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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跟我相爱相杀 第82节

    胸口有东西剧烈窜动,隐隐燃起一股灼热,连带理智都分崩离析。

    “你根本不怕死,就这么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

    斐望淮一怔。

    “以前忍你是看在有交情,但你都是潜入岛的魔修,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我再对你做什么,也不算做坏事吧。”

    没准是终于击碎他伪善的面具,看到他玉白脸颊染上艳色,她过去遗忘的荒唐念头,也在此刻被激活,还有曾压下隐秘的施虐欲。

    她以前误以为他很好,自己不应当那么坏,但他都已经坏了,她又何必再好?

    她的五官倏地柔和,又露出往常的笑容,天真无邪地歪头:“你刚刚好像很了解我,不会以为我不了解你?”

    只是他们以前是朋友,总友善地包容彼此,避而不谈很多事情。

    但现在撕破脸,没道理再忍了。

    他见她笑意盈盈,感生出一丝不妙,不知她有何主意。

    这是她每次恶作剧前最常用的语气,巧言令色地甩脱责任,再不管不顾惹他逗乐。多年来重复过无数回,简直不知道有多熟悉。

    下一刻,锋利的无我剑骤然柔和,没有继续刺穿他身躯,但依旧无法让人挣脱。

    绸带般的剑刃收敛起杀气,反而紧紧地缚住他手脚。他只觉奇怪触感抚过袒露的肌肤,紧接着柔韧剑身顺衣领探入内部,漫不经心地向下游走,顿时反应过来,不由身形一颤。

    他一时惊怒交加,羞愤道:“你怎么敢……”

    楚在霜眼看他怒视自己,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告诉你个秘密,今天是月圆夜。”

    她声音都甜而发软,流淌丝丝缕缕恶意。

    “你每年都最讨厌这一天吧,因为变得特别不像你自己。”

    第七十六章

    魅族擅施幻术,每逢月圆之夜,本性就会复苏。这一天,他们的力量及血脉觉醒,在月色的感召之下增强,但同时也无法压抑沉积的欲与念,这才会留下蛊惑人心、吸食精魂的记载。

    斐望淮作为混血,他一直都隐藏身份,只要迎来月圆,便会独自藏身。

    除了形影不离的楚在霜外,很少会有人发现他的异常。倘若不是她那天没收到千纸鹤,怀揣好奇心前往孤星山寻他,没准不会撞破此事,料不到素来高傲的人,也会由于欲望失态。

    既然他都是无情无义的魅,为何她不能是无情无义的人?

    这都是魅族做过的事,她模仿书中记载罢了。

    柔顺剑刃轻缓蔓延过肌肤,顺着紧实的背部肌rou流淌,沿着身体线条继续向下,当即让人头皮发麻,不由自主战栗起来。

    斐望淮料到她怒极之时,没准将他一剑穿心,却不料她胆大包天,竟涌生戏耍、把玩自己的念头!

    方才激战不留余地,他此时白衣褴褛,脸颊沾染血迹,耳根却涌生绯色,气得咬牙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楚在霜背着手,她根本没碰他,老神在在道,“惩恶扬善,拷问魔修,都是仙家弟子应做之事。”

    “一派胡言。”

    “跟你说话实在太累,既然你连死都不怕,就换一种审讯手段。”她察觉他气息不稳,“不如现在再问一遍,看看你会不会回答。”

    束发的精致银冠早就歪斜,连带数缕漆黑长发披散,遮掩他俊美清傲的眉眼。

    鲜红腰带一垂,宽大芸水袍松散开来,足以让无我剑毫不费力伸入,调皮而恶劣地四处探寻,像报复他往日的高高在上,要将他道貌岸然的姿态砸得稀巴烂。

    不再顾及他心情,不再思索于现实,她心中猛兽被放出,只想肆意蹂躏他骄傲,让他再也无法含笑挑衅,再也不敢激怒自己。

    剑刃的拨弄相当轻浮,线条流畅的侧脸,领口深陷的锁骨,上下微动的喉结,全被一一地抚过。

    “为什么假扮仙修潜入岛上?有什么目的?”

    白袍裂口出露出一截臂膀,剑刃挑开破损袖口,便触及垂下的手背。

    他五指用力握起,在克制中轻抖,露出淡青色经脉,极具男性力量美。

    “外面的那群修士,跟你有没有关系?”

    斐望淮注意力全在无我剑,他身躯都僵硬,根本没法回答,妄图用魂火脱身,却发现无济于事。

    相比温热皮肤,剑身没有温度,反而柔腻微凉,如用上好锦缎细细磨蹭,力度却透着不容挣脱的强势。

    原本他都抑制住今夜反应,却由于刻意撩拨,体内燥热起来。

    或许是他不应声,她的态度也变化。

    “不知道,还是不想答?”楚在霜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尽情品尝他的不安及动摇,“那问个你会的,给我下的药,究竟是什么?”

    这话听起来善解人意、体谅包容,剑身却毫不客气碾过紧致腹部,威胁般地盘绕在他柔韧腰身,竟在此反复摩挲,故意坏心磋磨他,随心所欲将他吊起来,引起阵阵潮动般情热。

    斐望淮瞳孔微震,唇边只溢出一声,接着就抿紧嘴唇,咬碎残存的轻喘,难以置信地瞪她。

    这一刻,他望着那双盈盈发亮的杏眸,才惊觉自己诱导出她怎样一面,肆意妄为、言语孟浪、无视礼法,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天真而邪恶地注视自己,还露出巧笑嫣然的嘴脸。

    这是一场地位悬殊的拷问,她是游刃有余的掌控者,而他却沦为她手下玩物!

    塔底晦暗不清,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愈加紊乱而暧昧的呼吸,低沉而惑人。

    不知何时,斐望淮眼里氤氲起雾,他点漆般的眼眸混沌,连白皙额头冒出薄汗,闷声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可是审讯。”楚在霜见他不言,故意凑到他身边,往他耳里吹气,“还是说你故意不答,就在期盼我做什么。”

    她眼里浮漾着光,声音都柔软似蜜,话语间不经意吐息,便如细风般钻入他耳根,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

    清冽微甜的香气在鼻尖弥漫,那是常伴在她身上的味道,不知吃了多少蜜饯糖块,她才将自己浸润成这样。

    他理应羞恼、愤怒、耻辱,宁愿葬身于她剑下,也不该被如此折辱。

    但望着她娇俏灵动、言笑晏晏的面孔,察觉那暧昧而旖旎的气息扫过,却依旧会心跳如鼓,头脑凌乱得发麻。

    五脏六腑像酒酣般灼热,抑制不住地忆起月圆之夜,不少令他自厌的缱绻情梦。

    最糟糕的是,一切被她发现。

    剑刃无意间经过此处,突然就停顿片刻,或许没料到他的激烈,连她的神色也怔住。

    片刻后,斐望淮见她似笑非笑,乌黑瞳仁猛烈颤动,像被窥破难以启齿的秘密。巨大的羞辱感如热浪般从脚冲上头,他的耳根红得滴血,仿佛唯有紧咬牙关,此刻才能不露脆弱。

    不料她云淡风轻,竟补上最后一刀。

    “原来真想被轻贱。”

    *

    塔内魔气浓郁,仙魔灵气平衡被打乱,让塔内屏障失去作用。

    浦荣被浩瀚魔气所环绕,他的银眸在黑雾中发亮,终于抵达一百七十五层,抵达预言指示中的位置。

    当他开眼时,高修化境营造的黑影无用,他准确无误地看到大厅圆柱,以及柱身纷繁复杂的绚丽壁画。

    浓艳色彩之下,手握两团灵气的小人脚踩玉盘,好像怀揣通天彻地的本领,看上去亦正亦邪、威风凛然。

    虽然早在此行开始前,教皇大人就曾经说过,每个灵契的形态都各不相同,只是跟高修建立联系的碎片,但浦荣面对圆柱同样迟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找错。

    无奈时间紧迫,现下没法研究,必须立刻融合才行。

    浦荣将双手覆盖柱身,只见手心处绿光蔓延,飞速地将壁画覆盖。

    奇异的嗡鸣声响起,圆柱好像被触动机关,一种浩瀚之力在柱内隐现,铺天盖地的仙气从中涌出,终于唤醒沉睡已久的灵契真面目!

    第七十七章

    柱身的壁画流转起来,让人眼花缭乱,甚至头晕目眩。浦荣却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懈怠,生怕稍一眨眼,错失融合机会,静候那位大名鼎鼎的修士露面。

    每枚灵契都对应一位被供奉在黎晖殿的陨灭高修,当新任神子需要融合血脉、增强神启时,神子就会外出寻觅苏醒的灵契,借此来跟远古前辈建立联络,快速地获取传承。

    这种模式跟修士陨落后遗留的小洞天差不多,不同之处是小洞天仅有秘籍及天材地宝,灵契召唤而来的却是高修碎片,不但一睹远古高修真容,还能当面接受对方指点。

    当然,被召出的高修也有限制,最多能用灵气影响一人,不能随便改动他人气运。

    浦荣离开落蔷山谷时,他就知道灵契连接对象是谁。那是现任教皇之兄,在仙魔大战中自爆道心,以此抵御无数魔修的日晟尊者。

    倘若对方没在大战牺牲,未尝不能跟教皇、无我尊者及混垠尊者相提并论,只可惜造化弄人,大战摧毁掉一切。落蔷山谷还未建立,日晟尊者就已神陨。

    或许正因如此,他的神识才会随着花镜碎片,散落在琼莲十二岛的通天塔,而不是跟过往灵契一样,埋藏在落蔷山谷里。

    阵阵嗡鸣逐渐化为轰隆巨响,圆柱上的绿光越发耀眼,眼看日晟尊者就要现身。

    正当浦荣准备行礼恭候尊者时,柱内灵气却不知为何混乱起来,原本流转的绿光忽隐忽现,没多久竟慢慢沉寂下来,连壁画颜色也随之黯淡。

    片刻后,充盈仙气被一朝清空,但日晟尊者却没出现,更不要提传承血脉!

    “怎么会!?”

    即便有灵契支撑,高修也只能被召唤片刻,没有办法在此停留过久。

    浦荣不料融合失败,尊者居然没有感召,连忙双手覆盖柱身,妄图再次激活灵契。

    然而,这回连手心绿光都没有亮起,圆柱在剧烈摇晃后一动不动,第一百七十五层唯有死寂。

    *

    这是一场漫长的折磨,又似淋淋漓漓的幻梦。

    安静的塔底没有旁人,唯有负手而立的女修,以及四肢被缚的男修。

    五感在此刻分外清晰,四肢如被轻云包裹,仅有情绪随流淌的柔剑起伏。如同沉浸在月夜迷雾,微凉剑刃如潮润的风,却无法缓解心底灼热,又如夏季夜幕前憋雨,只能徒劳躁动,等待骤雨落下。

    她似不满于他的隐忍,偏要坏心眼地作弄,逼他发出低闷声音。

    没准是察觉他的反应,她愈加兴致盎然,如同善于研究的学士,欣赏他的忍耐、羞恼、脆弱,非要彻底摧毁他强悍的意志力,让其往日的高傲自尊分崩离析。

    “是谁刚才说我是胆小鬼,没法接受全部的自己?”

    她幸灾乐祸观望,还不忘说点风凉话。

    “现在看起来,好像你也不能接受全部的你。”

    意识朦胧间,斐望淮早听不进嘲笑之语,只看到她湿润樱唇微动。明明嗓音依旧绵软,却好似恼人的剑刃,随心所欲地拨弄心弦。

    那些刻意回避的与幻想,彻底压断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如洪流般波涛汹涌、回天无力。

    或许真如她所说,他毫不留情地揭穿她,而他妄想克制的东西,也在她面前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