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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这片叶相拂、喙啄青瓦般浮光掠影的相识,也能有绕心千回、纠肠百转的余袅磬音。

窗外又一阵飙风袭来,李羿陵狐裘早被朱昊焱手下扯去,一身单衣冷硬如铁,他蜷缩起身子,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第56章久别重逢

寒宵雪急,日暮云低,一排排马车狂奔于官道之上,毂木疾旋,车轮碾过积雪,留下道道冰痕。

方渡寒骑马行在前列,他发了狠地扬鞭,策马如飞,连夜从京城南下,直奔胶州而来。

他身后的马车里坐的全是工、兵二部的朝中老臣,哪经得起这么折腾,这一程道滑难行,山路崎岖,众人晕的晕,吐的吐,叫苦不迭,拼命喊着车夫慢些。

吴樾骑兵出身,他一路跟着自家侯爷的速度,竟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他喘着粗气道:“侯爷……后边马车又停了半天……想来那些老臣是真坐不动车了……”

方渡寒挥了挥手,“罢了,让他们歇息一阵子,你我带三队先入胶州。”

吴樾应下,这一支人马加快了速度,继续南行。

东方欲晓,临近胶州边界便能听到炮火之声,有两骑快马迎风北上,与方渡寒的兵马相遇,正是虎子和李云。

虎子在杭州找不到人影,就一路向北,恰好遇到李云也在往胶州赶去,他们两人寻遍整个胶州也不见李羿陵的踪迹,直到寻到水军营帐前的茶馆里,才打听到,前两天那个身披狐裘的公子被朱昊焱绑去了。

方渡寒瞧见他俩,勒住疾驰的骏马,“李羿陵呢?”

“侯爷,大事不好!听水军帐外的茶馆老板说,我们主子被朱昊焱的人抓去了……也不知道……”李云想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面前的人已经扬鞭策马,喝道:“带路胶州港舟师营!”

港口战火堪堪停止,胶州水军用独雷击毁了两艘舰船,敌军许是供给不足,没有再战下去的意思,众舰在海雾之中渐渐远去。

朱昊焱长长出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又不安起来,威海卫补给的雷炮已经所剩不多,也不知道朝廷援军到底什么时候能过来。他焦虑地点上烟斗,对着海面思索着策略。

“总兵!”一名兵士从营中跑过来,兴奋道:“总兵!朝廷援军来了!此刻已至营外。”

“哦?可是兵部岳大人率军援助?”朱昊焱一喜。

“不是……”兵士悄声道:“好像是前几天攻入燕都的那位凉疆侯……”

“他怎么来了?”朱昊焱有些讶异,他已经听说方渡寒入京而不称帝之事,燕都局势未稳,就这样急着奔到胶州,难道真的是为了助自己一臂之力?

朱昊焱琢磨不透,便大步往营外走去,“快,出去看看。”

为了便宜行事,方渡寒身边的威戎军全换成了羽林军服色,他率军冲入胶州舟师大营,周围将士无不俯首参拜。

方渡寒行至营场中央,翻身下马,恰巧朱昊焱从海上回来,带了一脸讪笑,“凉疆侯肯亲自前来解胶州之急,我朱某真是暗室逢灯、绝渡逢舟啊!”

方渡寒面色如深潭冰窟,利刃般的目光刺在朱昊焱脸上,“人呢。”

朱昊焱这几天焦头烂额,早把李羿陵忘在了脑后,他被方渡寒不善的面色吓得心惊胆战,“什……什么人?”

话音刚落,方渡寒手上钢鞭一振一甩,狠狠抽在朱昊焱背上,那尖锐突兀的鞭声,刺得众人耳鸣阵阵。

方渡寒力道何等之大,朱昊焱身上披的铁甲登时碎裂,残片直接插|入rou中,这突如其来的一鞭整个把朱昊焱抽昏了头,后背一阵火灼似的疼痛,想来已是皮开rou绽,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朱昊焱身旁的兵士还算机灵,眼看方渡寒的第二鞭就要落下,忙拦着他道:“侯爷说的那人在大牢之中!”

方渡寒收了鞭子,“带路!”

踏进那阴冷潮湿的地牢,方渡寒胄甲之下的身体便开始发抖,他不知道李羿陵状况如何,那颗强有力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方渡寒从没有这样紧张过,他强撑着走到最里面那间牢房,终于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兵士将牢门打开,方渡寒大步冲了进去,那人早已经昏迷,清俊标致的脸庞上没有了血色,几丝乱发在额前被窗外寒风吹开,露出了眉心的一点朱砂。

“云……云舟。”方渡寒眼中凝了泪花,他蹲下身来,将手伸到李羿陵颈间,竟不敢去触碰脉搏的位置。

他目光向下移去,能看到那人的胸口在轻轻起伏,他长吁一口气,指腹搭于那人脉搏之上,终于稍微放下了心。

方渡寒俯身,像托起一件最珍贵的瑰宝,温和轻柔地将李羿陵横抱起来,径直走出了大牢。

仿佛被一团暖火所烘烤着,李羿陵冻僵的身子有了些许知觉,鼻间是那熟悉的皂荚气息,让他逐渐从噩梦绝境中清醒过来。

李羿陵微睁杏眸,眼前是一片护心镜,他再向上看,是那张熟悉的英俊面容,长睫泛白,分不清那上面是落雪还是泪霜。

“忆南……”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唤他,那人低头看了看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主子……”李云想凑上前来看看自己主子情况,被方渡寒睨了回去,只得灰溜溜地跟在他们身后。

那些朝中老臣此时也刚刚赶到军营,他们望着眼前一幕,纷纷跪地哭喊:“圣上!”

朱昊焱扛着背上伤口,站在冷风中一动不敢动,他看着朝中大吏冲着方渡寒喊圣上,从极度的疼痛中分出一丝疑惑:方渡寒不是没称帝吗?

他又看向那人怀中被自己羁押的“敌军将领”,突然反应过来,头脑中如被雷劈,他眼前一黑,径直晕倒在地。

“总兵!总兵!”周围兵士慌张失措,乱作一团。

周遭一切方渡寒都置若罔闻,他大步迈出军营,寻到自己那架马车,掀帘而入,把怀里的人放在车内,回身对跟随其后的李云道:“给你们主子找些热水过来。”

李羿陵此时身心还冷得麻木,将李云拿过来的那碗热茶一饮而尽,终于舒缓了一些,方渡寒侧身将茶碗递还给李云,用力拉下了车帘。

马车外是静谧雪晨,车厢内只有他们二人,方渡寒面色不善,仍沉得似冰,眼前之人倚着软榻,一双水眸绵远悠长地凝望着自己,双唇还冷得直发颤,自是楚楚动人,勾魂摄魄。

方渡寒扳住李羿陵肩头,欺身上来,将他那身湿冷的单衣扯下,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身体,倒没有特别明显的伤痕,只是肩膀处有几道已经结痂的划伤。

“怎么弄的?”方渡寒严肃地望向身下的人。

“被铁钉划的。不碍事。”李羿陵往后移了移身体,不想让他再看。

“在你眼里,什么都不碍事。”方渡寒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