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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面积的烈火焚烧过一样,枯枝断木漆黑无比,用手轻轻一戳就能蹭下不少碎屑,残垣断壁上黑黑白白不甚分明,有被黑烟熏过后留下的痕迹,也有被旺火舔舐过的迹象。突然间,一个光着脚的青年踏上了这片焦土。他就像一不小心撞进黑暗中的一团光一样,对周边漆黑的景象好奇无比,懵懵懂懂地四处观望着,在这个世界中十分显眼,十分的格格不入。他在双脚落地之后并没有停留太久,稍微观察了下四周后,他便坚定地循着一个方向迈步走去,就像知道自己所寻找的东西就在前方一样。而他每往前走一步,以他的脚步为起点,一片新的景象开始往四面八方蔓延出去。就像一桶色彩鲜艳的油漆泼到了黑色的幕布上,这个世界渐渐地被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黑暗一点一点地褪去,露出了碧蓝的晴空和洁白的云朵。焦土上吐出了嫩芽,初春山野间朦胧的新绿让这片土地焕然一新,再次充满了勃勃生机。幼小娇嫩的野花慢慢地绽开,一点一点地吐露芬芳。青年伸出手,天边飞来的小鸟轻盈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还亲昵地用喙蹭了蹭他的指尖。绿草茵茵,鸟语花香。可是任凭他有多大的本事,最终他也影响不到这个梦境的源头——他的主人所在之处。青年徒步来到了接近梦境中心的位置,远远地便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环状沟壑,绿草繁花被硬生生地阻挡在了圆环之外,再也不得寸进。沟壑中间是一个独立的柱状平台,上面有张石桌,隐约还能看到个人影。等青年稍微走近了一点看,发现沟壑之间竟是万丈深渊。捡起一颗小石子扔下去,半天都听不到任何声响,就像被黑暗中的不明物给吞吃了一样。他不再关注深渊的深度,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被整个世界隔离出来的梦境之源——也就是这个梦的主人。那是个少年,穿着宽松的睡衣,姿势放松随意地侧躺在宽敞平整的石桌上,双目紧闭,神情恬静,好似睡着了一样。青年无视了底下的万丈深渊,十分平静地往前迈出一步,一条青石小径顿时出现在了他的脚下,将两个世界连接了起来。衣袖晃动间带起了一小阵清风,小径边娟秀的点地梅随之轻轻地摇曳。可是,正当他走到深渊中央时,从深渊的另一边,一只巨大丑陋的怪物慢慢地爬了起来。他的身躯很庞大,仅是半个身子就将投入这片深渊的光给挡了个严严实实,视线归于黑暗。他低低地咆哮了一声,似乎在威吓已经打扰到这个世界的青年。怪物的样子很可怖,不过青年却并没有因此停下自己的脚步,甚至他的表情都没有因为眼前的怪物而发生任何变化。不过怪物也就是一开始做了一下威吓,之后的路程青年都走得十分顺畅。很快,他便走到了石桌旁。他站在一边静静地看了少年一会儿,然后侧身在石桌上坐了下来,伸手去帮少年拨开挡在额前的头发,完了还用手背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动作温柔得就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然后“啪”地一声,他的手被拍开了,力道还不小,青年的手背上顿时红了一大片。“你是痴汉吗?”闭着眼睛的少年突然开口说道。青年并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轻声问候:“你醒啦?”“不醒就躺着任你sao扰吗?”少年睁开了眼睛,蔚蓝的双眼里倒映着这个不请自来的青年的身影。他身形瘦削,一副病弱的样子。蓄着一头长发,额前的刘海甚至快遮住了眼睛,神情冷淡又忧郁,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那个动作亲昵举止暧昧的人是他。“你的梦已经开始坍塌了。”青年突兀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愁绪,好似梦境出现问题的人是他一样,“该怎么办呢,拓真君?”“……”怎么一个两个都表现得就像跟他相识了很久的样子啊,烦不烦啊你们?所以说狐之助说的“别告诉他人自己的真名”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啊,这接二连三找上门的家伙个个都知道他的名字。拓真忍不住冲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翻了个白眼,然后他翻了个身,根本不打算搭理他,背对着青年再次合上了眼睛。可是青年却没有让他接着睡的想法。“我看得见你心里的怪物,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帮助你。”“……”“就算能提前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但我们也无力改变和避免。”“……”“我们该怎么办呢?拓真君。”“闭嘴,给我滚。”话刚落音,原本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怪物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巨大的黑色利爪直接朝青年抓了下去!不过当怪物这一爪抓下去之后,青年的身形突然消散,只留下无数洁白柔软的羽毛在半空中飘荡着。一片羽毛落到了拓真鼻尖,惹得他有些痒痒地打了个喷嚏,“烦死了。”他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声,伸手一挥,周围便燃起了熊熊烈火,瞬间就将飘散在空中的羽毛给烧了个一干二净。“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了哦。”……这里又是一个梦境。碧海蓝天,海鸥和浪花冲刷沙滩的声音清晰无比,带着水汽的咸咸海风不停地在身旁吹拂着,为沙滩上的人带来了一丝清爽。白兰躺在沙滩上哼着意大利的民谣小调,看起来悠闲无比。不一会儿,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踩在细软沙滩上的脚步声。“呀~欢迎啊,牙晓君~”白兰揭开用来遮挡阳光的帽子,从沙滩上坐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神情忧郁的病弱青年,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招呼道:“请坐~”“好久不见,白兰先生。”被称呼为牙晓的青年在白兰身边坐了下来,眉头轻蹙,似乎被什么事情苦恼着。“嗯~看这个样子,牙晓君也见到他了吗?”白兰把遮阳的帽子给牙晓戴在了头上,双手撑在身后,面朝着大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见到了……”牙晓下意识地扶了一下遮阳帽,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头,目无焦距地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比起以前骸君说的情况要更加严重了些,与我梦到的场景差不了太远了。”“哈哈,所以说梦见这样的存在真是犯规啊。”白兰笑嘻嘻地说,“牙晓君大概已经全部看到了吧,未来什么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感到绝望啊……”牙晓把被风吹乱的长发拨到耳后,话语轻得就像被风一吹就能散掉,“未来是无法更改的,就算要改,付出的代价也足以让人痛彻心扉……”“嗯嗯?我倒是不太同意牙晓君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