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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故意打了三个月的败仗。谢言看得出他们的计谋,可斛律孤却再不肯听他一言。三个月的胜利,已经彻底摧毁了这位可汗陛下仅有的一点理智,很快,他就能够攻占汾、隰、潞三州,彻底击溃大胤防线,南下之路再无人能阻。这三座州城,分别困住了大胤最精锐的三支军队,守了旬月,马上就要城破了。可谢言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斛律孤已经不信任他了,他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索性不再去管。也许他这个军师,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他真的错了,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应该选择这样一位君主,那样的话,也许塔悍还能多保存几年气数。现在说什么都已晚了。开弓,从来没有回头箭。六月二十。塔悍准备在这一天攻下三州,而大胤,也将在这一天,发起全面反击。天刚乍亮。攻城还未开始,三州城门却几乎同时洞开。而塔悍军中,突然燃起大火,堆积的粮草一点即着,顿时浓烟滚滚,军中大乱。林如轩、魏麒、杨青平三人便趁着这混乱的功夫,分率林家、腾麟、广明三军,出城迎敌。他们的粮草也即将告罄。真正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杀声震天。而这个时候,斛律孤还一无所知,还在后方等着胜利的消息,殊不知,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除了三州,最先出现异动的是晋阳城。晋阳离三州最近,城大物博,塔悍的粮草储备几乎都是从后方运到晋阳,再转运三州。而这一天,晋阳城内所有的塔悍守军,一觉醒来,全都发现自己浑身疲软,几乎动弹不得。随后不到一个时辰,不知从哪里蹦出来数十个黑衣杀手,把城楼清扫一空,同时城中各门,皆竖起一面黑底红字的“胤”字军旗。城内守军挣扎不得,眼睁睁看着城门大开,而后不消多时,便见一“玄”字军旗自城门猎猎而来,后面是五千身着玄甲的铁骑,这五千人势如破竹,电光火石之间就把城中一万守军屠戮干净。顿时血流漂橹。五千铁骑,又一路向北,绝尘而去。这是玄武,出动了。随后的半日之内,忻州、代州,也遭遇了和晋阳一样的状况。那五千铁骑,所过之处,皆是残尸满地。再说汾、隰、潞三州。隰州驻守的乃是林如轩所领林家军,与塔悍接战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塔悍后方突然杀出一支军队,却不是他们的援军,而打着“季”字军旗,开始与林家军成两面夹击之势。——正是季缨率领的赤缨军。林家军最为勇武,又得赤缨军帮助,故而退敌最快。本就因粮草被烧而混乱不堪的塔悍军队,被这一番夹击,更加溃不成军,开始往晋阳方向奔逃。隰、汾、晋阳几乎在一条直线上,从隰州往晋阳势必经过汾州。而汾州是杨青平所领广明军在与塔悍交战,塔悍一见从隰州方向有自己人赶来,顿时喜出望外,可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援军,竟是丢盔弃甲,落荒而至,又瞬间大骇,愈发自乱阵脚。林家军和广明军在汾州两军相接,合二为一,又加赤缨军助战,更加如虎添翼,很快就把塔悍逼得向晋阳而去。赤缨军一分为二,一半去帮隰州,另一半则在潞州。潞州是魏麒,腾麟军,也和林家军那边差不多情形,同样杀退了塔悍,也往晋阳而走。塔悍军队纷纷逃到晋阳,才发现晋阳守军早已覆灭,城门闭而不开,而城楼之上是寒光森然弓箭密布,顿时大惊失色,身后又添大军追击,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只得继续向北逃亡。——那城楼上,亦是玄甲军,不过是极少露面的玄箭,军械部。大胤军队也陆续追到晋阳,先到的停住脚步,等待后面军队赶上,稍作休息,四军合一,才向北追去。这一回赤缨军打了头阵。回到玄甲军。“玄武”一路攻至代州,却并没有继续贸然进攻雁门关,而是紧闭了代州城门,在城内暂时停留。塔悍败军从晋阳逃到忻州,忻州城也是沦为死城;又逃到代州,更是连看都没敢看,一路绕城而走,直接逃向雁门关。而就在此时,蛰伏在代州城中的玄甲军,出动了。斛律孤的探子返回之时,外面大局已定。“报——”那探子跌跌撞撞跑进帐来,身上铠甲都已没了,直接跪倒在地,粗气连喘:“可汗!晋、晋阳失守了!”斛律孤“腾”地站起身来,几乎以为自己听岔,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晋阳、晋阳失守了!城中一万守军全部被杀!”“报——”又是一个探子赶回,“忻州失守!”“报——代、代州……”“啪!”斛律孤把手中茶盏摔得粉碎。“可汗!”那个代州来的探子冒死跪到他脚下,“不仅如此!汾州、隰州、潞州的攻城军也被击溃!现在他们已经逃到了代州城……不,应该已经逃到雁门关了!”“……什么?”斛律孤瞬间怔愣。顷刻之间,六城尽失,全部努力,化为灰飞。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让人不敢想象,上一刻还是大局在握,下一刻就已全线溃败。斛律孤一步步后退,最后跌进椅中:“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快,快叫军师!军师呢?!快叫军师!”——这个时候,才终于想起谢言。——不肯听谢言的劝告,硬要分散兵力同时攻打三座城池,空虚了后方防守,这一切,均是他咎由自取。“快叫军师!!”可谢言早已不在塔悍军中,即便在,也是无力回天。斛律孤惊慌失措,双目圆睁,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不会攻破雁门关的,不会的!快,快去!快去让他们顶住!不能让他们攻破雁门关,不能!快去顶住啊!”“可汗——!”账外,雁门关的探子从马背上跌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跪到了他面前:“可汗!雁门关……快要顶不住了!”斛律孤彻底大骇,早已乱了阵脚,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能顶住的,能顶住的!再不然……我们、我们还有……我们还有李冼!对,李冼!”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站起身来,一路踉跄着赶去了李冼的营帐,却听见一声瓷杯摔碎的震响,看见李冼正撑在桌边,笑着看他。“你……”这大概是李冼入胡以来笑得最开怀的一次,他看着他,道:“斛律孤,你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