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时候该长大了

    “叩叩叩”

    “进来。”

    程可小心翼翼推开门，刚被打完看到墨子昱有些怂，像个缩头的小鸡仔把把门关上，抵在门上不敢动。

    “过来坐。”墨子昱坐在桌子前的主位上用手上的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程可迈着小步子在墨子昱的注视下走到那张真皮椅上坐下。刚才挨过的巴掌这会已经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坐到椅子上的程可并没有直视墨子昱，把眼睛瞟到他身后的书架上。各类型的书都有，上到哲学、社会科学、心理学、经济学，下到百科全书、动物学、植物学，程可忍不住勾起唇来。

    墨子昱看着她有些出神，18岁的清纯少女未经世事，情绪毫不掩饰的露在脸上，与墨子昱的世界格格不入，但现在却不得不拉她入局才能护她一世周全。

    “咳咳。”

    这声轻咳都是把两人都拉了回来，程可看着墨子昱不自觉脸红起来，倒也不是因为害羞，而是18年来第一次被一个不熟摸男人触碰那个隐晦的部位，着实尴尬。

    “等你到了年龄我们就结婚。”墨子昱说完便把手边的文件推到了程可面前。

    “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程可实在是不能接受这么早就决定自己的下半生，她对婚姻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与相爱的人相守一生而不是和一个认识还没几天的男人在一起。

    “没有。”墨子昱毫不犹豫回答，但目光灼灼的落在程可的脸上，以前没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程可再傻也知道这等好事又怎么可能会落到自己身上呢，“那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你条件这么好，找谁都行吧？何必是我？”

    “程叔，于我有恩，他不在了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听到这句话倒是把程可逗乐了，“你手下那么多随便安排一个就好了，不用以身相许这么夸张。”

    “先看文件，和我一起百利而无一害，就当我傻好了。”墨子昱见她最近泛起的笑容，沉溺像进入二月的春天，春暖花开。

    程可翻开文件夹，罗列了各种资产的规模、价值、地址，整体的管理框架以及目前的发展情况，非常详细，但在程可的眼里只能看懂基本信息，后面的财务报表、各公司的管理框架，组织架构看得一脸懵。

    “这是什么？”程可一脸茫然的看着墨子昱。

    墨子昱解释道，“这是程叔的资产，现在都是你的，下午一起去律师事务所办理手续。等你大学毕业就会交给你打理，暂时还是按照先前程叔的管理模式，请了职业经理人，定期会和你汇报情况。”

    程可望着财务报表资产总额那一栏后面数不清的零懵了，这是中六合彩了？天选之人？这么大一笔财富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墨子昱看着程可沉默不语楞得出神，“以你现在的能力连基本的财务报表都看不懂，何谈管理你父亲留下的资产。”

    “所以，若栢他们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程可沉着脸，回想起过往发生的一切，那个清纯的少年，那个在黑暗中带给自己光明的少年原来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墨子昱没有作声，只是定定的看着程可，答案显而易见无需多言。

    “我觉得我需要点时间冷静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关于我们结婚的事不着急，法定结婚年龄是22岁，到时候也毕业了，我们做个约定，假如我22岁也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们试着在一起，如果也不合适也就不必强求了，你看如何？”程可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关于公司什么的暂时还没有能力管理，有人代为管理当然是好事，但是关于自己的幸福，她还是可以现在决定的。

    “我不同意，你只能是我的妻子。”若没有墨子昱的庇佑，程可哪能活过24小时，真是太天真了。

    程可看着墨子昱如此执拗也清楚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能够抗衡他的能力，假如日后自己能拿到他的把柄说不定就有谈判的筹码，这个问题暂且可以先放一边，说不定这四年里他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呢。“行，这个问题以后再谈。”

    墨子昱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了接下来的安排，“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明天开始在家补习，我已经给你请好老师了。”

    “我要回学校。”程可直勾勾的望着墨子昱，“学校教得挺好的，不用请家教。”

    “教得那么好怎么你还是这么点分？英语49？政治30？”墨子昱板着脸，不容置疑的态度还要带着点嘲笑的意味让程可坐在他面前显得特别不自然。

    程可愤愤不平昂着脖子反驳，“可我数学语文都是130！化学生物都是八十多，你怎么不说。”

    “是呀，偏科偏成这样大学的门你都摸不到。”墨子昱实在是不知面前这个女孩的脑子是如何长的，竟然能偏科偏成这样，“程叔也不想看到你考不上大学吧。”

    程可听到墨子昱又提她爸，像被踩着尾巴一般暴跳如雷，“你少拿我爹压我。”

    “希望你能自觉些，而不是连学习这种事也得我管着你。”

    “不劳您费心。”程可说罢便把文件啪的一声合上了，走出书房，往房间走。

    程可在电脑桌前搜了几个小时关于他爹留下来的资产相关资料，不少是在国外的，满屏的英文看得她头疼，经不住直接趴着睡着了。

    直到程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踱步打开门，管家恭敬的站在门口说道，“少主夫人，少主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猛地一惊，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好。”

    墨子昱面无表情在车上看着财经杂志，而程可无聊得只能望着窗外人来人往发呆，看得出了神，脑海里不断播放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似梦非梦，父亲真的不在了，若栢是杀父仇人的私生子，墨子昱为报恩非要娶自己，此刻的心境乱得像走进了万花筒中，还是灰色调的。

    到了律师事务所，司机恭敬的打开车门迎下墨子昱，下了车的墨子昱并没有走，而是等着程可下车，将身后保镖递来的长款风衣披到她身上，程可的身体霎时僵住，“嗯？”昂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沉着脸无半分暖意却又实打实的关心自己，“降温了，多穿点。”说罢自然而然搂着她的肩膀往里走。程可似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肩膀，跟着他的步子往里走，身后一众保镖随着。

    负责处理遗产的律师起身迎着两位，虽然见惯了大场面，但是看到办公室未满了西装褴褛牛高马壮的保镖心里也忍不住只犯嘀咕，“墨先生、程小姐，请坐。”

    “这是程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程小姐是唯一的法定继承人，请您过目，余下的法律文件我们会有人为您一一解读，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

    程可接过遗嘱仔细阅读，墨子昱则把其他的法律文件一一翻看起来，确认好并没有能钻漏洞的地方才递到程可面前。

    待到程可面前的文件垒得有小山高才终于停下来，程可也才将遗嘱看完，“还有这么多啊？”

    看完一份遗嘱头都大了，何况还有眼前这一堆。

    “唔...我能拿回去看吗？”再看下去看完估计也得明天了吧。

    律师公事公办的提出自己的意见，“程小姐，这些文件都比较重要，不建议拿走。”

    程可想来也是，但是自己耗在这里没有关系，墨子昱这么忙也要陪自己在这看到明天吗？侧过脸对着墨子昱说道，“要么你先走？我还得看很久。”

    墨子昱眉头微皱，这是要赶他走了？“我不忙，可以陪你看。”

    “好吧，你要是忙的话就走，晚些我自己回去。”程可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旁边，翻看手中的ipad，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关于自己的权利和利益还是非常关心的，程可翻开一家公司的转让细则询问道，“这一条是什么意思，能解释一下吗？”

    律师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了一遍，墨子昱侧耳旁听，见律师尽心尽责便也放心了，起身带了一半的人走了，瞬间整个房间的明显亮了许多。

    程可沉浸在那堆文件中看得入了神，没有察觉到墨子昱已经走了，待她把文件全部签好时，已经夜晚了。

    外面灯火通明，程可站到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对面的写字楼还有不少办公室也是亮着灯的，如今这个世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暗暗下了决心定要经营好父亲留下来的一切，不能让它们白白在自己手里衰败流失，如此一来自己现在的能力还是不足以调配整合好它们连这么几分文件都看了这么久，刚萌发的积极向上的念头又很快消散下去了。

    律师站在程可旁边，看着这个只有18岁的女孩并没有比自己的孩子大多少，就没了父亲甚至也没有其他亲人的陪伴，就连陪她来的墨先生气场十足明显和她也不是一路人，忍不住出声安慰，“程小姐，您节哀，逝者已息。”

    “嗯，您生前为我父亲做事，不知道您是否愿意继续为我做事呢？关于法律上的问题，我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日后定然也有许多合约要处理。”程可再悲伤也要好好活着，才能不负父亲的牺牲，被保护了18年，现在没有了只能靠自己亲手打造，“价格再加百分之五。”

    律师端在手里的茶杯抖了抖，guntang的茶水一不小心便溢了出来撒到地上的地毯上晕开，“愿意，谢谢程小姐还能用我们律所。”

    “嗯，合作愉快。”即便是雇佣关系，面对眼前这个和父亲同辈的叔叔，鼓起勇气伸出手，律师稳好体态后赶忙伸出手绅士的回握她，这是程可买入成人世界的第一步。

    当她走出律所，“我先上车，你们稍等一下。”说完碰的关上车门，司机和一众保镖面面相觑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

    门关上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眼眶的泪水决堤一般的哗啦啦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