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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涵赶紧应下来:“是。”接著问,“你昨天有淋雨吗?阿姨说晚上下雨了。”杨乐轻轻笑了笑:“走到中途的时候下的,我跑几步就到了。”他咳嗽起来。沈涵听见马上说:“你要不要紧,是不是生病了?”杨乐尽量压制下来,“没关系。我躺躺就好了。”他声音里透著一丝平时不多见的慵懒,就像是一只还没睡饱打著哈欠的狮子。沈涵脸微微红起来。这时阿姨插进来,“问他要不要喝冰糖雪梨汤?我中午帮他做。”沈涵对著话筒一字不落的重复一次。“雪梨汤?好的。我等会就过来。”“那就这样吧。我挂了。再见。”“好,老师再见。”“他说他等会儿过来。”沈涵放下话筒,跟阿姨汇报。“啪”,阿姨敲了他额头一下:“你这孩子,都生病了怎麽好意思让别人再跑一趟?也该是你给人家送过去才对。真不知道你怎麽做老师的?”沈涵捂著头上有点发疼的地方,“那你当时为什麽不说?”阿姨哼了一声:“我那也是为了给你留面子。”边说边往外走,“你快点起来。我现在做菜去了。”沈涵倒在床上,你什麽时候给我留过面子?把我那些糗事拿出去乱说的还不是你?他裹著被子在床上蛹著,不觉已经把李嘉天的事情抛在了脑後。杨乐过来的时候,阿姨的雪梨汤已经摆在餐桌上了。开门让他进来,阿姨指著等在桌子旁边的沈涵,小声说:“今天还算懂事的,知道是给病人做的也没闹著要先吃。”杨乐看著他脸上并没有哭过的痕迹,心里放松下来,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老师我来了。”沈涵向著他转过身:“来,给我摸一下。”杨乐心里一愣,下意识的问:“摸哪里?”沈涵涨红了脸:“你说摸哪里!当然是摸额头啦!还能摸什麽地方?”杨乐笑起来:“好,好。我说错话了。”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额头上。一会儿,沈涵收回手,把手心贴在自己额头上。“我觉得没有发烧了。”他放下手,露出安心的笑容。杨乐舀了两碗汤,先端了一碗放在沈涵面前,让他用手扶好,再把勺子递到他另一只手里。沈涵双手捧著碗喝了一大口,满足的眯起眼睛。杨乐跟著尝了一下,问他:“不会觉得太甜了吗?”沈涵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怎麽会?不是刚好吗?”他讲到自己喜欢的食物时,总会不经意的显出几分孩子气。杨乐投降似的舀了一大块梨在嘴里,知道在这种问题上是跟他说不清楚的。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中午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待会儿你们自己热热,我马上要回去了。”她转过头,专门跟沈涵讲:“杨乐眼睛上的黑眼圈很重。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等下让他在你床上睡会儿吧,你们吃著这个,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想吃午饭的。”说完拍拍杨乐的肩膀,提著包,回家去了。“还要不要?”“不用了。”“那我收腕进去洗。”沈涵听著旁边的动静,小声说:“昨天,谢谢你。”杨乐轻轻揉了揉他脑袋,端起碗进去了。沈涵自己站起来,跟在他後面:“你一会儿还是睡一下吧。我听你声音都没什麽精神。”杨乐应了他一声,利落的冲著手里的碗。洗完了,两个人一起进到沈涵的卧室兼书房。临窗摆了一张书桌,床靠在门正对墙边。“你干什麽?”杨乐问他。沈涵拿过床头放著的盲文书,“我看这个。”杨乐拉著他走到床边,“坐在床上看吧。我没有习惯白天睡觉,老师正好陪陪我。”沈涵心里只想著让他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没有多想边任他把自己拖到床上。拖了鞋,杨乐竖个枕头在沈涵身後让他靠著,自己躺在他旁边,拉过薄被搭在身上。“睡得著吗?”“还好。吃的药好像有点催眠的功能。”杨乐低低的笑起来,“昨天晚上岑诚说现在的感冒药都是劣质产品。白天吃白片,打瞌睡;晚上吃黑片,睡不著。”沈涵笑出声:“别说这些了。老是笑人就兴奋起来了。快点睡。”杨乐听话的安静下来,闭上眼睛。屋子里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沈涵看著书,突然,杨乐翻过身,一只胳膊搭在了他身上。沈涵试探性的用指头点了他一下,没有什麽反应。想来是睡著了。叹口气,把书从那只胳膊下面抽出来,准备接著看。杨乐手臂却渐渐收紧,人也一点一点的朝他偎过来,就像是把他当成了抱枕一样。沈涵没好气地戳了戳已经凑到身边的脑袋,然後把手放在上面:他把我当抱枕,我就把他当扶手。发丝yingying的触感从指腹、手心处传来。果然还是睡著了要可爱一些,沈涵心里想著,平时总是一副老成的、酷酷的样子。还是现在好,毫无防备的睡在自己旁边,整个人就像只懒散的大猫。沈涵翻著书,不自觉的微笑起来。杨乐偎在他旁边,满意的环住他,感觉到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时不时的顺著头发摸下来。在入睡前的朦胧中,他脸上浮现出得逞後的笑容:今天,真的赚到了。他沈沈的睡去。章十四李嘉天回到家的时候,看见李梅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艾萍没回来吗?”李梅拿著遥控器摆摆手,“在寝室里吧。”转过头去又对著屏幕了。李嘉天在後面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反应,自己心里现在又乱得慌,只好往卧室里走。推开门,看见艾萍靠在床边,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眼睛已经哭得红红的了。“怎麽了?”他忍住叹气的冲动,尽量温柔的问她:“和mama闹不愉快了吗?”艾萍不说话,眼泪掉得更凶了。他走过去,坐到床上抱住她,“mama性子倔。跟谁都是这样的。你忍忍就好了。”艾萍使劲推开他,“你什麽都向著她!我知道她带你不容易,从来不计较。不过她也太过了吧,什麽都要过问,什麽都要指手画脚的。由她那样当妈的吗?”她语气越来越激烈,开始有点口不择言起来。李嘉天皱著眉头,双手抱在胸前:“到底是为了什麽?”艾萍见他还是不当回事的样子,嘴里更不客气了:“成天说我不做家务就算了,早上你前脚走,她跟著就对我说,你事务重应酬多,叫我让你晚上好好休息。她这叫什麽话?管天管地的都管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