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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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上过后,边伯贤的灵魂好像被抽干了,之后的课就再没打起过精神来,不是趴在桌子上眯着,就是拄着下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一节语文课,边伯贤因为没写作业被揪到走廊罚站了,他站得板正不像是在挨罚,盯着玻璃发呆,直到鼻尖擦过一阵熟悉的味道,他也是迟钝了些才感知到。 是朴灿烈的味道。 他每天能碰到朴灿烈的次数有点太多,导致他都记住了他身上的味道,他这么想着。 边伯贤歪着脑袋看了朴灿烈一眼,后者却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径直走过把他无视掉了。边伯贤收回目光站直,心里有点痒痒,但还是把自己贴住墙,不再把余光分给朴灿烈一点。 两个人仿佛陌生人一样,就这么错过。边伯贤头向后顶着墙闭着眼睛,手指在墙上一点一点的,好像弹琴似的,他不想上课了,他想去钢琴室。 “边伯贤!” 语文老师出来看一眼,就看到边伯贤漫不经心的样子更生气了,直接把他发配走:“去上办公室,找你班主任去。” “是。”边伯贤显然也习惯了。 轻车熟路地去了他们班班主任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便推开门,直接拎了一个小转椅拖到他班主任旁边,坐在那里看着他整理教案。 “又来了?”班主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小老头,看起来很严肃但其实学生缘特别好,既是物理老师也是年部主任,姓朱。 “老师。”边伯贤叫他,算是回应。 “对了,正好我也要和你说呢,再放假宿舍就不留人了。。” “啊?”边伯贤人傻了,“那我住办公室行不行?”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想的,办公室是要锁门的,有家不回你等啥呢。”老朱老早就了解边伯贤的家庭情况,所以破例允许他假期也在学校宿舍留住,不过这次是领导下了令,他也没办法。 “必须回?没商量?”边伯贤还在挣扎。 老朱停下手上的动作,偏头看着他:“这么怕你家长?” “不是怕……”边伯贤有些烦躁,他因为想一直留在宿舍,所以不回家的原因老朱也知道一二。 “这回真不行了,领导下命令,放假不允许留宿。” 真的要回那个家了。 边伯贤心里难免焦躁,随便抽出来一支笔反复摁着,咔嗒咔嗒的声音快速充斥着整个办公室。 “啪——”老朱打停了他手上的动作。 “滚一边去烦,打扰我了。” “没办法,语文老师让我找你的。”边伯贤放下手中的笔无聊又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语文老师是想让我教育你,你想听吗?想听我给你讲讲。”老朱对边伯贤是很喜欢的,同时也拿边伯贤没办法,对这孩子越是多了解越是狠不下心说他什么。 “不听,你要不找张物理卷我帮你判判。” “高三的,你会判吗?” “那我判一考场的。”边伯贤还挺挑。 老朱在一堆卷子里翻了翻,扔出来一摞,名字全部被装订盖住了,厚厚的一沓卷,边伯贤一手掐着答案,一手握着红笔有模有样的。 判了几张边伯贤眉毛就皱起来了:“老朱,这是一考场的吗,这什么水平啊。” “给你小子狂的,别给我判错了。”老朱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写教案。 敲门声响起,俩人齐齐看向门口,边伯贤甚至有些茫然,自己一天碰到朴灿烈这么多次是什么玄学,朴灿烈似乎也没想到刚刚还在罚站的人怎么这会儿坐到办公室判上卷了。 “朱主任,开学模拟考的卷判完了吗?” “哦,判完了。”老朱又翻翻找找,拿出几摞递给他,“所有考场的都在这了,你找几个人分一下各班级的发下去吧。” 边伯贤停下了手上画红叉的动作,抬头看着老朱:“我这不是啊?” “是什么?”老朱笑眯眯装傻。 边伯贤嘁了声,扔了笔不判了,专心烦躁放假要回家的事儿。 好不容易拖到下课,边伯贤把椅子推回去准备出去,老朱开口:“再被撵到我这里我真的要找你家长了。” “知道知道。”边伯贤嘴上答应,快速出了办公室。 似乎得知到放假不能住宿舍这个坏消息,假期就来得格外快,很快就到了周末,边伯贤只收拾了下自己的几件衣服,就背着包走了。 校门口一堆家长的车停在外面,最显眼的就是摆在正门口的奥迪,边伯贤看到那个车牌下意识想绕着走,结果车窗摇下来:“伯贤。” 边伯贤逃跑失败,只能认命往车那边走,不由得有点怀疑老朱说的那句领导强制要求到底是真是假。 边伯贤打开副驾的门坐了上去,老老实实叫了声爸。 朴景城接到人就启车,一边放到边伯贤怀里一个打包好的小蛋糕一边解释:“你哥有事,不和咱们一起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家?”边伯贤说着把车窗开到最大,扭着头呼吸窗外的空气。 朴景城叫他开了车窗于是把自己那边也打开了,关了空调:“我给你们班主任打了电话问了下你最近的学习情况,他和我说你们学校放假不允许留宿,我这就来接你了。” “嗯。”边伯贤还是不太信,无聊地看着窗外没多说话。 “你丁阿姨特别想你,家里给你做好饭了。” “嗯。”边伯贤小声应。 “伯贤,别住宿了,回家住吧。” 朴景城不经意间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边伯贤有些烦躁:“我不觉得我在家和住宿有什么区别。” “你在家住我们可以照顾你,你哥也能辅导你学习,你mama把你托付给我我不想让她……” “如果要是不想我妈怪你而管我,那你还不如多去给她烧点纸送束花,也比在我这里下功夫强,我没指望你照顾我,你能供我上学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边伯贤很少和他说这么多话,两人也很久没见面。朴景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不只是因为你mama,还是因为你也是我儿子。” 边伯贤没有说话,还是看着窗外。 两个人沉默到了家,刚推开门丁栩便迎了上来,把拖鞋拿了出来放到边伯贤面前,是一个天蓝色上面带着一只小绵羊的。边伯贤穿上这个明显特意给自己准备的拖鞋,说了声“谢谢阿姨。” “没事儿,阿姨给你做了好吃的马上就能好了,快放下书包坐着。”丁栩笑的时候很好看,一双大眼睛弯弯的,说完又去拿了水果放到茶几上:“洗洗手,先吃水果。” 边伯贤乖乖坐在沙发上,听丁栩回到厨房打电话说,应该是给朴灿烈:你弟回来了,赶紧回家不许在外面玩到二半夜才回来。 他伸手摸着沙发垫上一角垂着的流苏,盯着拖鞋上乖巧的绵羊。 没一会儿就听到摩托车的引擎声响,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以及一声响亮的:“姑妈,我也来了。” 丁栩拎着饭铲出来看到丁书淇有些惊喜:“小淇也来啦。” 丁书淇轻车熟路换了拖鞋,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边伯贤愣住了:“这不是……”那天被他篮球砸到的小哥哥吗,这会儿怎么坐在这了。他疑惑地扭过头去看朴灿烈,朴灿烈抬头看到边伯贤也是一愣,没想到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被两个人接连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让边伯贤更加不自在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突兀让他下意识想要背起书包走人。 “灿烈哥,原来你认识他啊。”丁书淇用带了点责怪的语气对朴灿烈说,然后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书包放到沙发上。 “嗯。”朴灿烈点了点头应下了。 “那你那天还不帮我说说话道下歉。”丁书淇做到边伯贤旁边笑眯眯的:“对不起呀那天砸到你。” 边伯贤摇了摇头,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说其实朴灿烈帮他道过歉了。 丁栩看了他们三个一会儿意识到应该是之前碰过面了:“小淇见过伯贤了啊,这也是你灿烈哥弟弟,叫边伯贤。” 然后又给边伯贤介绍:“伯贤,这是我侄子丁书淇,算起来要比你大一点,你随意怎么叫都行。” “我灿烈哥什么时候又蹦出来个弟弟,表弟吗?”丁书淇口无遮拦直接问了出来。 这让边伯贤更加尴尬,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什么表弟,比你还亲,亲弟弟。”丁栩没太在意说完就跑去厨房看自己锅里炖的鱼去了。 “亲弟弟?我姑妈什么时候生……”丁书淇眼睛都差点瞪出来,被朴灿烈一下子按住没再让他继续说,“话那么多呢,帮你姑妈端菜去。” “哦。”丁书淇意识到朴灿烈不想提这个,于是一边去厨房一边转移话题逗丁栩开心:“姑妈,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和灿烈哥正准备去打台球,听到你说做了好吃的我就也过来蹭口饭,你不会烦我吧。” 丁书淇嘴甜,丁栩被他哄的开心:“你这孩子。” 朴灿烈从进门开始就盯着坐在沙发上的边伯贤,把车钥匙扔到边伯贤面前的茶几上,书包也扔到沙发上,弄出不小的动静。 边伯贤还是低着头仿佛什么都和他无关似的,朴灿烈坐到侧面的小沙发上,眼神一直没从他身上移开,先盯了会儿他的发旋儿,又顺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的拖鞋上的绵羊,忽然感觉那小绵羊和边伯贤有点像。 两个人谁也没开口说话,反倒是厨房里面姑侄俩唠得热火朝天,在客厅都能听清楚。 边伯贤心里还在嘀咕丁书淇进门那句话——明明就没有说有好吃的,而且也说了朴灿烈弟弟回来,这让他觉得丁书淇不太真诚。 朴灿烈见边伯贤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什么反应,抬手拿了颗草莓扔过去。刚洗好还带着点水珠的草莓掉在边伯贤的腿上,给他的校服裤濡湿了一个小圆点,也把他吓得抖了下,然后抬头看着朴灿烈。 “这挺甜的。” “谢谢。”边伯贤擦了擦草莓,一口就吃掉了,吃完后小小的草莓梗又成了他的玩具,两只手指捏着转来转去,似乎没有别的能让他分心。 “饭好了。”丁栩和丁书淇端着菜出来,“灿烈,去盛饭。” “好。”朴灿烈在母亲面前看起来特别乖,他起身之后就导致边伯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点格格不入。他又不好意思只坐着什么也不干,快速衡量了下是去是去帮朴灿烈还是丁栩之后,他起身扔掉了草莓梗走向厨房。 “我帮你盛饭。”他用手小心地戳了戳朴灿烈的后腰。 朴灿烈低头看他:“拿碗。” 得到任务边伯贤像被解救了一般,积极地拿出一摞白瓷碗,一个一个递到朴灿烈面前:“我的要少一点。”朴灿烈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他事儿多,但还是只盛了小半碗。两人一个负责盛饭一个负责端饭碗,配合的倒也挺愉快。 朴景城从书房出来看到边伯贤和朴灿烈一起端着饭还有点惊讶,朴景城和丁栩坐了一边,丁书淇率先坐了位置,朴灿烈推了边伯贤一把示意他先坐过去,于是他就被朴灿烈和丁书淇夹在了中间。 吃饭的时候丁栩怕边伯贤不好意思,一直在给他介绍菜让他尝尝,生怕他有一点不适尴尬,可是面对她的热情,边伯贤更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点头把丁栩介绍的菜都吃了很多,导致米饭根本吃不下了。他正偷偷揉着肚子看着饭碗有点无措,朴灿烈把自己的饭碗放到他面前,把他的饭拿过来吃了,没有任何嫌弃犹豫。仿佛只是添了碗饭般自然,看都没看他一眼。 边伯贤感激地看了眼朴灿烈,然后放下筷子:“阿姨,我吃饱了。” “好好好,你先回房间,先去你哥房间。”丁栩起身似乎要带他过去,边伯贤连忙拒绝:“不用不用,你吃饭吧,我在沙发上坐会儿。” 边伯贤逃离这个饭桌明显松了口气,他不习惯和家人一起吃饭,也不习惯有人在吃饭的时候这么关心他。 他扭头偷偷看他们一家,只一眼又收了回来。 他知道一些上一辈的事情,他理解起来就是一个吃回头草和不戴套的狗血故事。 他听他的母亲边瑜讲过,朴景城是北方人,丁栩原本就是他的太太,二人南下创业才在南方定居。他和丁栩为什么离婚边伯贤不知道,但他知道朴景城是离婚之后机缘巧合认识的边瑜,两人谈恋爱的时候,边瑜就已经患有轻微燥郁症且很没有安全感,两个人经常吃醋吵架,吵架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朴景城有一位忘不掉抹不去的白月光前妻,最后感情消磨光了导致分手,分手没过多久边瑜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个精神状态还能够怀孕,实在是舍不得打掉,于是就有了边伯贤。 边伯贤小学的时候边瑜是最健康的一段时间,那会儿她的病情很稳定,也没那么勤地吃药了,那也是边伯贤感到母爱最多的一段时光,但是只持续到边伯贤上初中,边瑜的病又开始反复严重起来,已经不能正常生活。精气神全靠酒吊着,没办法工作,每天在哭和自责中度过。边伯贤也是不会表达不会安慰,只会收拾她发泄情绪后乱七八糟的房间,然后把喝酒后在沙发上睡着的已经瘦骨如柴的边瑜抱回床上。 直到他再有一天放学回家,他只看到从未见过面的爸爸和一个漂亮女人,而自己的mama无声息地躺在那里,手里还握着安眠药的瓶子。 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她有心想自杀怎么还救得过来,边瑜提前编辑好了定时短信,给自己留了足够多的时间。她联系朴景城托付儿子给他,似乎回光返照般每天混混沌沌的边瑜甚至在短信里交代得详细到边伯贤不爱吃胡萝卜和芹菜黄瓜,求他一定要照顾好边伯贤。 边伯贤的记忆有些不清晰了,他一直抗拒回忆起这里来,他只记得丁栩,那个很漂亮温柔的一位满分的白月光,上前来给他擦眼泪,捂着他的眼睛不让他再看边瑜。 他被带到了朴景城的家,他爸早几年前就又和他的白月光复婚了,他还得知他有个大他两岁的哥哥,那会儿刚中考完在家打游戏。 “灿烈,这是你的弟弟,叫边伯贤。” 又同边伯贤介绍:“伯贤,我是爸爸,这是哥哥,这是丁阿姨。” 朴灿烈没说话,边伯贤也没开口说话,两个人似乎都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我可以住校。”这是边伯贤出事后说的第一句话。 “伯贤,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要住校,麻烦你供我上学,等我赚钱了会还你。” 朴景城没想到一个孩子会这么倔,他本来想先糊弄着,可是边伯贤没得到一个准确答案就不吃饭,最后实在没办法答应了他,这才肯上饭桌。 边伯贤正发愣着思绪不知道跑到哪了,忽然一个凉手捏了下他的后脖颈,激得他直接缩起了肩膀,回头就看到朴灿烈事不关己似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