinnang上。

    “啊…噢……”两声尖嚎冲出了军人的喉咙,可并没换来少年丝毫的同情,只见他五指继续加力,狠狠攥着对方的命根子,高声命令道:“再不放开手,我就把你的两个sao蛋掐爆了!”难耐的剧痛加之恶毒的威胁,军人不得不松开了少年的手臂。少年刚获自由的右臂突然朝前疾进,一把又攥在军人的yinjing上。

    “妈的,投完了降,脱光了腚,还敢炸刺儿!怎么,你那根狗jiba还拴不得吗?”陈悍东骂咧着,分别攥着军人yinnang和yinjing的两只手同时加劲儿,更是疼得军人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秦排长,咱们都已经投降了,还是服从改造吧!”秦排长身后的一名221部队的战士看到自己的排长疼痛不堪的样子,焦急地劝慰道。

    “秦排长?嘿嘿,怪不得这么大的脾气,原来是个排长呢!”陈春发冷笑道。他伸手朝领cao台上一指,幽幽说道:“看看,你们的连长和指导员都自己脱光了腚,乖乖让我娃用绳子拴了jiba牵到台上,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陈春发得意洋洋,把刚刚在营房里谈判时,三位军营指挥官决定率队投降后却在枪口的威逼下被迫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还羞耻地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用细绳拴住了生殖器的屈辱经过说得轻描淡写。

    “秦排长,别对抗了,接受改造,咱们争取宽大处理!”秦排长旁边另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健壮军人也低声相劝道。

    陈春发闻声望去,只见那是一个圆脸汉子,浓眉环眼,阔口方颌,腮下露出微青的胡茬,相貌很是威武俊朗。陈春发觉得眼熟,略一思忖,登时恍悟。“你叫刘莽吧?”看着那人惊异的眼神,陈春发一声冷笑:“你这个221部队的侦察排长可是为“枪总”立过赫赫战功吧!哼哼,知道我为什么认识你吗?你的相片可是上了我们“悍总”的重点坏恶分子的黑名单。嘿嘿,你不是要接受改造吗?正好就在我221改造营里帮你好好脱脱皮,换换骨!”

    这时陈悍东已经在放弃了抵抗的秦排长的jiba上完成了拴绳的cao作,但是出于对刚刚发生的那个插曲的泄愤,并没有把细绳绑在生殖器的根部,而是故意扎在了秦排长被褪下包皮后露出的guitou冠状沟上,并紧紧地缠了好几圈后使劲扎紧。当听到自己父亲对侦察排长刘莽说的话后,顽劣的少年在刘莽的jiba上也同样cao作,把这个二十九岁的刚硬汉子疼得直抽冷气。

    “两根jiba一起出列!”陈悍东尖声高喊道,一扽绕在手腕上的两根细绳,用力一拽,两根软塌塌的jiba被缠绑在guitou上的细绳大力从胯间扯了出来,被拉得又直又长,而两声痛苦的嘶吼也同时在两名排长的嘴里脱口而出。少年却是一脸开心的笑容,拽着两个高大的军人汉子,穿过两侧光裸的人墙,向cao场前方走去……

    分选完毕后,没被选中的六十余名战士被驱赶上了三辆大卡车,赤身裸体地拥立在车厢中,身体紧贴,被粗绳一圈一圈地围缠住,分送到设在县乡各地的其它改造营里接受改造。

    而被选中的四十八名改造分子被排成三列,每人都双手搭按在前人的双肩上,方勇武、陈云涛和杜明分别成为三列队伍的队头,被带路的看守薅住jiba,在两侧枪口的押送下,排着队被押进登记室逐一登记、建档。随后再被集体赶进大水房,五十一名官兵们拥在一起,被前后左右十几根胶皮管子没头没腚地一顿猛冲。清洗完毕后,遍身湿漉的队伍又被拉到一幢长长的联排平房外,直身站成一个方队的条条赤身被夏日的余晖映得红彤彤一片。十五间甄别室已全部启用,每间都有一个审讯组长配上一到两名看守对逐一被拉进来的改造对象进行严厉的初审甄别。低层的、年轻的以及被认为态度老实的士兵被第一批拉进去,少则一个来小时多则两、三个小时之后,才陆陆续续挪着踉跄的步伐、身上带着各种刑伤被从甄别室里拉出来押向监房。两轮甄别过后,已至天黑上灯时分,这才轮到原221军营的连排班长指导员和另几个被划为顽固分子的总共十五名官兵,作为第三批需要严审的重点对象被一一拉进了甄别室。

    秦胜柱一进甄别室,审讯员一句话也不问,就和两个看守骨干一起动手用麻绳把他双臂勒紧五花大绑起来,摁撅在地,用一根胶皮水管插进他的肛门往肠道里注水,直至胀满的小腹凸鼓,把一个带卡口的木橛子塞进堵住肛门。随即又把水管插进他的嘴里往肚内灌水。之后把他架上了两摞齐肩宽的青砖上分腿叉跪,用一根细油绳紧扎住yinjing的根部,又在yinnang根上吊上了一个沉甸甸的石锁。一切就绪后,三个人围着秦胜柱检视了一番,就有说有笑地出了甄别室。十五间甄别室的审讯组长和看守骨干足足四十几号人,一起去了食堂,一边快意地用着晚餐,推杯换盏,一边相互交流着在之后的漫漫长夜将采用什么手段撬开这十五个重点分子的嘴。而十五间甄别室里的十五具赤条条的躯体俱是在同一班cao弄下一起憋着满腹粪水、yinnang被石锁渐渐拉长的痛苦中艰难苦熬。两个多小时的酒宴过后,皆是略有醉意的审讯组长和看守骨干们才踏上回去的路。刚刚过去的两个多小时的节目是所有审讯组长们提前一起商量好的、给这些需要重点甄别的死硬分子们的统一见面礼,而随后的通宵长夜才是各个审讯组长和骨干们各展其能的战场。陈春发虽然下了初审不动重刑的命令,但一年来残酷的武斗经历让这些久经血火考验的“悍总”小头目们积累了相当丰富的斗争经验,即使不用上那些骨断筋折的重刑,也有足够多的身心俱施的手段花样让这些坚强的军人痛苦难忍、折辱不堪。

    整整一夜,从十五间灯火通明的甄别室里传出的此起彼伏的哀叫和嘶嚎惊扰了这座曾经军营外的寂静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