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臣的话痨婢女 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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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大江南北游历,逍遥余生。 此时,京城二百里外的山道上,一个?恣意单薄的身影牵着?马缓慢行走。 许是心有所感,他勒马驻足,遥望京城方向。 天地苍茫,远路迢迢,无来时踪迹,无去时方向。 须臾,他淡笑了?下。摸了?摸包袱里的牌位:“瑶娘,听说千池山下雪了?,我带你去看。” . 马车行了?一天一夜,次日午时,裴沅祯和沈栀栀在临州停了?下来。 按以往出远门的经验,白天势必要继续赶路的,见?他停下来,沈栀栀不解问:“为何停这?” 裴沅祯道:“赶路不急,临州风光好,我们不妨留两日,顺便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 裴沅祯勾唇,神神秘秘:“届时你就知道了?。” 两人在客栈安顿好后,沈栀栀歇了?个?午觉。午觉醒来,她有些渴,唤婢女沏茶。 过?了?会?,有人端茶进来,沈栀栀坐在桌边查看临州的线路并未留意。 很快,来人出声?:“栀栀,喝茶了?。” 沈栀栀动?作一顿,立即抬头。 “时菊?” 眼前的人是时菊,却又不像时菊。 她变化极大,身子比以前丰腴了?。梳着?妇人发髻,头上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子,落了?缕头发在额边。 恬淡、温婉、柔和。 分明是柳家大小姐柳拾意的模样。 时菊对着?她笑:“我得?知你来临州很高兴,想过?来看你又怕你不肯见?我......” 沈栀栀视线落在她凸起?的腹部,惊讶:“你嫁人了??” 时菊摇头:“并未。” “那这孩子......” “孩子是裴沅瑾的。” 沈栀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却又有种本该如此的宿命感。 她接过?茶盏,让时菊坐下来:“裴沅瑾已经死了?,你一个?人怎么生活?” “我家在临州,幸得?裴大人求情,皇上免了?我的罪名,还将?此前封的宅子还给了?我,如今我就住在以前的柳府中。” “可孩子呢?” “孩子我会?生下来好好养大。”时菊说:“他给我留了?许多钱,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足够我们娘俩生活。”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裴沅瑾。 沈栀栀点头,心里有很多想问,张了?张口,却又觉得?多余。 “孩子多大了??” “已经八个?月,”时菊摸了?摸肚子,笑道:“大夫说八月就会?生。” 她说话轻声?细语,言行举止端庄娴静,脸上的笑清浅温柔,有了?做母亲的风韵。 沈栀栀感慨万千,点头道:“这样很好!” 时菊也点头:“我也觉得?这样很好,在这世间总算还有个?亲人。” 过?了?会?,侍卫送了?样东西进来。 沈栀栀问:“这是什么?” 而时菊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望着?盘中的一封信和一个?拨浪鼓,突然流泪。 侍卫道:“这是裴三公子死前托大人交给柳姑娘的。” 时菊盯着?信,颤抖地伸手。 信中寥寥几行字,张扬不羁,仿佛那人邪气而散漫地站在眼前。 “柳拾意,我这一生做了?太?多后悔的事,唯不后悔有两件。一是在四年?前救下你,二是掉头回山洞找你。 是我对不住你,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吧,若是他长大问起?父亲是何样,就告诉他,父亲是个?英俊的人......” 看完信,时菊泣不成?声?。 . 裴沅祯和沈栀栀一路上走走停停,慢慢悠悠赏景,终于在八月初到达容县。 此前裴沅祯买的宅子还在,彼时离开前托刘员外看管。如今裴沅祯归来,刘员外带着?管家忙过?来开门。 小厮婢女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裴沅祯的身份只?有刘老爷一人知道,街坊们认出裴沅祯和沈栀栀,依旧称呼他们是肖策和沈倾城。 马车缓缓在门口停下。 听见?动?静,隔壁的大门吱呀一开。 “哎呀!”祝婶高兴:“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你们回来啦!” 沈栀栀笑:“婶子,我们回来了?。” “以后不走了?吧?” “不走了?。” 祝婶招呼人过?来帮忙搬东西,然后自来熟地拉着?沈栀栀进门:“不走了?好啊,你们这一去去了?这么久,我还觉得?怪冷清的。” 她仔细打量沈栀栀,见?她面色红润,悄悄问:“你跟你男人成?亲了??” 沈栀栀摇头:“定亲了?,还未拜堂,准备这次回来办。” 祝婶听了?,双掌一阖:“哎呀,大喜事!你放心,请客之事交给婶子,保准帮你们办得?热热闹闹!” 沈栀栀忙福了?福:“多谢婶子,我还正愁不知该请何人呢。” 祝婶笑:“这有什么,邻里邻居的,婶子就喜欢热闹。” 送走祝婶,又跟其他街坊叙旧了?会?,已经是下午。 沈栀栀问婢女:“二爷呢?” 婢女道:“二爷在后院。” 沈栀栀点头,吩咐了?些旁的事,然后不紧不慢去后院。 她边走边打量环境。 宅子还是原来的模样,转过?影壁就是天井,天井中央的大瓦缸里依旧有几尾小鱼游来游去。 天井旁的四季桂今年?似乎开得?比往年?更盛了?些,才没一会?,地上又落了?许多雪白的花瓣。 她深呼吸了?口花香,心情舒畅。 穿过?前厅就进入抱厦,站在抱厦里,一眼便可瞧见?对面的卧房,此时婢女们正在忙活收拾。 她站着?瞧了?会?,想去厨房吩咐饭菜,然而才转身,脚步就顿住。 此时,庭院桂花树下坐着?个?人。 他一袭浣花锦道袍散漫而慵懒地躺靠在椅子上,膝上一团雪白,花树映其身后。夕阳洒落,给他身上镀了?层柔和的光影。 此情此景,令沈栀栀愣了?愣。 似曾相识。 她盯着?他看,仔细回想,倏而莞尔。 裴沅祯阖眼,正在悠闲撸狗。察觉到她的视线,出声?问:“看什么?” 沈栀栀不答,就这么歪头含笑看着?一人一狗。 裴沅祯任她看,缓缓勾唇。 少顷,沈栀栀走过?去:“你可知我想到了?什么?” “什么?” 沈栀栀说:“我最初进裴府的时候。” “彼时你挖走我的银子,我做了?份桂花糕去讨好你。”回想起?往事,沈栀栀好笑:“当?时,你就坐在庭院里的花树下,抱着?阮乌惬意地晒太?阳。” “那时候你也问了?这么句‘看什么’。” 裴沅祯轻哂。 记得?,又岂会?不记得?? 他头一回见?这么胆大包天的婢女,像一只?纯洁的鹿突然闯入他的世界。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谁又能?想到那个?胆大包天的婢女,如今成?了?他最亲近的人。 “过?来。”他伸手,把阮乌推下膝。 阮乌呜呜抗议,转眼见?沈栀栀坐上裴沅祯的膝上,更是委屈得?不行。 它后退两步,梗着?脖颈对两人嗷嗷吼了?会?,然后气呼呼跑了?。 沈栀栀忍俊不禁。 她窝进裴沅祯怀中:“我喜欢这里,这样的日子真好。” “嗯。”裴沅祯仍旧阖眼。 “你说我们成?亲的日子定在哪天比较好?” “越快越好。” 沈栀栀仰头,抬手捏他鼻子:“这么急?” 裴沅祯掀眼:“适才我做了?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