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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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树:“……跟你又没关系。” 凭恕听起来像是看戏的嘲弄语气,却又不像平日里那么松弛,追问道:“啊我懂了,这个女人要无缝对接了吧!呵,我就知道——喂,真就这样看戏嘛?真的不需要我给你出点建议?” …… 平树要去的物美价廉的采购卖场在靠城外的地方,万城越往外开,越显得破败,甚至有大量连窗户都没有玻璃的平房贫民窟,以及各种废弃电子厂。老旧的寺庙坐落在低价的义体改造中心之间,霓虹闪烁的廉价旅店和kt旁还有些铁锈色的旧学校。 那家采购卖场四五层楼高,外头也有偌大的停车场和临街店铺,但是这里路边就也游荡着许多义体病的患者,边走路边身体抽动;一些流浪汉躺在路牌边睡觉,身上还有截肢与贩卖器官的痕迹;呕吐的满身都是的男女吸到恍惚、大喊大叫…… 宫理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怎么离开过万城,还有些不适应眼前的景象,但平树就像是从小生活在这么鱼龙混杂的地方,他抱着一大堆东西:“我先去退货柜台,一会儿我们进去采购,然后就一路往外走了。不用担心,凭恕拿到了新的通行文件。” 宫理也干脆跟波波先下车,停车场里有人开着后备箱正在卖各种电磁波手榴弹,还有的就坐在商场的阴影里吸食奇怪液体,这里远比城里更鱼龙混杂。 波波走了几步,有些跟不上宫理的步伐,它抬起铁手去抓住了宫理的手,想要宫理牵着它走一样。 宫理回过头,它正转着脑袋左顾右盼,她笑道:“别紧张。” 波波晃着她的手,二人穿过停车场,它突然顿住脚看向旁边脚下不动了。 宫理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头上戴着那个鸭嘴型的外接脑机,正是曾经卖得最火热的脑机款式。他们嘴巴蠕动着,有白色的唾液从口腔中溢出,却兴奋的手指抽动,其中一个男人更是裤子湿透。 宫理以为波波是在看这两个人,刚要开口,就看到波波伸手指向一个卖首饰帽子的小摊:“滴滴滴!” 她没抓住波波的手,就看它哐当哐当地跑过去,指着小摊上那个小熊的披肩帽子,兴奋得脑袋乱转。 宫理:“……你喜欢这个?” 第199章 宫理接手了一会儿主驾驶, 但其实也不需要她做什么,自动驾驶在有些坑洼的公路上疾驰,路边已经没有多少护栏了, 早就被人拆走卖钱了。 波波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乖巧地看着平树。因为它那个机器体的屁|股上的铁皮翘起来,把房车内的沙发刮破了,它还不知道, 到处乱跑的时候屁|股上还挂着线头。 这可把平树心疼坏了沙发, 他先用同色线把沙发补好了之后, 又找了个小扳手把翘起的铁皮压回去。但波波屁|股上容易刮丝的地方太多了, 估计跟以前在居民区被混混踹打有关。平树想了个办法, 拿了条自己的运动短裤,改造了一条裤子给波波。 宫理第一次看他哄着波波穿裤子的时候差点笑死, 被平树改大了的裤腰套在波波的胶囊圆身子上, 两条细铁腿从裤腿里支棱出来。 波波看到裤子之后还挺高兴的,又兴奋地拿出小熊披风给他—— 这个帽子披风是给普通小孩或者女生戴的, 就波波那一米二的头围也不太可能戴得下,它一直固执地拿着小帽子把自己脑袋往里塞。现在他看出来平树会改衣服, 就一直想让平树给它改这顶小帽子。 这可不是个容易的活, 平树只能想办法把披风的部分整体改成一顶帽子, 这会儿他先让宫理开车, 自己改着帽子,波波就趴在旁边, 两个大大的电子眼摄像头都快贴在他手上了。 宫理翘着脚在驾驶室喝咖啡:“这开车也没什么难度啊——啊, 平树, 你买的那个奇怪的东西好像亮起来了。” 平树连忙扔掉小熊帽子飞奔去驾驶室,看向他买的探测仪, 皱着眉头点着光脑,似乎在看光脑上跟探测仪连接的a。 宫理还在刷光脑看卢导的日常跟网友对骂:“怎么了?” 平树挤过来:“降速,先停一下,这个是异常天气检测仪,说是前面有一段道路被黄沙盖住了!不确定是天灾还只是天气变化,开启防风模式,把天窗都关掉。” 宫理还感觉自己在旅游一样:“啊?” 她刷了刷光脑,却网络有点连接不上,她眨眼道:“网怎么不太好了?” 平树显得有点严肃:“本来网络就不是全覆盖的,你能上网是因为我们前天出城之后,我已经换了卫星通信,也都买好套餐了。现在卫星都有点连不上,说明可能会有风暴或者沙尘。” 宫理突然意识到自己把这趟旅程想得太简单了。平树去退货的同时,买了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在她的豪华房车上安装了一堆丑零件,她当时还笑,现在想来——平树在这片大地上奔走的时间可比她遇到的其他人都多。 大部分人基本都是一辈子固定生活在一两个城市,宫理也都只通过隧道去过春城而已。 平树手扶着她肩膀道:“有可能是移动型低级小型天灾,别担心,预测风级不会太大,没必要打地钉,你把车底盘降低,我们停一会儿车。” 宫理把驾驶座让出来给平树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外头的天已经黯淡下来成了灰黄色,她也远远地看到年久失修但还勉强能跑的公路,在前方被黄沙盖住了。 平树停下车来,把风力探测仪安到了车顶,但他又有点不放心,下车将几个挡沙板嵌在轮胎侧面—— 宫理跟着下车装挡沙板,外头已经有风起来了,空气里有灰尘的味道,她看着远处灰黄色的云,头发被吹得贴在脸上,都有点站不住脚。她在末世也有长途跋涉当邮差的经历,但那时候气候并不算多变,主要是抵御辐射和一些变异生物。 平树戴着手套,他很利索地从肚子里拿出扳手,把嵌板都安装好,检查了一圈窗户,把车身上稍微探出来的摄像头都包好,推着宫理顶着狂风进车,波波胆子小力气大,站在车门口处伸手把他俩拽进来,车门刚刚合上,沙粒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平树锁上车门,窗户紧闭但风声依然像是尖啸,车体都跟着有些晃动,宫理忍不住有点担心。 她跟波波趴在车窗往外看,黄沙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一个塑料袋猛地拍在玻璃上把波波吓了一跳。 平树却已经在电磁炉上架起锅了:“你要吃点什么吗?别担心了,吃完了睡一觉吧,估计要六七个小时。” 宫理感觉气温有点低,想要去开房车内的暖风,平树却拦住她,拿了件外套给她:“你这房车的电加起来储电池也就两千四百安培,以后可能都用不了太阳能板,没那么冷的时候先忍一下吧。” 宫理发愣:“你连这个都算了?” 平树从储物柜里拿出分好的小包食物,回头看她:“你买车的时候没看?我已经算好了咱们的加油点,前提是那些加油站这几年没毁掉。” 宫理:“我就看能不能车顶架机|枪、能不能防弹,轮胎能不能防扎了——” 他俩关心的生存完全是两个方向啊,平树和宫理忍不住撑着桌台笑起来:“也挺好,一人管一个方面,都顾到了。啊,要吃炒面吗……呃,我有一个小提议,不知道可不可以?” 平树歪头笑道:“你说。” 宫理:“……能不能让凭恕来做饭?” 平树一愣,脸慢慢涨红起来:“我、我做饭有时候就是……嗯找不到火候,我问问他……靠,滚蛋,你当爷是便携厨子吗!我不做,你饿死吧。” 平树:“……他是这么说的。” 凭恕说不做饭就不做,最后还是平树下厨,他确实比暗黑小笼包的时候强一点了,在宫理一旁的监督和帮忙下,炒面做的看起来能吃,还放了一些速食的脱水转基因蔬菜,和两根烤肠。 宫理跟他一人一盘,坐在小客厅里吃,全息投影也连不上卫星。平树连这个都预料到了,拿了个不用插口的硬盘来,连上投影仪:“下了一些节目和电影,路上断网的时候可能会不少的。” 那个硬盘竟然是sao包的斑马纹,她总感觉不太像是平树会买的东西。 打开后还有输入密码页面,硬盘名称叫做:“偷看偷拿烂屁|眼子(没想到我设密码了吧)” 宫理:“呃,这是凭恕的吧?” 平树显得很淡定:“没关系,我们俩共用一个,烂了也是他受罪。” 宫理:“?” 凭恕也恼火起来,他总怀疑平树在瑞亿大厦事件之前似乎是故意让开掌控权。在瑞亿爆炸之后、或者是在宫理出事之后,平树基本能拿到55%左右的控制权,一直压着不让他长时间出来! 俩人说是和解,不如说是关系僵持。 俩人就在相互报复,凭恕故意打耳骨洞,平树又拿出了凭恕的硬盘。 凭恕:“哈,我早就想过防你了,我设置了密码。你大部分时候都看不到我的视野不是吗?” 平树轻轻点着界面,输入了密码。 凭恕在他脑袋里傻掉了。 平树将控制器递给宫理:“他应该存了挺多电影和节目的,你可以看看,没事的。” 凭恕:“?!!” 宫理这种乐子人也有点好奇凭恕的硬盘里都会装点什么,伸手接过控制器,打开就看到一个名为“缪星贴贴”的文件夹。 宫理狂笑起来,一边吃着炒面一边点开,炒面确实挺难吃的,但宫理嘴不挑,更何况有凭恕的硬盘下饭。 平树也开始吃饭,凭恕在他脑子里气得骂道:“你至于吗?就因为我说不做饭?还是因为我嘲讽你快被那个甘灯给撬墙角了?!” 宫理打开“缪星贴贴”的文件夹,里头竟然有她各种综艺的纯享版cut,有超高清的广告和拍摄花絮,还有她参演的电影电视剧的片段,当然也有《天上再见》。 她笑嘻嘻地再去看别的文件夹,确实存了些电影,大部分都是邪典cult片,还有一点美食节目和做菜节目,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然后宫理就看到了一个“学习资料”文件夹。 这…… 她控制器光圈移上去,偏头看了平树一眼,平树正低头吃饭。 她:“所以你俩口味还不一样吗?我以为他是那种——无性恋?” 平树抬头:“什么?”他看了一眼投影,耳朵红起来,却道:“应该不是吧,他只是很讨厌别人接触,不喜欢看情情爱爱的。” 只回答了后面这个问题哦。 凭恕急了:“你|他|妈真给她看?!老子是之前往你身上写字确实有错,你要不也给我脸上写个傻叉行不——!平树,我|日|你大爷!” 宫理点开,里头还有个文件夹“物流管理及项目运营”。她笑了,太假了吧,她倒是还真挺好奇凭恕这种人会偏好什么类型的,宫理余光中察觉到凭恕可能强行占了身体控制权,就要来起身来抢控制器,她连忙按下打开键—— “文件夹已锁定,请输入密码” 凭恕:“……” 平树拿着筷子:“啊,他好像设了密码,这我就不知道了。” 宫理愣住,大笑起来:“干嘛呀,还不分享一下。” 平树却缓缓站了起来,拿起一旁挂着的围裙往头上一套。 宫理眨眼:“你干嘛?” 平树或者说是凭恕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比了个中指:“老子再给你做道菜。” …… 凭恕切rou就跟杀人一样,满脸不爽的给做了道菜,他本来似乎想吃几口再下线,结果吃了一大口炒面,差点去吐出来,就又下线了。 平树倒是什么也没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吃完饭收拾了餐盘又看了一下天灾检测仪,就跟宫理一个在车头一个在车尾小睡了片刻。 风沙确实很大,宫理有点睡不着,她从车尾的隔断门往外看,发现平树也没睡着,他躺在升降的单人床上,一边跟波波低声说话,一边在改着那个小熊帽子。 她把枕头挪到了正好能看着他俩的角度,看了一会儿平树和坐在地上的波波,也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行驶在路上了,风沙结束,但前方已经没有完整的公路,地面上都是起伏的黄沙了。但是从竖立的路牌上还能显示出他们在公路上。 宫理穿着拖鞋,揉着头发往驾驶室走,却发现平树并没有开自动驾驶,而是在手动开车。确实是,已经没有公路了,恐怕网络都还没恢复,自动驾驶也不好使。 以后大部分的路恐怕都没法自动驾驶了。 平树握着方向盘没有转头,他道:“大概还有五个小时就天黑了,我们尽量在天黑之前行驶到我标点的镇子上,如果那个镇子还存在的话。” 看公路两旁,有些支棱出边角的建筑,还有一些写着“2168年最新款脑机”的金属广告牌,显然是几年都没人换过广告了。能看得出来以前公路附近是有一些基础设施的。 副驾驶座上,波波戴着改好的小熊帽子,似乎睡着了,它的腿上还摊着地图,一副指路的样子,就是地图拿反了。 平树开的很稳,他看着宫理的鸡窝头发,笑了笑:“你要喝咖啡吗?” 宫理摇了摇头:“你要喝的话我给你做一杯……啊,前头好像有些影子,是有车停在了路上吗?” 平树也缓缓降低车速来,天还有些灰黄,能见度不算太高,宫理看到被黄沙覆盖的公路上,有几辆车停在那里,似乎出了事故抛锚,但又不算是完全埋在沙子里的,大概就是大半个轮胎在沙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