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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火上浇油。”“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受罪吧?”“他爸妈能把他怎样?人家难道没你心疼儿子?”“当然!”严兴心急地抢话。陈青笑了笑,“你啊,相信东升吧。”“他让我等。”严兴不自觉地握紧双拳,“我等不及了。”“你告诉他等不及了?”严兴张了张嘴,看着陈青温润眼睛里的明了和无奈,嗓子发堵。他答应东升会等的,怎么这么快就耐不住性子了?陈青看着他,摇头笑了笑,“这么没信心啊。”“谁说的!”严兴一张嘴就后悔了,他现在愚蠢的模样带着太多的气急败坏。陈青其实说得在理。严兴最终取消了机票,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他应该等的。一个人孤独的黑夜中,严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机械地换着台,连灯都懒得开。耳旁响起东升抱着自己时的朗朗笑声,恍惚也触得到那人贴着自己时温热的肌肤。他想东升了,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思念和无可奈何。“严兴,严兴……”耳畔的呼唤时远时近,严兴迷糊地感觉到温柔的手插入他的发间,一遍遍耐心地抚摸着,眉目之间的轮廓也被人轻轻勾画。身体下意识地就要朝这个热源靠过去,渴望像阳光一样暖和的拥抱。“严兴,严兴……”熟悉的呼唤逐渐明晰,他撑起眼睑,看见那双日思夜想的眼睛。“东儿……”他伸手摸了摸来人瘦了许多的脸颊,“真的是你么?”“嗯。”东升捧着他的脸,“你发烧了,还抽了这么多的烟。”严兴抱着青年的腰,头顶着对方的腹部,发出闷闷的声音,“我想你了。”东升拍着他的背,“我也想你。”严兴抬头压住柔软的双唇,把人紧紧按在怀里,近似贪婪地吸吮着东升口腔中独有的甘甜。他有些粗暴地挤进去时,东升咬着牙,那样无声地承受着。“疼吗?”严兴恨不得将东升与自己揉碎在一起,冲动地要通过激烈的碰撞来证明他的独有。东升浅笑着,眼睛蒙上一层水汽,“只要够爱,就……撑得住。”严兴心头一紧,不忍伤害的同时又不可控地放肆掠夺。他的语言化成guntang的吻,从脖颈到胸口,一路向下,烙在隐忍紧绷的肌理之上。阳光有些刺目地照在床上。严兴一觉醒来,发现屋子里又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了。昨晚的温存仿佛是高烧中的一场美妙幻觉。他急不可待地在房间搜索着东升来过的证据。还好,那人的牙刷带着残留的水润。东升,真的回来了。严兴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N大。他站在考场的后门,看着那人笔直地坐在教室里,微微低着头,头发修剪得整齐,整个后脑勺圆圆的。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东升和几个同学相伴着,有说有笑地出来。见严兴站在教室外,东升睁大眼睛,“你怎么来了?”严兴没说话,手搭上他的肩,拉着他向较远的另一侧楼梯走去。严兴贴着东升的耳朵,小声回答:“怕你跑了。”“跑了,你把我追回来不就得了。”东升说着伸手贴着他的额头探了探,而后才松了口气,“退烧了。”严兴撇撇嘴,“还说我呢,被你老爸打惨了吧,身上都是淤青。”“还不是因为你。”“要什么,我补偿。”“你啊,别再抽烟我就谢天谢地了。刚认识你那会儿也不抽的,现在烟瘾怎么就那么大?昨天一进门,差点被呛死。”东升嫌弃地摆摆手。“那还不是喜欢上你之后才抽上的。”“怪我咯?”“哪能啊,怪我自己。”严兴笑着,想了想,“阿姨怎么样了?我听宋枫说她住院了……”东升抿抿嘴,“没什么事了。不过……我骗了她,才放回来的。”“那也比死磕好,她慢慢就接受了。”这么说着,严兴安慰东升的同时其实也在宽慰自己。阿姨会不会接受,他哪里又知道。东升倒没泼冷水,点点头,“嗯,我知道的。”一月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据说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低温会有零下十度。两人走到教室外面,严兴用围巾把东升的半张脸裹住,“别冻着了。”应该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东升的眼睛忽地闪闪发亮,“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曹维要回来了!”“不是说两年的?”“烧糊涂啦,放寒假了呀。”“这样啊,那他又要来缠着你了。”“什么话?你到现在还吃曹小维的醋?low不low哦。”“你以为张承端不吃你的醋?”“管他呢!”东升拉着严兴的胳膊,“啧”了一声,“你知道吗,曹维回来一趟巨不容易!他得先走个十公里的山路,再转坐驴车颠簸个二十公里,然后坐大巴到县里,再从县里转车到市里,再再再从市里转车到省会,最后才能做飞机飞回来。”“我去!”“这还没完,要回S市还得转高铁!”“忒不容易了。”严兴咋舌,自己那点思念的小委屈跟曹维的舟车劳顿一比,不值一提了。听说是张承端把曹维接回来的。东升一想到那两人坐着驴车的画面就想笑。他躺在床上,靠着严兴胸口,没两分钟就要“噗嗤”笑一次。严兴用手支着他的脑袋,“你抖个什么劲儿?痒死了。”东升暗自憋笑,停不下来,把脸埋在男人怀里,声音“嗡嗡”的,“张承端会不会亲自赶驴车?啊哈哈哈……”严兴拽着东升的耳朵前后摇了两下,“你傻啊,他不能租辆吉普么?”“那地方上哪儿租?拖拉机都不容易找。”严兴揉着东升的背,也跟着笑起来,过了一会儿,声音却沉下来,“你是不是跟曹维见一面就得回去?”严兴眼睛里无计可施的忧伤和细腻深厚的爱意都那么明显。东升掩饰心酸地大笑着,双手食指按着严兴的嘴角往上提,“再愁眉苦脸我就不要你了。你看看人家杨过等小龙女多少年?你呢?寒假都等不了,叫我怎么说你!再说了,人小龙女只能在蜜蜂翅膀上刺字,我们明明可以微信视频的。唉,严兴,社长,小兴兴,你怎么变这么矫情了?”严兴还犟嘴,“显然不一样。那会儿谁还阻止得了杨过?谁那么没眼力见?而咱俩呢?叔叔、阿姨那两座大山压那儿呢,我能安心?”患得患失!东升含着严兴的下唇狠狠咬一口。严兴“嗷嗷”地惨叫着,捂着嘴,声音含糊着从指缝间漏出来,“谋杀亲夫!”东升气道:“让你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