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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学院的教学大纲推到我面前,一看他那样子我的头就炸了。“钟教授。”我含着笑斜睨他。“三十个课时的本科课件,后天给我。”钟垣转身,“一会儿我在附院还有个择期开颅,有空就来看。”“谁去。”我小声嚷嚷了一句,拿着教学大纲开始看。“白椴你说什么我听见了哈。”钟垣从门口探回一个脑袋,“十点,接着肖雁平的场,换好衣服过来。”“不是你让我弄课件么?”我不由问他。“课件要弄,手术也要看。”钟垣站在门口宣布,“你那外科技术太玄,上次放手让你披着我的名字弄了个阑尾,你他妈十五分钟就做完,赶着投胎呢?”“十七分钟。”我面无表情地解释,“那巡回护士表快了。”“十七分钟你还好意思?!”钟垣骂我,“就差把人家肠子缝到肌rou层上了!还有个消毒棉球你怎么不一起缝进去呢?!今天你给我过来好好看!”我兀自往电脑上插移动硬盘,装耳聋。“听见没有?”钟垣站在门口怒目而视。“知道了。”我挺羞恼地看了他一眼,钟垣这才满意地走了。我点开钟垣的硬盘,铺天盖地的手术视频和图谱,右下角他已经挺好心地帮我新建了一个PPT,点开来什么都没有,只有首页上大刺刺地打了“手术学基础,主讲人钟垣”几个大字。我认命地瞄了眼教学大纲,从导论部分开始编。这时候离钟垣的手术还有将近两小时,我估摸着临走前我至少能编到无菌意识培养。我轮番点着钟垣移动硬盘上的CAJ论文,想看看有什么可以直接抄的。钟垣刚走二十多分钟就打了电话回来,声音火急火燎的:“白椴你帮我看一下我那移动硬盘,随便哪个文件夹,有没有一个文档叫……我cao肯定有,我记不住在哪个文件夹里了。反正你找到了十二点以前给我发出去,邮箱地址我一会儿短信给你……”“喂你慢点儿,文件名叫什么,56例弥漫性什么……”我话没说完,钟垣在那边哐嘡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你赶着投胎呢?!”我大为光火,不由对着手机吼。半分钟以后钟垣的短信发过来,写了条邮箱,后面跟着“十二点以前”,然后就是一串感叹号。我黑着脸去点文件夹,硬盘里大文件夹十多个,我一个一个点开看。钟垣的文件管理异常不靠谱,写着“神外”的文件夹里面居然能找到倚天屠龙记;我耐着性子开了两三个文件夹,然后在一个标明了“课题”的文件夹里发现了一个写着“夏念非”的子文件夹。我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随便看人家硬盘里的东西其实挺不道德,可这时候我控制不了。尤其是这个名字。一打开文件夹我就觉得有点儿炫目,图片文件夹的默认显示方式是幻灯片播放,为首的是他一张放大了的笑颜。非子没有看镜头,而是对着镜头外的某一处在笑,眼神儿亮晶晶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生气,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味道。我不由按着方向键往下翻,发现照片是在一次外出时候拍的,看地点应该是鸠啾山;开车的是他母亲,夏念非坐在副驾上,拍照的人应该是钟垣,坐在后座上。夏念非极少看镜头,就算下了车也是在草地上瞎跑。看得出钟垣挺辛苦地跟在他后面追着拍,可是他并不配合,连唯一一张看镜头的照片都竖着中指。整组照片一共三十几张,大部分是夏念非。小孩儿没心没肺地笑得挺可爱,眉宇间虎虎有生气,透着些英俊深刻的影子,倒说不出像谁。我一张张翻着照片,唇角不由带笑。我自来觉得夏念非就像是一团火,走到哪里都能给人以温暖的力量;他长大了不如小时候漂亮,可是整个人身上却越来越有种特别的气质。有时候他冲着我傻乐,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的柴米生活,总会无端端让人念想起生活的美好。我想他大概是那种核战争爆发也摧毁不了的神奇生物,永远年轻,骄傲,对生活充满信仰。“。”钟垣的短信又发了过来,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哀怨。我一惊,手忙脚乱地关闭了图片预览,急急忙忙打开搜索找文档,联了网给钟垣发邮件。九点四十,我正好写到手术隔离技术,我看看时间估计着这会儿动身去附院参观手术应该差不多正好。我存了PPT,点了待机准备出门。我一边往兜里揣教研室钥匙一边从教学楼台阶上往下走,下到最后一阶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夏念非。我接起来一听,对方却是个年轻女人。“请问您是叫白椴吗?”她挺有礼貌地问我。“非子?”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请问您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吗?”对方又问。我一听有点儿不对劲:“认识,怎么了?他手机又丢了?”“好像是的,我刚刚在东区食堂捡到这手机,不知道是谁丢的,就拨了最近呼出问问。”她笑着解释,“既然你跟机主认识,那我现在把手机交给你好了,我现在就在凫大东区食堂,你方便过来吗?”我一看时间:九点四十四,这会儿要是过去拿手机那钟垣的手术肯定是赶不上了。对方沉默了一下,等着我的答复。我心一横,说那你等等,我这会儿在临医教学楼,马上就过来拿。她说好的那到时候打电话联系。我把手机揣回兜里,心里暗暗骂了夏念非两句,转身朝东区食堂的方向走去。“上哪儿去了?”我进手术室的时候钟垣正在缝合硬脑膜,见我进来了就抬头瞪我。“都缝合了?”我凑过去看。“要不你来?”钟垣口罩后面的表情现在一定严肃。“我哪儿行?”我讪笑,“再说不是还有梁医生么”我看看一助。“割个阑尾你都能十七分钟从切开到缝完,你有什么不行?”钟垣讥讽我,“白椴我发现你小子最近胆子见长啊,以前都不这样的。”“刚刚是真有事儿。”我顺着眉站在他身后。“什么事儿?帮我写教案?”钟垣边指挥一助拉钩边跟我说话。“夏念非手机丢了,别人捡到了打给我叫我去拿。”钟垣手上停了一下,转过身来看我。“不信你问他。”我挺无辜。“小梁你帮我缝着。”钟垣对一助抬了抬下巴,边扯手套边往外面走。我知道他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