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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似乎有人住似的,床铺整齐,从书橱到桌椅都擦拭得干干净净,茶杯茶碗摆在桌上,旁边还有一本看到一半的书。文荆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低声道:“师兄,这地方看起来……”君衍之微微点头:“没错,这是陆师祖的房间。”文荆不说话了。席放这个变态。这房间布置得有九成像,要不是段轩把陆臻的房间保持了原样,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易认出来。“他每年来这里住三日,难不成就是为了……”越说越渗得人浑身发毛,文荆喃喃道,“别告诉我说陆师祖的尸体也在这里。”冰恋什么的,口味略重。这种和人兽、□□等等一样,文荆都接受不能。君衍之缓缓踱到后门,若有所思地一声不吭。他把后门轻轻一开,只见一个雅致安静的小院子,古树遮天,鲜花盛开,簇着一块看似十几年的石碑,简简单单地写了几个字。“师弟陆臻之墓。”没有身世、没有地位、没有其他的身份,“师弟陆臻”,这便是席放眼中的陆师祖。文荆和君衍之都沉默了。山风吹来,树叶在风中轻轻晃动,把初夏的阳光打散成一个个摇曳的光晕,时不时在文荆的脸上掠过。文荆轻声道:“陆师祖……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君衍之紧紧抓着文荆的手,转头望了他一会儿,目光中情绪涌动,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在文荆的额头印下一吻,轻声道:“我如今只庆幸,你还在我的身边。”文荆有点发窘。这种rou麻情话什么的,心里想想就好,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他探出手轻轻摸了摸君衍之的腰。要是真的这么珍惜他,是不是应该有点实际行动?君衍之把他的手拨开,低声道:“陆师祖面前庄重点。”文荆委屈地摸摸鼻子。嘤,师兄真的变成天仙性冷感了……君衍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说话。”“好。”两人又把这地方仔细查探一番,除了细碎大小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之外,连闲来无事看的书籍等也都换成了新的,且都是棋谱之类,收拾的人看来十分用心。两人来到万刃之阵的出口,文荆笑着望向他。师兄快来小鸟依人地抱着我!君衍之不动声色地上前抱住他的腰。文荆轻声道:“这抱法不对,你得温顺柔和一点,头靠在我肩膀上……”君衍之抱着他的腰一提:“走了。”“…………”又骗他!两人的身影被一团灵气包围,向万刃之阵飞过去,一路上铿铿锵锵,灵刃在四周炸开,不绝于耳。君衍之把文荆紧紧抱在怀里,等待一切平静之后,才将他放在园陵之外的草地上。文荆低着头,手紧紧扣住君衍之的腰。君衍之望他一眼,轻巧地拉着他的手,身体迅速移开。两人隔了半丈之遥,伸手触摸不到。文荆下意识地摸摸左脸,又望了垂着头的君衍之一眼,不知为什么生出一丝难过,心道:看来君师兄恢复本性,要修身养性、重视精神层面了,他也得……也……好吧……这样总比点了火就跑要好。文荆又问道:“师兄,你知不知道陆师祖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君衍之上前拉着他的手:“我们先出这珠连山。”“嗯。”半个时辰后,夕阳西下,两人站在珠连山下,君衍之数着小黑点排队进入一个布满了细小格子的玉盒:“五十一、五十二……”最后一只蚊子本来嗡嗡飞着,却被文荆捉在手里,顿时吓得翅膀发软,浑身颤抖。文荆道:“这只送给我吧。”君衍之把玉盒扣起来:“玄天蚊记性不太好,这只反应又慢,只怕早就忘了你了。你让它吸一口血,看它记不记得。”文荆连忙一一照办。那蚊子战战兢兢地吸了血,酒足饭饱之后,似乎终于对文荆有了点印象,果然平静下来,挺着圆鼓鼓的大肚子落在文荆的肩膀上不动。君衍之递给他一只玉盒:“这里面是北部极冷之地的环境,没事便让它待在里面,否则对它修为有损。”文荆连忙打开玉盒,那蚊子晃晃悠悠地飞进去了。“师兄,这玄天蚊可容易捕捉?你何时去北部的?”君衍之低下头,把玉盒放入储物袋之中:“你十五岁那年闭关练剑,我便设计好报仇之事,去北部极冷之地捕捉了一些回来。这些蚊子生性小心,又可避人耳目,是不可或缺的工具。”“嗯……”文荆心中叹息,又转移话题道,“师兄,陆师祖的事,你可知道一二?”君衍之沉吟片刻:“师父曾对我说起过一段前尘往事,你可想听听?”废话!文荆道:“什么前尘往事?”“一边走一边说。”君衍之拉着文荆飞起来缓缓而行,长发在风中轻扬,若有所思道:“我竹风国魔修虽不盛行,相邻的西衍国和修天国却都有魔教,魔修、道修并存。这件事你可曾听说过?”“嗯。”“几十年前,西衍国派来了一个金丹期的魔修,名叫付修,手持一柄元婴期的法宝‘招血旗’,来到竹风国招揽人马,想在此地扩大势力、建立魔教。当时不少修炼到了瓶颈的道修被其蛊惑,纷纷在暗中修习魔道,慢慢有了几百个追随者。”“然后呢?”“我们师父年轻时,有段时间心情尤其不好,杀戮过多,慢慢竟有些入魔之兆。他下山游荡时偶然间遇到付修,付修见师父竟有神修的天资,便对其拉拢照顾,告诉他只要以神修之术引导心魔,便不会再受心魔烦恼。”“嗯……”文荆点点头。这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骗他。成魔与成仙一样,都可以长生不老,然而修炼之时却随时可以神志失常,君衍之便是一个例子。“师父当时正心灰意冷,又有些怨恨,便答应了付修要修习魔修之术。”“师父竟然答应要魔修?”文荆感觉君衍之似乎藏着掖着些什么。师父为什么心情不好,心灰意冷什么,怨恨什么?君衍之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他回去见陆师祖时,便把付修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并说要与陆师祖断了师徒的关系。”文荆一呆:“怎么可能?师父对陆师祖的感情深厚,怎么可能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君衍之淡淡望了他一眼:“这话是师父亲口告诉我的,至于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不得而知。”“之后呢?”文荆如同处在云里雾里。君衍之淡淡地说:“陆师祖担心师父误入歧途,揪心不已,与他彻夜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