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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米内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龙啸,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一目连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他低头看着在泪光中放大了好几倍的戒指,开始怀疑自己根本没有坚强到自己一直以为的程度。有了这句话,他连地狱都能闯,可首先地狱得有个门啊。烟烟罗沉默了很久:“回答我,你们到底结合了没有?”“你的敬称呢?烟烟罗女士。”“是小姐。回答我。”女人的直觉真是准得可怕,荒顿时心凉了一半:“没。”烟烟罗果然立马就跳了起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你们已经结合,你的一生就是绑定的。说句难听的,连上将得一辈子受军部看管,在你退役之前军部不会容许他出任何会影响你状态的差错……你们若是还未结合,帝国那么多向导还不够你再挑一个么?”“不。我们结合了。”荒改口道,他并没有给烟烟罗反驳的机会,猛地一扭方向盘,劳斯莱斯便呼啸着开上了唯一一条通往岛上的官道。任何不在计划之中的“访问”都会被岛拒绝,隧道的天花板上是整齐的一排M249,这款老式的机枪具有不亚于大多数现代机枪的弹道与准度,不只如此,它甚至在持久连射火力方面也名列前茅。最重要的是,它便宜,可以插满整条隧道。“警告,警告,入侵者请迅速停车,否则将直接开火。”隧道提示音冰冷地说。烟烟罗没有劝阻荒这样冒险的做法,注意力仍在方才荒改口的那句话上:“不要自欺欺人了,元帅,明明是你想要保持精神结合的状态,如今却又后悔了扒着人家不放……”荒没说话。第一波扫射来了,荒开始庆幸自己开出门的是机动性无与伦比的劳斯莱斯,而不是那辆开出去像要去野餐的大卡车。他猛踩油门,一波加速骗了机枪的计算量,子弹只打在了无人坐着的后座上。扫射还没停,隧道里恐怕布满了这不值钱的老式机枪,他把紧方向盘愣是秀了一把蛇皮走位,不得不把速度越提越高,论谁都知道,稍微慢下来就只有一条路——死。这个字眼对军人而言并不陌生。好在5.56毫米的子弹口径无法完全击穿经过改造的劳斯莱斯的外壳,荒并不敢放松警惕,毕竟数量一旦多起来,什么都不是事——就这么想着,这个想法便应验了。一目连看着子弹穿过自己的身体扎进座椅之中,这实在是惊悚,想不明白荒到底是怎么在这样疯狂的处境里还能保证稳当地飚车。电话那头烟烟罗听到接连不断的扫射枪声都有点语气不稳了:“元帅!何必呢……按理说共鸣炸弹爆发后精神连结就被强行断开了,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在军方眼里,这些执着都是一国之帅的恃宠而骄,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哨兵对其向导那种带有个人感情色彩的执着。哨兵条件优良,有向导的辅佐当然是锦上添花,结合后哨兵精神力增强,能力大幅度提升,这也是军方的目的所在。可是谁也没有要求那个向导一定要是某个人,帝国上下优秀的向导那么多,自然不缺替代品。真是讽刺,讽刺极了。他们只是把一目连当作了政治婚姻的工具,只是恰巧一目连太优秀,家庭出身刚好符合贵族们的条件,否则被推上这个位置的还会另有其人。军部也默认了贵族的示好,荒对他们这比交易万分反感。他不希望二人在这样的处境下结合,那对一目连太不公平了。“病房是哪一个?”荒没空搭理她,第二波扫射接踵而至,那帮疯子根本不懂什么叫作节约用弹,每把枪配的弹链都长得要命,平均一分钟1000发的射速竟然到现在都还没用光!烟烟罗不太想回答:“元帅,您好自为之。”“回答我。”“……西栋三楼,剩下的我不知道。”“好的,你被开除了。”“???”荒再次挂上电话,自动屏蔽了烟烟罗气到昏迷的谩骂,拧眉观察着枪口朝向的方向,精确地避开,这次他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将未算及提前量的AI瞄准一路甩在车尾。子弹只来得及落到后车厢上,发出叮呤哐啷的响动被弹在了反弹层之外。隧道口围上了护栏,比起追踪狙击而言这都是小事,荒也不心疼劳斯莱斯就这么毁在这破地方,就保持着方才的时速撞开护栏,护栏被车头顶着没掉下来,一路开到了岛上唯一的那幢建筑的大门口。这种跟着别人一起来救自己的感觉太微妙了,一目连舒了口气,还好荒不知道。竟然又一次为了他以身犯险,哪有这样的元帅?这要是真在自己人手上出了事,可不正好顺了联邦军的心,那怎么可以。这里很陌生,但他猜得出来是哪,墙壁上因为犯人企图越狱而留下的凿洞清晰可见,这是帝国大名鼎鼎的阿瑟港监狱。监狱建在与北区隔海相望的一座小岛上,传闻这里除了收押犯人还有一处特别的设施……疗养院。专门用于“处理”出了问题却不能直接抛弃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哨兵向导。原来都是真的。烟烟罗没必要撒谎,他的rou身应该是被转移到了这个鬼地方。岛上守卫森严,全自动化管理,荒无人烟,只有定时几辆运输卡车出入。荒是带着浑身杀气来的,握得最顺手的那把92在他手中如鱼得水,随手两枪崩掉了大门上的红外线扫描装置,这种发出滴滴声响的警报声吵得要命,哨兵想不发现都不行。他随身带的弹药不多,节省着用,一枪一个守卫机器人,干脆利落,不留余地。门口的守卫倒得差不多了,荒突然停止了“杀戮”,他钻回车里,从放CD的小抽屉里摸出了一样东西。一目连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自己手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荒元帅常年戴着手套,握枪的时候戴着戒指十分不方便,他原以为这东西已经毁在那座沦为火海的别墅里了,结果竟然根本不在家里!亏得他还是半路跑回去找的,生怕皇室派来的人看到他俩没戴着婚戒一个劲儿挑刺……不对,现在不是感慨这一切的时候。荒这是要做什么?一目连见他脱下手套,一板一眼地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戒指毕竟是一年多前的了,他这趟外出瘦了不少,戴起来不再勒rou,刚刚好。一目连的精神触手毁得差不多了,他突然很想感受一下荒此时此刻的意识云,可他做不到。他猜哨兵这时候在想,究竟什么东西能够把一个掉进井里的向导从井里带出来?感化吗?劝说吗?还是漫长的等待?荒盯着看,只觉得怎么都别扭,但没再摘下来,去后车厢摸了把RPG-7,光明正大地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