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篇 Chapitre 27. 目标英格兰
埃莉诺篇 Chapitre 27. 目标英格兰
云收雨住，两人又温存了好一会儿之后，亲王殿下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令埃莉诺惊讶的是，女公爵康斯坦丝竟然真的就一直等在门口——雷蒙的身影刚从门缝里消失，门外就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的丈夫。” 雷蒙的声音传来：“您怎么还在这？” 死一般的寂静。 埃莉诺甚至感觉自己透过厚重的木门，看到了一脸羞愤的安条克女公爵——这句话说明她的丈夫一直知道她在门口。 这位康斯坦丝的脾气显然比埃莉诺想象的要好得多。她很快就作出了十分得体的回答：“我多日未见您，十分挂念。今日听闻您在这儿，便来碰碰运气。” 埃莉诺甚至想为这位“情敌”鼓掌叫好了。短短两句话，意思可丰富极了：我是深爱丈夫的妻子；可我丈夫多日不着家，成天在情妇这儿鬼混；我连他半点消息都没有，还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他的行踪；我今天也就是顺便来看看，不给他压力，要是他尽早收心回家就好了。 不仅自己不丢脸，还给对方台阶下。 埃莉诺不由得感叹：康斯坦丝如此聪慧，怎么将全部真心都系在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身上！若她分一半心思给国事，也不至于被摄政的亲王完全夺了权去，导致在自己的地盘过得像条丧家之犬。 与妻子思虑周到的台词相比，雷蒙的回答显得过于简单而敷衍： “国事繁忙。” 康斯坦丝决定直接把话挑明：“王室的男人在外面有几个情妇，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带回来在城堡里养着的也不是没有，我可以忍。但请您不要忘了您还有个妻子，免得叫别人在背地里说我说得难听。” “谁敢说闲话，就叫人把他们的嘴缝起来。”雷蒙的语气依然毫无波澜，冷静得叫人伤心。 康斯坦丝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雷蒙！我们结婚十五年，从我9岁起您就陪在我身边。我们始终情投意合、相敬如宾，您也从来没有想其他贵族男人一样四处拈花惹草。为什么自从这个女人来了之后，就一切都变了？她到底给您喂了什么迷药？还是个修女，上帝的女人！您不怕上帝惩罚安条克公国吗？！” “您累了，回去休息吧。”亲王的话不容置疑。 “开门！”康斯坦丝命令道：“我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间绝色！” 门里的埃莉诺立刻把刚刚整理好的衣服又扯乱了些，乱得刚刚好能被人“不小心”看到胸前鲜红的吻痕。可惜她的心思都白费了：门口毫无动静，看来安条克女公爵连城堡的卫兵都指挥不动。 “送女公爵殿下回房。”雷蒙喝道。 “雷蒙！”康斯坦丝在卫兵的钳制下徒劳地挣扎，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怀了您的孩子！” 埃莉诺愣了，一时竟分不清这话是说给那负心汉听的，还是说给自己这个插足者听的。她紧张得捏紧了手指。这“爱情的结晶”会唤起丈夫的往日温情吗？若雷蒙与妻子重修旧好，那她埃莉诺在安条克该如何自处？会因为失去宠爱而被随意抹杀吗？ 她无比厌恶这样境地中的自己，就像风中飘摇的蒲公英。 “那您更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了。请务必让我们的继承人安然无恙地降生。” 埃莉诺安心地合上双眼。在狠毒这件事上，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 机会来得比埃莉诺预想中还要快。 “夫人，”门外传来卫兵的声音：“该用午膳了。” 可埃莉诺分明听到裙摆摩擦地面的声音打断了送餐卫兵的脚步声。 站在门的背后，埃莉诺平复了有些兴奋又紧张的心情，吩咐道：“叫你们亲王大人来喂我！”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埃莉诺能想象到一门之隔的地方正在发生眼神交流。 卫兵终于回复道：“亲王大人正与外国使臣共进午餐，他晚些定会过来的。” “那我在成为安条克王妃之前是什么也不会吃的，”埃莉诺用能捏出来的最娇滴滴的声音叫嚷道：“要等那个女人怀胎十月生下继承人，我可等不了！” 银质餐盘被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一个女人提着裙摆气冲冲地跑远了。 “请恕罪，”卫兵说：“我不小心打翻了您的午餐，这就叫人去重新准备一份。” 埃莉诺心情好极了。 …… “你最近格外乖巧。”雷蒙环抱着亲吻他脖颈的女人，抚摸她卷曲的栗色长发。 “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雷蒙。”埃莉诺抬眼望向他：“父母离开了我，丈夫背弃了我，阿基坦忘记了我。我只有你了。” 雷蒙用手指抓起一把女人的发丝，送到鼻下深深嗅了一口，缓声道：“嗯，那就好。” 两人辗转缠绵情难自抑之时，方面被咚咚咚地砸响了。门外传来急切的男声：“殿下！不好了！” “什么事！”雷蒙头也未抬，不耐烦地问。 “赞吉王朝的军队打过来了！” 雷蒙抓过床边的亵裤一跃而起，嘭地一声将门扯开：“快召集城防！” “来、来不及了，”传令兵的声音有些哆嗦：“他们已经进城了……” “怎么回事？”雷蒙怒喝道。 “女公爵殿下打开了城门，与赞吉的军队一齐朝着城堡过来了！” “康斯坦丝勾结穆斯林？！”雷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起来，他似乎的确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过自己这位妻子了。 “这……这……我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传令兵被亲王大人可怕的表情吓破了胆。 后面的埃莉诺手指飞快地搅动着发丝，内心不断排练趁乱逃跑的路线，以及不幸遇到康斯坦丝时，要对她说的话。务必要在她一剑刺死自己泄愤之前让她回心转意：我是阿基坦女公爵埃莉诺，安条克亲王雷蒙是我的亲叔叔，他为了争夺阿基坦的控制权把我绑架至此，还不顾伦常动了色心，我逼不得已才刺激你叛乱，你要是放了我，阿基坦公国送上一千公斤黄金，珠宝无数…… 埃莉诺还没有背完自己的台词，突然被人抓住手臂一把拉起来。 “我们快走！”雷蒙拖着她往外走。 “干、干嘛？！”埃莉诺慌了神：“你不组织守卫城堡啦？安条克的军队久经沙场，固守城堡当有一战之力的！” “不能让你落在康斯坦丝手上。” 不由分说，雷蒙强有力的手掌抓着她，沿着城堡的楼梯一路向下跑，然后带着她跳上了一匹在花园里吃草的马，从城堡的侧门离开，朝着西方一路狂奔。 “我们去哪儿？”呼啸的风声中，埃莉诺问道。马没有套鞍，坐得十分不舒服，男人结实的胸脯在颠簸中不断撞击她的背部，撞得她生疼。 “阿基坦。我们回家。” 闻言，埃莉诺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望向远方。 …… 远方的地平线上，遥遥出现了一大片营地，红底双狮的旗帜格外醒目。 雷蒙渐渐勒停了马。 “诺曼底公爵——”雷蒙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对了，快到梵蒂冈的时候，我就得到了消息，诺曼底公爵抛下法兰西的东征军队，掉头回援梵蒂冈。他连母亲在英格兰争夺王位都没有出兵，竟然不惜违抗君令也要来救你？而且在梵蒂冈扑了个空之后，他竟还在安条克边境上等了这么久。你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 “当然是我那倒霉丈夫给不了的好处。”埃莉诺感觉全身上下充满了活力，笑容也舒展 了起来。 “亲爱的女公爵殿下，亲王殿下，许久不见，过得可还好？”一名少年驱着棕色的坐骑施施然靠上前来，声音虽然余着几分稚嫩，眉宇间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这不是安茹的小亨利吗？几年不见，已经长成大人啦！”埃莉诺亲切地问好：“哦对，现在应该称呼您为诺曼底公爵才对。” “还要多谢路易国王赐我封地。”亨利向着空气行了个礼。 “您在我安条克的边境上做什么？”雷蒙语气不善。 “当然是来接走女公爵殿下啦，您可叫我好等！阿基坦不可一日无主。”亨利的语调轻快，引着马贴近两人，握起埃莉诺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眼神里是毫不遮掩的挑逗：“诺曼底人民也盼望着早日见到他们的公爵夫人呢。” 雷蒙拍开了亨利的手，眼神里充满戒备：“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那可由不得您呀，我亲爱的叔叔。”埃莉诺拔出亨利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身后之人赤裸的小腹。 “你……埃莉诺……为什么……”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来。 “疼吗？罗伯特也很疼的呀，我那时候……也很疼的呀。”埃莉诺注视着雷蒙渐渐失去生机的面容，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 “事不宜迟，我们快出发吧，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亨利伸出手来，将埃莉诺抱到自己的马上，伏在她耳边暧昧地吐息：“我的公爵夫人。” 埃莉诺顺势在他颈边亲昵地蹭了蹭，然后正色道：“先派人去阿基坦送信，集结军队开往诺曼底，等我们到了就可以直接横渡英吉利海峡，助您母亲一臂之力。” “我们这么久未见，您都不愿意与我叙叙旧，只急着去当王后！”亨利瞪大了小鹿一般的黑眼睛，装得委屈极了：“可惜英格兰不如法兰西有如此多的美酒佳肴，我的王后到时候可不要丢下我，自己跑了！” “那要看您表现如何了。”埃莉诺舔了舔嘴唇，明目张胆地诱惑。 亨利低头衔住她的耳垂，舌尖舔舐的动作让话语有些含混不清：“做、到您满意为止。” …… 数月之后，从诺曼底驶往英吉利的庞大海军舰队之上，埃莉诺看着缓缓向后退去的法兰西海岸线，挥别母亲的土地。 她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埃莉诺篇·完） ------------------------------------ 终于完结啦！感谢一直看到这里的读者，这篇小糊文因为你们而不孤单！ 下一章《安娜篇》是后记，字数不多，和价格不成正比，当作打赏章，喜欢这篇文的读者朋友可以支持一下。 《埃莉诺篇》刚刚更完，暂时全文免费，过段时间会挑几章设为收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