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3
间了。柏栩川倒头睡到中午,醒来时只听到门口隐约有声音。男人嗓音低沉,带了点担忧:“他还没醒?不是生病了吧。”“小川昨儿说了今天休息,应该只是累着了……”那是林姨在解释。柏栩川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门口声音戛然而止。他汲着拖鞋站起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果然是贺衍之站在门口。“前辈?”一旦意识迷糊就会忘记叫名字的青年还惺忪着睡眼,声音由于不清醒而软糯糯的,“你找我有事?”“没事。”贺衍之似乎放下了心,“只是看你一直不起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有。”柏栩川还困,索性伸手搓了搓脸,强行让自己清醒起来,“前辈你今天也没事吗?”贺衍之摇头:“没事。你洗个脸出来把饭吃了,再接着睡。”他知道最近柏栩川非常忙,若不是住在一起,他根本不会知道,原来一个流量明星的日程可以紧张成这个样子——柏栩川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半来花,好几次夜里回来眼睛都睁不开,早上还要早早起来敷肿起来的眼睛。这钱也都是拿命在挣。“好。”柏栩川乖乖点头,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边退回去洗漱。及至对着镜子,他才想到。他没洗脸。蓬头垢面。还跟他说话来着……仔细确认脸上十分干净,柏栩川叹了口气,自己这偶像包袱哟。怕是好不了了。午餐吃得比较清淡,因为贺衍之最近可能有点上火(?),林姨做饭都变成炖煮为主了。吃完饭,柏栩川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他兴致勃勃地表示要和贺衍之提前对一对戏。“我最近太忙了。”柏栩川歉意道,“为了不掉链子,我余下的时间就拿来疯狂背台词了……现在词是记得滚瓜烂熟,可是对要怎么演,还没有一点底呢。”他不是没有动过“找个师傅来教”的念头,可是贺衍之之前的话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他说,电影不是演出来的。电影是导演拍出来的,而作为演员,必须要真的成为那个角色。此其一。其二,是之前奉霄骐在试镜时的糟糕表现,使柏栩川印象深刻。刻板的“演技”不单不能使导演满意,连自己都能看出来那不能称其为艺术。就像之前贺衍之说过的,他应该把自己腾空,然后彻底成为“沈河”。可他现在处在一种非常心虚的状态里——他努力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空的容器,以便将“沈河”的灵魂注入进去。但是“沈河”在哪里呢?至少他知道,现在的他,还差得远呢……“好。”贺衍之应允道:“从第一场开始吧。”柏栩川翻开剧本第一页,有些犹豫。那是沈河的独角戏。剧本是从多年后沈河的回忆开始写的,开篇就是一段长长的独白。彼时沉星早已功成名就,三十五岁拿了最后一个世界冠军,在奖台下向女友求婚并宣布退役。全球的粉丝哭得死去活来又为他而高兴,等待多年的女友泪如雨下。沈河仍然独自居住在他们小时候长大的那个小村子里,整个村落已经没有年轻人了,只有几位孤寡老人在这里等待离世。沈河,也已经三十二岁了。他身上有股沉沉的暮气,似乎也和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们一样,正在等死。他步行四公里去了镇上的小广场,那里有一个挺大的荧幕,不定期播放一些电影或者体育赛事。因为小镇是沉星的故乡,因此凡是有沉星的比赛,都一定会在这里播出,并聚集很多乡里乡亲过来凑热闹。剧本伊始,镜头从荧幕切到周遭人群的欢呼,再切到那站在拥挤的人群之后,格格不入,背脊挺得板正的年轻人的背影。有小女孩好奇地抬头看这个特别的大哥哥,询问同行的老人“他是谁”,老人隐约的回答声“以前跟沉星一起训练过的那个……”接着那个背影转身,独自踏着来时的黄土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路灯把他的影子拖成长长的一条,直到连路灯也没有,他在黑暗中借着一点点微弱的星光往家走,伴随着沈河的独白,一路到那条他们一同嬉笑成长的河边。他在河边坐下,摸着一颗石子投进河里,一只青蛙从旁边窜过来,呱呱叫两声,跳进水里不见了。一滩细细的涟漪晃开,撞到池壁,再折回。他就这样坐着,一直坐着,光线渐渐暗去,直至天明……镜头中,光线再亮起来时,从河边倏地站起来的,是少年时期的沈河。他神情明亮,眼睛里闪着光,追逐着河里一尾银色的鱼。那条鱼在晨光下抖着银色的鱼尾,破开波光粼粼的水面,留下一道漂亮的水线。然后——水面下突然蹿出一个打着赤膊的少年,体型强健,小麦色的皮肤披着一层水光,宛若一尾游鱼。他动作敏捷地爬上岸,把银色的鱼炫耀似的丢在沈河脚边的小水桶里。那个健美的赤条条的少年站起来晃了晃脖子,甩得四处都是飞溅的水珠,几滴水珠甩到沈河脸上,他抱怨地抬手拿手背擦了下。沉星笑嘻嘻地蹭过来,一把搂住沈河的脖子:“走,回家去喽!”——柏栩川手指抚着剧本,心里知道,这一段对他来说是台词和演技的双重考验。他即要诠释好那个背影,又要说好那长长的、引出整部电影的独白。“不要紧张。”贺衍之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力量,“这段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按你的想法去读台词就好。导演会在全部戏演完之后让你重新录一遍。到时候你的心境一定和现在不同。”柏栩川嗓子有些干,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好。”午后,室内凉意幽幽,青年笔直地坐着,捧着剧本,认真念着独白。他现在又怎么能揣摩得透三十二岁沈河苍老的心?那语调声气必然是不合适的。可是他的声音动听,他的神情几乎虔诚,听得贺衍之的心渐渐柔和沉静。柏栩川念完独白,脸上已经烧红了。他自知自己搞砸得不能再砸,一时简直情怯到想原地毁约。“对不起。”柏栩川捂着脸说,“我做不好……”“不。”贺衍之宽容道,“没有什么不好,就该这样。”柏栩川难以置信抬头:“哈?”您对我的要求——可真低。“因为现在的你是一张白纸的沈河。”贺衍之从他膝盖上拿走剧本,翻到第二场,点点沈河的剧情,放回他膝上。贺衍之继续道:“现在只是让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