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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让他患得患失,可他还是清楚地看懂了阮卿眼中的情绪。夏明之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冷静过。如果有一门课是研读阮卿,他一定是班上最用功的那个学生。自从阮卿回国,他和阮卿说过无数次“我爱你”,他向来吝啬于展现自己的爱意,唯独对阮卿,他变得予取予求。他以为自己只要保护好阮卿,拿出比从前更甚的温柔与耐心,总有一天,阮卿会再次接受他。却不想,阮卿还是觉得,夏明之不会在乎他。阮卿一直不说话,夏明之自己问了,“阮阮,你觉得我就算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也不会难过的,是吗?”“你觉得我可能会分手,可能会一走了之。唯独不会伤心,对吗?”夏明之死死地盯住了阮卿。阮卿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甚至是有点惊惶不安的,像个猝不及防被逼问的小兔子。他本能地有点害怕夏明之突然沉下来的脸。可他还是挣扎着点了点头。他向来不会和夏明之说谎。他不安地看着夏明之,又看了一眼窗外,总有点跃跃欲试想逃跑的意思。但他无处可逃,这间办公室只有十来平米,夏明之和他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一米,伸出手就能碰到。夏明之反而更加冷静了,像是尘埃落定。四年的伤痕,分离,还有无数个长夜的绝望,似乎都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在这个不大的办公室里,像一条无形的河流一样流淌,把他们分隔成两个世界。“那如果我和别人在一起,你会伤心吗?”夏明之问道,“我吻了别人,我背着你和别人上床,你会伤心吗?”阮卿咬着嘴唇,不肯回答。像是怕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真正的心意。可他的眼神已经回答了夏明之。光是这句假设,已经让他眼神变得躲避,眼睫垂下来,颤巍巍的,很是可怜。他会很难过,很难过。夏明之心里反而轻松了一点。他刚刚是真的害怕,如果阮卿摇头了,他该怎么办。“有个地方我一直没有带你去,我怕你看了以为我惺惺作态,以为我骗你,所以我不敢让你看见,”夏明之说道,“但现在我发现,也许我想错了。”他走过来牵住阮卿的手,把他手里的笔拿掉。他又变成了那个高大强悍,对任何事情都冷静的alpha,他发现了横亘在他和阮卿之间的问题,虽然很难,但他要试图去解决它。用尽一切办法。他不能让这些事情影响到他和阮卿在一起。他知道一天不足以融化冰雪,但是这一生还长,他有的是耐心。“跟我走。”他把阮卿从座位上抱了起来。-阮卿被夏明之抱进车里的时候,还不知道夏明之要带他去哪里。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就发现路边的道路变得熟悉了。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地方,是他一直避开,却又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这个地方离他只上过一年的那个大学很近,近到可以散步过去,晚上夏明之会去接他,有时候开车,有时候两个人牵着手一起走回来。阮卿的脸色变得有些煞白。他知道了,夏明之现在开车的目的地,是他四年前和夏明之一起住过的“家”,是他们一起亲吻拥抱过无数次的地方,阳台上种着绿植,从窗内眺望能看见一个教堂的小尖顶,夏天夏明之给他做过一个很短暂的小冰屋,两个人一起注视着它融化掉,变成一汪水,蒸发,消失。再后来,他和夏明之仅存在了一年半的恋情,也在空气里蒸发了。“我不要去。”阮卿抗拒道。他想下车。他不明白夏明之要带他去干嘛,他们现在不是很好吗,彼此陪伴,不加约束也不加干涉,他们是很合拍温存的两个人。如果有天夏明之要离开,他也绝不会阻拦。为什么还要把他带来这里,面对四年前那段晦暗的过往。“夏明之!”阮卿加重了语气,“你停车!”夏明之不听他的,他已经开上了人烟稀少的路段,反而加快了车速。“很快就到了。”“阮阮,我不是来强迫你面对以前的,我只是有事情想告诉你。”夏明之没看阮卿,他拐了个弯,上了坡道,再开一段路,就是以前的那个小区,小区门口栽着樱花,春日里一片团团的绯色,阮卿在樱花下拍过照,穿着藏蓝色的校服,脸庞是象牙白,嘴唇殷红,漂亮得像个藏在花树里的妖精。他对着夏明之笑了笑,夏明之就恨不得把整个世界捧给他。阮卿恨恨地掰了下车把手,当然是没用的,夏明之早就把车锁死了。这是重逢以来,阮卿第一次露出这么焦躁的样子,他被困在这个车里,离他们曾经的家越来越近,什么温和平静的表象都被他弄丢了,只满心满眼都散发着抗拒。夏明之的车越开越近了,夏天了,樱花已经凋谢了,然而小区门口还是绿茵茵的一片,落下满地的阴凉。夏明之的车轻松通过了门禁。门口显示牌上,显示这辆车登记在册。车子开过了小区门口。阮卿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门口的警卫,居然还有熟悉的面孔,而以前夏明之接他回家,两个人路过门口,那个警卫还以为他们是兄弟。时间像是有那么片刻,又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那个平静温暖的夏天,树木郁郁葱葱,湖水微凉,他和夏明之十指相扣,不曾分离。夏明之的车停在了他们以前的楼下。夏明之踩下了刹车,车子往前顿了一下,两个人都在座位上,沉默了一会儿。“下车吧。”夏明之解开了自己和阮卿的安全带。阮卿坐着不动,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逃跑,但很快他就放弃了,他跑不过夏明之的。很快夏明之就站在了他的车门外,打开车门。夏明之把阮卿抱了出来,四年前他也经常抱着睡着的阮卿上楼,那时候阮卿还没有怎么长高,靠在他怀里,乍一眼看像还没有成年,脸颊也有点rourou的。如今阮卿长高了许多,可是夏明之抱着他,总觉得他好轻,像是四年里再没有增长过体重,手腕和脚踝都细细的。在电梯里的时候,阮卿放弃挣扎,自己从夏明之怀里下来了。他看着夏明之,问道,“你到底想带我来看什么?”夏明之没说话,其实他也是临时起意,甚至可以说是突如其来的,一点破釜沉舟的勇气,他想把自己的这四年摊开给阮卿看一眼。告诉阮卿,我对你的每句话,一直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