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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就把她镇住了。”沈涵轻轻笑起来,“以前还觉得可怕的。见的多了,也就总结出经验来了。”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甚至还带著点小小的得意。“小时候认为只有听她的话,爸爸便会喜欢我。後来才明白,真正的喜爱,不是听话就可以换来的。”“幸好那不是我亲生的mama。否则,现在不知道会愁成什麽样子的。”杨乐心疼得伸手抱住他。“不用说了。我知道的。我知道。”沈涵把头靠在他肩膀,手臂环过他的腰,手掌贴在他宽阔又结实的背上。“其实我刚刚还怕你会生气的。”他小声说。“我不会。”“谢谢你。”杨乐吻吻他的鬓角,一边抚著他的头发慢慢顺下来。沈涵静静的窝在他怀里,闭著眼睛。睫毛搭下来,长长的,翘翘的。阿姨上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她没有吃惊,只是朝杨乐感激的笑笑,作了一个“我先回家”的口型,拎上包关门走了。沈涵抬起头,“阿姨走了吗?”“嗯。”杨乐仍然抱著他,没有松开。沈涵靠回他身上,重新闭上眼睛。杨乐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暖暖的,带著让人安定下来的气息。还好,有你陪著我。章二十三李梅看著面前的院门,再次确认了一下门牌号。是这里了。两栋七层的单元房并肩站著,其中一栋的门前有一棵大大的槐树。对对手上的照片,李梅从树旁边的楼道口走上去。一层,两层,三层。李梅抬起头,看著四楼正对著上行楼梯的房门。到了。沈涵刚睡过午觉,坐在餐桌旁边。喝了口杯子里的凉水,才慢慢清醒过来。阿姨准备好晚餐就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干些什麽好呢?早上颜青把第一部分的书稿拿了回去,干脆现在打个电话给他吧。问问他的感觉怎样。伸手正想去摸电话,却听见有人敲门。沈涵走过去,“谁呀?”“是我。”沈涵打了个冷颤。这个声音,他怎麽会不记得。他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停在那里。李梅见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又敲了敲门。沈涵镇定下来,自嘲的笑笑,反问道:“你是谁?”外面,李梅倒是愣住了,“小涵,我是李嘉天的mama。可以让我进来吗?”沈涵继续沈住气:“是阿姨呀。”他走过去,打开里面的木门,隔著外面铁质的防护栏对她说,“我眼睛不好,家里又没人,我们就这样谈吧。有什麽事吗?”李梅被他将这一军,勉强应和著,“好的。我就讲几句。”“嘉天知道你的事了。”她说。沈涵双手在下面握紧,没有说话。“阿姨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可是,阿姨就他一个儿子,他爸爸死得又早。你是真心实意喜欢他,否则不会答应离开他的。”“今天,就算是阿姨求你,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她一直盯著沈涵,希望能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沈涵冲她淡淡的笑起来,“这些我都记得。阿姨,你原先好像就是这样说的。”他语气有几分调侃,却没有任何抱怨的意味,仿佛是在陈述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实。李梅突然明白过来,她面前站著的沈涵,再也不会是当年,那个看见自己就面红耳赤、畏畏缩缩的孩子。他已经长大了。“不过,我还是答应你。”他接著说;握成拳状的手指,指尖的指甲,深深陷进rou里。“因为对李嘉天来说,阿姨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连你都欺骗了他,他就无法再相信其他人。”“所以,我不会跟他讲的。”“你放心。”“这样可以吗?”沈涵问她。李梅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意料到了她的反应,沈涵朝她挥挥手,“那我们到此为止吧。我进去了。再见。”他侧过身,拉过木门,慢慢关上。在门就快合上的时候,李梅听见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我mama也只有我一个儿子的;不过,她死得太早了。”门锁“嗒”的响了一声。楼道里又恢复了平静。李梅扶著扶手往下走,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不是也重新获得了安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她生命里,和沈涵的──最後一次交集。门内。沈涵靠著门,慢慢滑到地板上。我说了。真的那样说了。想过多少次的。嘉天发现事实,李梅再来求自己。然後就这样跟她讲。最痛苦的那段日子,陪著他熬过去的,不是想象和嘉天的重逢,而是要争口气回来的念头。手紧紧的揪住胸前的衣服,以此来抑制住突如其来的疼痛。但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明明再多跨一步就可以得到的,明明奢望了那麽久的。沈涵抱著头,眼泪成串成串的落下来。曾经因为觉得最终幸福太难,所以逃开;因为害怕愧疚,所以宁可选择由他来负自己。而现在一个人做著觉得对大家都好的决定,一次又一次的放弃。沈涵脱力的躺倒下去,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可是,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嘉天。希望,你可以幸福。章二十四“日子在过去的某一天就开始分岔,然後一直分下去;现在,我们再也找不到一条可以回去的路了。”杨乐摸出还在振动的手机,看见屏幕上闪著“沈涵”两个字。按下接听键。“喂,老师吗?”杨乐微笑著说,“我刚刚在食堂吃了小笼包,挺不错的。明天过来要不要给你带点?”“不用了。谢谢你。”沈涵用一种低低的调子回答。“怎麽了,好像没什麽精神一样。”“没有。我是说,”沈涵顿了顿,“明天我要赶稿子,所以,想一个人待在家里。”他说得小心翼翼,音调也越来越低。杨乐皱皱眉头,还是说:“那好。你也别太急,不要熬夜。”“嗯,我知道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