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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为了个女人,装什么孝子贤孙,傅书言看他父亲神态颇不自然,泄露心底的秘密。傅府几位姑娘自傅鸿进门都站起身,傅鸿在下首落座,看向老太太身旁的闺女,“放学了。”“是,父亲。”傅书言正色回道。傅鸿问:“先生讲什么书?”“回父亲,先生讲女诫。”“背一段给为父听听。”傅书言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朗声道:“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神只,天则罚之…….固莫若专心正色。礼义居洁,耳无涂听,目无邪视,出无冶容,入无废饰,无聚会群辈,无看视门户,此则谓专心正色矣。”傅鸿面上发热,不知女儿是有心还是无意,偏偏诵读这一段,听着不入耳。傅书言是反对封建礼教的,什么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丈夫丧妻可以再娶,妻子失夫,为何不能改嫁?若讲忠诚,也该是夫妻彼此忠诚。傅书言为讽刺打压贱人,违背自己的心,借用一下封建礼教,看他父亲愠怒,显然触了她父亲的逆鳞。傅书岚悄悄扯了下她袖子,小声道;“先生没讲这段,你怎么会背诵?”三姑娘傅书岚别看上课不专心听讲,难为她还知道先生讲没讲,傅书言淡定地小声道;“我提前预习了。”旁边的傅书毓听见,向她投来一个惊叹的眼神,学霸。☆、第24章乔氏在抱厦里听见,惊颤,绣花针扎到手指,手指尖顿时冒出血珠子,忙含在嘴里,一股血腥味,隔着珠帘,瞅一眼堂屋里。傅老太太问儿子,“你吃饭了吗?”傅鸿闻言,顿了下,“儿子吃过了,老太太和孙女们用膳,儿子还有事,告退。”傅鸿来时想留在老太太屋里用晚膳,女儿背了一通书,傅鸿心虚,推脱有事,讪讪的先走了。傅老太太对丫鬟道;“请孔家姑太太出来吃饭。”又对傅书言道;“你父亲走了也好,他留下你们拘束。”傅老太太带着姑娘们吃饭,傅老太太这个婆婆还算开明,平常不要儿媳镇日在跟前侍候晨昏定省,五日来婆婆屋里问一次安,走个过场,老太太屋里不缺丫鬟侍候,不用非要儿媳侍候吃饭。乔氏低头看着碗里,偶尔一抬头,七姑娘那道雪亮的目光,刺了她的眼,乔氏慌忙低下头,她纳闷,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锐利的眼神,好像看透她的心思。用过晚膳,姑娘们围在老太太跟前凑趣,傅老太太看日头快落下去了,往回撵,“都别再这里闹我了,趁亮回去吧!”乔氏悄悄地拉住后头走的女儿孔凤娴,人多,乔氏一直没得空跟女儿说话,此刻,傅家姊妹都先头走了。孔凤娴住在傅府,出身寒微,下人们瞧不起她,姑娘们不待见她,平时在人前加着小心,看见她母亲,心里委屈,眼圈一红,寄人篱下,乔氏知道女儿委屈,朝堂屋里看看,左近无人,小声道;“记住母亲说的话,你在家里吃什么穿什么,在傅府里吃什么穿什么,我母女留在这里看人脸色,为你以后也能跟她们一样。”孔凤娴点头不吱声,“表姑太太和表小姐怎么站在风口里说话。”老太太屋里的二等丫鬟春枝出来倒水,看见母女二人站在过道里。乔氏便让女儿去了。孔凤娴快步去追三姑娘,乔氏看着女儿走远,傅府留她母女暂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将来早晚是要回泗州婆家的,国公府是三房当家,表兄傅鸿对她有情,想到这,乔氏不免耳热心跳。傅书言与姊妹们分手,傅书琴回房背书,傅书言带着小丫鬟檀香,经过上房,看母亲房中已掌灯。傅书言走到上房门口,看丫鬟们正往下撤饭桌,杜氏闲坐喝茶,冯姨娘束手立在一旁侍候。看她进来,杜氏道;“言儿,在老太太屋里吃过饭了?”傅书言道:“吃过了。”“我早就说你小小年纪上什么学堂,起早贪黑,镇日这么辛苦,你不是男孩子,挣个前程,博个功名利禄,光宗耀祖。”杜氏是心疼女儿。“母亲,言儿不觉得辛苦。”读书让人明理,拓宽眼界,这个陌生的朝代,她要学的还很多。傅书言瞅一眼立在一旁的冯姨娘,冯姨娘小腹微凸,已有三四个月的身孕,杜氏听蔡mama的主意,让冯姨娘每日到上房立规矩,傅书言不知道这是折磨小妾,还是折磨杜氏自己,看着小妾怀了夫君的儿女,给自己添堵。规矩该立得立,小妾该打压打压。时机和火候大有说道,等她生完孩子,早晚来主母跟前立规矩不迟,显出正妻的度量,她怀着胎儿,万一有什么闪失,杜氏就落下个刻薄名声。像傅家这种勋贵世家的子弟,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就她大伯母厉害,还有庶女,妾通奴仆,只要小妾守规矩,没必跟这种半主半仆的较劲,姨娘生子也是庶出,三房已经有嫡子轩哥,杜氏只要好好守住轩哥,稳坐三房主母的位置。一叶障目,杜氏所有心思都放在这个姨娘身上,以至忽略真正抢夺她夫君感情的人,傅鸿对乔氏才是平等的男女之爱。蔡mama固然是在深宅大院里混老的,杜氏娘家后宅平静,蔡mama一个深宅妇人,见识有限,未免目光短浅。傅书言问;“六meimei今儿没上学?”冯姨娘不自然地笑了下,“六姑娘今儿早起不舒服,学里请了假。”六姑娘傅书湄三天打鱼两天嗮网,学里经常请假。杜氏母女说话,对冯姨娘破例开恩,“你下去吧!”冯姨娘站的脚软,庆幸七姑娘回来,得以回房,不然杜氏不定要留她到什么时候。“女儿看见父亲回府了。”“你父亲回来换件衣裳,又出去了。”杜氏一点不疑。傅书言打消提醒母亲的念头,她母亲知道又能怎样,杜氏这种女人,心思单纯,估计没别的手段,哭哭啼啼,倒惹男人厌烦,杜氏宅斗经验不足,反倒容易坏事。男人心在外面,对家里贤妻,心里有一分愧疚,目前她父亲,顾着脸面、夫妻情分,若闹开了,彼此生分了,就无所顾忌了。古代女人若因为男人泛情闹,不说男人不是,反说家里妻子不贤,古时候是男权社会,许男人放火,不许女人点灯。傅书言母女正说着话,傅鸿迈步进门,手里拿着一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