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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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灯转身朝他们来的方向走去,宫理呆了一会儿,跟上了他。甘灯道:“不论你是否愿意,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宫理扯了扯嘴角:“你是那种不允许别人拒绝的男人啊。” 甘灯两手扶住拐杖:“做成之后,你也可以跟我提条件。我知道,你不会信任我,所以这次任务,小原会配合你。” 宫理瞪大眼睛看他,忍不住笑了:“小原?原重煜?” 甘灯也露出几分笑意:“你知道的,他是个好孩子,也绝对会好好接应你、帮助你,你可以放心。走吧,我们回去吧。” 他再次推开门,这回门外竟然直接是那间昏暗的石室,二人回到石台中央,甘灯又简单说了些任务相关的事情,宫理正准备收拾东西,就听到甘灯偏头道:“别在那儿偷偷摸摸的看了。” 宫理抬头,才发现石室大门有条门缝,门缝急急合上,却夹住了几缕乱糟糟的头发,外头的人懊恼吃痛的叫了一声。 甘灯拄着拐杖准备离开,道:“进来吧。头一次看你这么着急。” 门缝缓缓推开,原重煜脑袋伸了进来,他抓抓头发咧嘴一笑。 甘灯看了宫理一眼,点头走向了黑色帷幔。 待到甘灯身影消失到帷幔后,宫理把小章鱼收回了箱子里,就看到原重煜一步迈两三个台阶似的跳下来,大声道:“你没事吧!” 宫理:“没事。我饿了,请我吃早饭吧护士长。” 原重煜却还是很不符合他性格的皱着眉头,他欲言又止,忽然就要冲向黑色帷幔:“要不我还是找他问个清楚!” 宫理架住他胳膊,拖着他往外走:“干嘛啊,我说不定能借着这任务发笔横财。他说你到时候也会配合我。” “可是——”原重煜被她架着踉踉跄跄往外走,他走到台阶中段,他想起什么,突然开始掏口袋,又递上来一个花花绿绿的大贴纸:“这个!刚刚没找到的贴纸。” 宫理看向那闪闪亮亮的“索命组”三个大字的贴纸,字后面还有他们那艘阴间庙随船的插画,以及四五个q版卡通人物:“这是?” 原重煜跟她挤着肩膀,显摆着上头每一个q版人物都是他的哪个组员:“我画的!这是我们周边网站上的新产品!” 宫理:“哎?不会很贵吧。” 原重煜大手一挥:“就是个贴纸,能值多少钱,现在就在周边网站上卖着呢!你回头记得要贴,就当是给我们做宣传了!” 宫理笑着收起来,原重煜拉开石室大门,又道:“食堂最近上了新菜,朝天椒炒菠萝,我请你吃吧——啊对了,你说我今天蓝鸟账号应该发点什么好啊!” 原重煜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宫理似乎也在笑,二人吵吵闹闹的推开门出去。 黑色帷幔后,拄着拐杖的身影正看向他们二人。 直到他们消失在石室的大门后,门缓缓合上,将说笑闹腾的声音隔在外头。石室内恢复安静,这安静放大了滴水的声音,让一丁点声音的回响都仿佛耳鸣般萦绕。 他立了片刻,转头走向帷幔深处。 第34章 宫理跟原重煜走出昏暗潮湿的回廊, 才看到班主任在门外等着他们。 但班主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松了口气, 迅速转身拉开一道门离开了。 原重煜:“不是她告密的。甘灯他……有的是了解事情全貌的手段。” 宫理笑道:“我知道。” 宫理回了宿舍,围观的人倒是都已经散去了,她推开门,就发现平树坐在她宿舍里, 看她回来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 围着她看:“没事吧!没人虐待你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宫理笑:“都说了没事, 你还一副从犯的样子冲出来, 干嘛呀。” 平树围着她嗡嗡转:“都说方体里水可深了, 我们就是小人物,我害怕你出事啊!你都不知道, 我都恨不得——” 正说着, 宫理光脑接到一条消息。 [罗姐]:t.e.c的芯片,我又一次在刀球比赛的修理室看到了。这里应该不止一个人在用, 你要不要来查一查? 宫理快速回了一个字“去”,刚要回头跟平树说话, 就看到平树抱着她放在床头杂物箱里的一个小黄鸭头盔, 他手微微颤抖: “你、你……你就是那个小黄鸭!?” …… “你来了啊。”罗姐脚蹬着转轮椅, 从修理台前离开, 一位被大剑劈开半边腰的选手正躺在上头呻|吟。 宫理戴着上次的小黄鸭头盔,特意去买了身白色的束腰道袍, 宽袖垂裤, 飘逸灵动。 她听着修理室外球场中浪潮般的欢呼声, 无人机的光柱时不时甩过修理室到赛场之间的玻璃门,把修理室照的惨白一片。 躺在修理台上的选手, 面部几块金属都被掰开,脸像个被剥开的橘子似的,看到小黄鸭头盔,惊得撑起半边身子,义眼闪光:“是小黄鸭?是那个暴打玄龟的小黄鸭!” 宫理微微一偏头看向他,一只手背到身后。 他激动地差点要从修理台上跳下来:“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您平日不穿戴义体是吗,还有这身打扮,果然是哪个门派里的高手啊!您签在——” 罗姐在平板上一点,他脑袋附近喷出一股蒸汽,一个玻璃柱栓从他额头处被推出。宫理看到那柱栓内是飘荡的液体,液体里泡着他插满触点的大脑,修理床上的那位选手身子一软,失去了意识。 罗姐:“别装了,我给他断连了。” 宫理也吐出一口气,摘下头盔:“我这不是怕被人发现准公务员打|黑赛吗?看我现在这样,像不像传言中神秘的修真门派大小姐——啊对了,平树也来了。” 罗姐看向跟在宫理后头,也戴着摩托头盔的平树,平树声音闷在头盔里,欢快道:“罗姐!” 罗姐拧眉:“都不好好上学是吗?” 宫理咳嗽了几声,直接省略了平树知道她是小黄鸭之后缠着要来的事儿:“平树来了,也能帮我收着胳膊腿啥的。主要是太穷了,我最近要做个任务,需要一些自卫的装备,上次拿到那三万,充饭卡交网费再买点衣服啊,就剩的不多了。花钱如流水啊。” 平树举手:“主要是还分了我五千!所以我也来帮忙……” 上次宫理是顶替12号,所以没有走正规流程,如果她想要自己打比赛,还是要自己去申请。 只是这时候宫理才知道,刀球比赛一共三个层级,分别是上中下,她之前暴打玄龟就是在最低的下层。 下层比赛频率高、单次奖金低,比赛的门槛也低,所以会经常出现各种外行人进场被虐杀的戏码。但因为频次太高,所以没有直播,只有精彩段落会被剪辑出来放在网上。 属于重度暴力爱好者和嘴臭人最喜欢的节目。 中层比赛就频率低不少,一般就一周两三次左右。但就是有专业解说团队、有宣发、有全程直播的正经比赛了,选手们也可以拉赞助。 中层开始,选手就有积分了,积分榜每段时间进行一次决赛,排名靠前的人进入上层,补足上层里比赛中被杀被毁的选手。 宫理乘坐电梯,在烂尾楼的地上七八层左右的高度开始,就是中层赛区了。 她先去了报名的柜台。报名机器一座像是老虎机的满是灯泡与闪光招牌的机器,机器没让她填写任何信息,就要让她做了一堆“在森林里会看见小兔子还是大老虎”的心理测试,就吐出一个号码牌。 老虎机一串音乐后,电子音道:“请将号码牌靠近光脑,下载专用app,进行消费、查询与指引。” 宫理看到那金属号牌上正面写着131,反面写着小黄鸭三个字。 叮的一声,宫理看到中层大厅四壁滚动播放的排名表,忽然跳了一下。 “131名小黄鸭加入中层” “小黄鸭将加入下一场比赛 1小时45分钟后” 这么快就有比赛了?也好,她没有白跑一趟。 中层设施齐全,略显昏暗,霓虹灯管与工业风的铁门,比汽修厂一样的下层看起来高级一些,也藏污纳垢不少。宫理在刀球黑赛的a上看了四个广告,花99通币买了包月会员又点了三场红包雨,才打开指引功能,找到自己的休息室。 一间窄的跟乡镇kt小包一样的休息室,只有一个小窗能看到中层的比赛场地。现在刀球场地上到处都是蓝绿色的导液和义体碎片,还有些机械的手臂甚至仿生眼珠,被穿滑轮鞋的打扫人员用吸尘器全都吸走了。 小休息室里很昏暗,只有个灯球,宫理正要坐在掉皮的沙发上,平树一把拽住她,从自己兜里拽出几块湿巾来,开始擦沙发:“这儿肯定脏的要死,你看都不看就往上坐是吧!” 宫理笑的不行,搭住他肩膀:“平树mama,我就知道带你出来好啊。” 二人又去休息室旁边的卖店买东西,这里竟然不是机械臂给拿货,而是有个满脸褶子的老头趴在半米高的电子屏柜台上,做生意。 宫理拨了拨电子屏,叫道:“怎么这么贵啊!”扭扭管和闪电水,都是外面四五倍的价格。店铺又窄又浅,电子屏商品列表里却甚至有义体零部件和致幻剂。 褶子老头手一拍电子屏:“不爱买滚蛋。” 平树道:“没事儿,我带了水——” 老头立刻起身:“这儿不让外带食品,你再这样我要举报你了!” 平树平日里弱气,这会儿却要跟人理论物价,宫理忙拽住他,俩人掰了半天手指,才买了两瓶饮料,刚要付款,就看到卖店上方的屏幕上切换到了一段采访。 “刚刚三十分钟前的比赛中,[aka爽哥]选手在两小时内就获得了终局胜利,手刃了7名选手,排位也上升到了中层第八名。据我所知,aka爽哥进入中层参加比赛,也不过一个多月!而且从未有过受伤!” aka爽哥戴着卫衣兜帽和黑色金属面具,双手戴着皮质手套,穿着肥大的外套和裤子,站在主持人身边。打扮的像个混混,但站姿却笔直,他不怎么爱说话。主持人问他,他几乎就回答几个“嗯”。 镜头偶尔切到爽哥比赛时候的慢镜头,他拿的是两把绑着红绳的环首大砍刀,只是比赛时这双砍刀时不时会脱手飞出再回到他手中。 主持人:“现在大家都在猜测爽哥的身份,咱们万城的不少地下rapper都出来认,说自己是爽哥!爽哥要不要给咱们的粉丝来一段表演,让大家猜测一下您是哪位rapper——” 主持人话筒递到了爽哥面具边,他身子一僵,想要拒绝,主持人就开始噗呲皮咔的在一旁给他beats。 爽哥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手指僵硬比划了两下:“……嘿呦、这里是万城地下的王,aka爽哥身边灯火辉煌——呃……emm……triple大师逼得你刺股悬梁……” 抑扬顿挫、字正腔圆。英文还极其烂。 要不是这位爽哥在随着押韵甩手,宫理差点都以为是诗朗诵。 宫理笑的直抽抽,她还想多看几眼这位爽哥的尴尬现场,罗姐电话打过来了:“下来换腿!” 平树留在了休息室里,宫理到会场下的修理间里,罗姐带上护目镜,给她装卸接口,在手术灯光下道:“……你真是信赖平树啊。” 宫理偏头看她。 罗姐耸肩:“就随便说一句,我以为你是很有戒心的那种人。” 宫理啧了一声,换好义体的右手拨弄着光脑界面玩收菜小游戏:“罗,你跟平树认识的很早吧,至少在他13岁之前吧。怎么,他很擅长背叛人,而你被他背叛过?” 罗姐手一顿,拧眉道:“……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老萍跟你透露了什么?不、就连她也不可能知道平树的事!” 宫理抬手抓住手术灯的扶手,转向罗姐的脸:“你们应该都风光过吧,现在却一个开整容店,一个跑货车。谁没往事呢。你脸上有烫伤,我额头上有枪洞,你没问我,给我修脑子的时候没坑我,还提醒我老萍不好惹,我有点信任你。平树呢……” 罗姐拨了拨卷发,盯着她。 宫理耸耸肩:“不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变得这么傻乎乎的,但我觉得不应该去怀疑一个从头到尾都在帮我的人。他要是有什么另一面,就到时候再说,我现在挺喜欢到哪儿都带着他,挺舒心的。” 罗姐捏着电焊枪,抬手把手术灯推了回去:“……很好。如果他不伤害你,就请你一直这么待他。别做那种会对别人过往指指点点的外人。” 宫理刚要开口,罗姐一个螺丝狠狠拧在她痛觉带上,她叫了一声,就听见修理室有人推门进来:“我给你们买了些咖啡,啊!罗姐你干嘛弄疼她!” 宫理仰头,就看到了小心翼翼端着几杯咖啡走进来的平树,平树还在朝罗姐瞪眼:“是不是欺负宫理了!” 罗姐暴躁:“平树,你这当爹又当妈的口吻,我真的想录下来!” …… 中层的刀球比赛正式开始,宫理在银鱼的义体外,穿着保护脖颈与躯干的钢铁铠甲,铠甲外又裹了一件短缎褂,在即将上场的通道前伸着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