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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住黑暗的门扉,不让他人的不屑、嘲笑与欺负继续让自己难过。仅靠左手慢慢地洗净身体,背对着窗,任由晕黄的月光洒落孤寂的身影,浑然无知一道阴影定在窗口,有双阴鸷的视线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走......看一条阉狗在洗澡......凶狠的目光透过窗口射向纤瘦的侧面身影,嘴角浮掠而过一抹笑意,呵呵......据他所知,阉狗向来忌讳让人瞧见身体。啧啧,果然长得和一般人不一样。以往,他一向对阉狗疾言厉色,可别指望会多瞧上几眼。如今,彷佛挖掘他人的秘密般,他倒是喜欢抓到别人的把柄,无疑是种乐趣。良久,睥睨的眼神自窗口移开,孟焰踏离脚下的一块石头,也不打草惊蛇,干脆处在原地等待。略显不耐烦地拧眉,好不容易终于听见了一声吱轧声响,被他盯上的「贼」离开了洗澡间。已近亥时,他不禁纳闷这家伙竟没走往这儿来?孟焰驱步上前,捕捉到一抹身影进入厨房。他则停在几步之遥的距离隐没身影,将厨房内的动静瞧分明──乔宝儿一头湿漉,沐浴后,浑身顿觉清爽。他一心想着炉灶上的蒸笼内搁着今夜的膳食,早已饿过头的胃迫不及待能填入些东西。掀开蒸笼盖,扑鼻的香味令他精神一振,「厨子大叔好好。」特地留给他美味的「佛跳墙」。嘴角弯弯的扬起,内心盈满一份感激之情,就在他双手捧起碗之际,瞬间抬眸瞥见一名男子跨进厨房。「原来,你到这儿作贼。」啊!乔宝儿倏地张大了嘴,浑身一震,「匡啷!」一碗佛跳墙顿时洒得满地都是。孟焰挑了挑眉,瞪着地上的残羹菜肴,怒意顿生。「你,可真浪费、糟蹋了食物。」「我......我......不是......故意......」他不禁双手发抖,腿也发软......孟焰撇撇嘴,抬脚勾来长凳坐下。「哼」了声,彷佛谈论天气一般,问:「你怕什么怕成这样?」乔宝儿一瞬成了哑巴,发不出声音说出他怕极了眼前一脸阴沉的男人,比严总管还恐怖......孟焰偏头笑了笑,伸指点向他,「你见到我,怎不跪?」乔宝儿的双膝一软,登时跪下。头垂得低,见今夜的膳食全在脚边却吃不得了,他好饿......干爽的裤子已经弄脏,心疼的是厨子大叔偷偷留给他的食物,倒是不在意必须多洗一件脏裤子。左手拧紧衣襬,右手仍不断在抖,指尖差点触摸到地上的菜肴,他忍着饿极的胃口,没捡起脏掉的食物来吃。孟焰一派饶富兴味地盯着他红肿的右手,想着那是自己的杰作,凝聚于心的怒意顿时消弭了不少。「把地上的食物清干净。」他发号施令。「是。」「不准丢,用吃的。」他恶质地说,存心看一条阉狗捡垃圾来吃。「啊。」乔宝儿抬起头来,氤氲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感激之情。一低头,他毫不犹豫地抓起菜肴塞入嘴里,吞下满嘴沾染细小沙粒的食物,一点也不嫌脏、不嫌难以入喉。搞得满手油腻,又是菜肴又是饭粒,混着迸出眼角的泪往肚子里吞。他怕饿肚子,不吃会没有力气干活儿,夜里难以入眠,若挨至近天才入眠,一旦睡过头,会被严总管和其它人打一顿。凌驾于屈辱之上的害怕情绪早已令他忘了什么是尊严,他压根不明白别人为什么叫他阉狗。他不是狗,他只想把分内的活儿做好,往后可以拿一笔银两回家乡,给亲人过好一点的生活。「啧啧,真的吃了啊。」孟焰一脸惊讶,颇意外他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起身蹲至眼前,瞧他的双手拨弄地上的垃圾,像捡宝似地通通塞入嘴里。就连踩在脚边的食物都不放过,真脏......一瞬抬手勾起他的下颚,拧眉盯着他涕泪纵横的脸,孟焰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这条阉狗比起他以往所养的狗奴才都还要听话,为什么?莫非......「你,犯贱?」食物塞满了嘴,乔宝儿无法说话,却也不敢摇头反驳。第六章吓得不敢入眠,小脸不时探出棉被外,偷瞧窗外的影子消失了没有......吓!低抽了几口气,瞠大的眼瞳映入一道黑压压的人影转身,那分明的轮廓透过窗纸,刻划出一张阴沉恐怖的表情。被窝下的身躯不断颤抖,冷汗直流,「不要吓我......会怕......我会怕......」发颤且泛白的唇喃喃溢出内心的惊恐,他想着主子在厨房叫他滚,他连滚带爬地躲回房里,以为就此摆脱一场噩梦。可,主子没回房,就站在窗外。抬手撕下片窗纸,孟焰嘴角勾勒一道残忍的意味。月光透进房内,阴鸷的视线穿梭在房内的一张床,一个小家伙的身上。瞧他怕得......啧啧。终于,他在寂寥的夜里找到一丝乐趣,少了酒精麻醉的身躯更显傲然,摆明不想离开。「我讨厌孩子......」喃喃自语,敛下眼,瞬间拧碎撕落的窗纸,掌心一摊,任其随风飘散,带不走的恼逐日累积,一层又一层地堆砌在心底最深处。不禁咬牙,撑开眼帘的剎那,迸射而出的狠戾光芒再度调回床榻,「怎会放过你,做梦。」哼了哼,他撂下一道夺命令,预知了未来将玩弄一条阉狗于股掌之间,至于猎物能活命多久......除非他身上还有善心这种东西。待窗棂外的身影消失,乔宝儿终于松了口气,发白的脸庞渐渐恢复些血色,但,额际的汗水仍不断滑落,肚子好疼......半晌,他摀着嘴,全身缩成虾状,裹着棉被在床上翻来覆去,细微的闷呼溢出指缝间,「好疼......」乔宝儿跌跌撞撞地奔向茅厕,几乎泄尽了浑身力气,隐隐犯疼的肚皮并未因来回几趟茅厕就改善多少。他蹲在就近的树下,抚着腹部,小脸埋进屈起的双膝。泪水渐渐淌湿了布料,此刻,他渴望一双温暖的手轻拍着背,同时给予柔声的安抚。「娘,我有听话,有的......」低喃着,颤动的睫毛刷过一颗颗晶莹的泪,在最脆弱的时刻思念着亲人,回忆片片过往,他和弟妹们挤在一张床铺,无论是谁在半夜哭闹,他总会醒来轻声安慰。如今,他们可睡得安稳?娘在夜半醒来几次呢?而他,就在这里等──谁来抹去脸颊的泪......严总管双手叉腰,摆着一张臭脸,毫不客气地抬脚踹往躲在树下的家伙。「你在这儿偷什么懒?都什么时候了还没瞧见你做事!」乔宝儿晃了晃身子,仰起脸来,视觉暂时模糊不清,眨了眨眼,一会儿终于看清严总管满脸横rou的刻薄相。吓!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