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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一颦一笑,叫人望之心动,柳阡陌一行人却站立难安,仿佛听到了极其荒诞的事,却又不敢与他争辩。不经意间,几个人已经摆成了防御的姿势。只有贺灵,目光不知怎么的望着文荆,平日杀气遍布的眸色里竟然有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温柔,连嘴角也微微上扬。归心壁恼恨道:“君衍之!你至今还不清醒,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莫少言立刻踢了他一脚,咬牙低声训道:“别说话了。去年被打得命都去了半条,还敢刺激他?”“枪打出头鸟,蠢货!”三师兄彭越低声发话。李书也着急道:“你想惹祸就自己惹,别拉上我们!”文荆立刻狐疑地望向君衍之,低声道:“你之前对他们做什么了?他们怎么这么怕你?”君衍之的脸色一点儿也没变,就像他平时吃饭那么高雅平静,声音却比平日带了一点小委屈:“什么也没做,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真的假的?!柳阡陌勉强笑着说:“君师弟……你从哪里找来荆师弟的?”他心里嘀咕着,君衍之去哪里做了这么一只傀儡?虽然烧瓷的时候没烧好,破了相,神态动作却真是维妙维肖,足以抚慰相思之痛。他失踪一年,就是做文荆去了?君衍之淡淡地说:“我没有找他,是他来找我的。”柳阡陌不说话了,众人一片沉默。彭越笑着说:“这次回来,是打算带着这位……荆师弟长住?”“他想长住,我便陪着他长住。”君衍之攥着文荆的手。莫少言、李书、古晋平几个人一听,头皮一阵过电似的发麻,忙不迭地说:“君师兄,五大派还在追查你的下落,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千万要想清楚,不用急着作决定啊……”“我们都不急,君师兄你也不要急……”“要为荆师弟的安全着想啊……”归心壁皱眉不快道:“忘了他们前年用傻小子为诱饵,引你上钩那一次了么?还敢长住?”君衍之的眸色一动。莫少言一阵心慌,紧张地又踹归心壁一脚,低声道:“你蠢到家了是不是?”说着暗中用手比划了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手势,叫他闭嘴。文荆苦涩地望了君衍之一眼。师兄们的反应动作,此刻他也明白得差不多了,缓缓向众人走过去,低声向浑身僵硬的柳阡陌道:“大师兄,真的是我。我真的从诛仙塔逃出来了。”柳阡陌怔怔望着他。文荆摸了摸自己毁掉的半边脸:“我在塔里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容貌虽然毁得有点吓人,我却还是我,师兄们不要害怕……”“怎么、可能?”柳阡陌呆呆而望。文荆笑着说:“大师兄传授我光刺术、让我管菜园子的时候,还记得么?那时候我悟性低,灵气不能成型,还献宝似的拿给你看……十五岁的时候,你给我缝了第一件长衫,那时你要给我藏青的,我偏要天青的……”柳阡陌一动不动地望着文荆,眼中突然湿润,又转头望向贺灵。贺灵淡淡点头,声音很温和:“前些日子我们在文荆住处遇到的高手,就是他。”柳阡陌望向文荆,愣愣盯着他的侧脸,嘴唇颤了几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突然用手把眼睛一盖,肩膀也颤抖起来。文荆低声劝道:“大师兄别哭。”莫少言、李书、古晋平几个人的目光在君衍之、文荆贺灵、柳阡陌的身上轮流打转,嘀咕道:“怎么回事?真的是荆师弟?”柳阡陌低声哽咽道:“真的是他,都来好好看看吧。”几个人小心地围上去。“感觉上真的是。”“怎么烧成这副样子?”“怎么逃出来的?”“…………”文荆避重就轻地说起塔里生还的事。归心壁怔愣在原地不动,许久都无法反应,直到柳阡陌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大怒道:“回来又怎么了?眼里就只有那个君衍之,还为他殉情?你死了,他就找我们的麻烦,让我们吃不下睡不好,你说说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李书叹气道:“你哪天若被人打死,我都不带心疼的。”古晋平早就哭了,也抹着眼泪不爽道:“好不容易回来了,又伤成这样,就不能说句好话么?”莫少言凉凉地说:“人再好也没用,嘴贱。”“闭嘴。”归心壁低低踹了莫少言一脚,疼得他不服气地叫起来。·文荆与众人相认的时候,君衍之在一旁远远地站着,不靠近,也不离开。古晋平等人似乎还是非常怕他,也不如何招呼,只围着文荆问长问短。文荆不知道君衍之三年来究竟做了些什么好事,只觉得他孤零零的模样有些可怜,向柳阡陌笑着说:“君师兄……也很想你们。”柳阡陌:“……真的么?”没感觉出来。文荆心中狐疑之至,皱眉低声道:“他到底做什么了?”远处的君衍之立刻向莫少言等人望了一眼。莫少言被那一眼望得有些心慌。他向来是个识时务的好少年,便立刻违心地说:“其实,也不全怪君师兄,都是归心壁惹他的……”古晋平却忍不住:“他这几年把我们折腾死了!”“怎么折腾了?”柳阡陌叹气道:“其实,也真的不怪他。”几个人又同时叹了一口气。柳阡陌道:“你刚入塔那一段时间,君师弟每隔十天半月就要回来一次。他倒也不吵不闹,要么在你房间静静发呆,要么在我们门前守着……”“守着做什么?”“守着我们从房间里出来,半夜三更的时候可怜兮兮地问我们:‘荆师弟以前有没有私底下说起过我,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那时候的样子你没见过,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好像问不出来就活不下去似的。”君衍之远远地低了头。文荆低声道:“我何曾跟你们说起过这种私下的话?”柳阡陌轻轻点头:“可不是么?我们怕他受不了,便私下里商定轮番骗他,说你一定没死,说你……”说着有些尴尬,“总之说的都是他爱听的话。”“……”那也大略可以想象得出来。“后来……后来我们实在编不下去了。那时候你已经入塔半年,我们心中早都认定你已经死了,却谁也不敢对他说。他那时候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死拽着我们一遍一遍问你曾经说过的话,不让人睡觉,不让人修炼。我们也是……”文荆点点头表示理解,又望了远处的君衍之一眼。柳阡陌接着道:“你入塔第一年的时候,我们心想你都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