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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达理,有大家之风。”冯琰揉了揉耳朵,了无意思道:“母亲既是觉得满意,不如给爹娶上一娶,孩儿觉得无福消受。”“你这孩子!”崔馨立时抬起脚,作势要踢出去,想了想还是放下,“玲珑你真的看不上?你说说她哪里不好,你才见过她几面。别因为外头传的那些话儿,错过她这么好的姑娘。我跟你说话呢,莫要走神。”冯琰无奈道:“母亲既是觉得好,不妨再观察观察,崔家表妹不是一般的有趣。我这前脚刚回来,后脚她约赏梅的帖子就到了,也是心急得很。”崔馨一听崔玲珑这么主动,喜上眉梢,“去,将帖子拿过来我看看,快去!”“喏,不就在你旁边的石桌上,您慢慢看,我再去舞上一回。让冬梅姑姑拿大氅来,您这般坐着,恐怕受风。”冯琰说完,提溜上剑,几个翻飞,旁若无人地练了起来。崔馨展开赏梅帖,入目是寥寥数语,用词端正而柔媚,最妙妙在这字,柳体中透着端庄大气,结体舒展,秀丽而不失风骨。崔馨不禁赞道:“不愧是我崔家的女儿,这笔好字我在帝都从未见过。都说人如其字,冬梅,你来看看。”冬梅乃是崔馨的陪嫁丫鬟,侍奉崔馨二十几个年头,两人情意深厚。此时她捧着白色大氅过来为崔馨细心穿着,待穿好了才看了看那笺,淡淡道:“字的确是好字,不过奴婢听从崔氏祖宅回来的夏菊说,崔家大房这小姐并不是一般人。我们二少爷看起来不羁了些,性子却和软的很,还需再看上一看。且冬梅看二少爷的模样,怕也并不喜欢。”“姑姑这话说得贴己,崔家那小姐今日表现虽乖顺些,不过儿子与崔家小少爷避在廊下说话的时候,这小姐竟差了人满府的寻我,却是为何?”冯琰放下剑,接过仆人手上的巾帕拭了拭额头。崔馨立时不说话了,甚是无趣地放下帖子,想了想终究没有说话。冯琰道:“母亲,这赏梅宴我是去还是不去?”崔馨沉吟了半晌,道:“自然要去,署名并非是你表妹,而是你舅妈,你舅妈相邀你怎好摆谱。也罢,我也许久未曾去西郊赏梅,到时候与你一同前去。”冯琰听到他娘答应一同前去,舒了口气,西郊赏梅他上辈子也去了,回忆并不大美好,如今诳了他娘同去,女人的事情还需女人去解决,他还是别卷进去了。第7章梅园惊魂闲散过了三日,第四日西郊赏梅的日子便到了,初七晚上下了场雪,不算大,但是此番再去赏梅便多了很多意趣。第二日一早,崔馨兴匆匆梳洗装扮好,扶着冯琰的胳膊上了马车,见冯琰要去骑马,拉住他的手道:“今日便随了我坐马车,雪刚下完,外头冷得很。”冯琰听了便跟着进了马车。走到西郊的梅园,门口熙熙攘攘,男客和女客的下车地点分属两个不同的门。冯琰下了马车,自去男客的门。一到门口,便见崔霖儿在门口张望,一见他来立刻上前催促道,“快走快走,现在走还来得及。”冯琰立时抬腿就往门外蹿,便在这时,崔佳止也到了门口,颇热情道:“外甥这是要去哪里,霖儿还不快带你表哥进去烹茶取暖。”崔霖儿立刻改拱为拉,配合笑道:“表哥,给我爹忘带的礼物改日再派人送来,这大雪天的,就别费事再回去拿了,走走走,跟表弟吃酒去。”冯琰先给崔佳止行了礼,面上一派恭谨孝顺,随着崔桐霖进了院子。两人七拐八拐绕到一处无人的廊下,冯琰问道:“出了什么事?”崔霖儿忧心道:“此事是我崔家对不住你了,前三日我jiejie在家可一点没闲着,统共就三日,办了两场诗会。谈诗论画不真,却实实在在往外说了说你们将军府要同我们崔家议亲的事情。来的虽只是几个相熟的小姐,但是恐怕现在满帝都的人都知道了。今日本想你不在,任凭我崔家说破嘴,你不应也无法。如今已经进了院子,想走怕也没那么容易。只能见招拆招了。”冯琰觉得自己在家这三日的逍遥生活过得太大意,原来帝都还是被崔家散播的谣言给攻陷了。如今别无他法,只希望他娘能化解一二,遥想上一世,感觉了无希望。崔霖儿担心道:“你说该如何是好,今日恐怕我娘便会当众提起……”冯琰沉默,搓了下巴半晌,仍旧没个好主意。若是慕容祈在,倒是可以问上一问,如果是他,一定知道怎么解决。冯琰跟崔霖儿正商议着,花丛中一抹淡紫久久伫立不去,那柔媚的眸光中映着少年将军的身影,原来是他。崔家小姐,崔珑儿吗?今天好像会很有趣啊。冯琰跟崔霖儿商量好了便往男宾休息的地方走去,一路走来,分明觉得男宾们似乎莫名雀跃,崔霖儿有些奇怪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似乎过于兴奋啊?”“两位还不知道?”本依在栏杆边上自顾赏雪墨蓝衣衫的公子道,“听说今日谢丝昉会来,啧啧,那可是谢丝昉……”上一世,谢丝昉曾是建熙帝炙手可热的皇后人选,出身江左谢家,其思其才冠绝天下,后也的确被建熙帝召入宫中,只是在大婚前一天与慕容祈摊牌,言其有所爱之人,唯求出宫。言至深处,潸然泪下,连冯琰这个生魂都被感动了,慕容祈竟无动于衷,勃然大怒,贬其为贱婢,值守皇陵,终生不得出。“谢丝昉,谢家那位名动天下的才女?”崔霖儿惊讶道:“江左谢家今年也来了帝都,倒是巧得很。”冯琰一愣,突然想到缠绵病榻八个多月的仁和帝,是了,这便说得通了,他跟了慕容祈十年,廷政听了不少。崔家辅助三代帝王的崔佑就曾叹过,慕容祈御下之术无人能及,谁也猜不透这个年轻帝王的心,谁也逃脱不了这位年轻帝王的掌控。仁和帝年末病体刚愈,年后各大家纷纷上京,除了借年贺稳定帝心之外,怕也存了观察各皇子之意。仁和帝年老至斯,对极权的把控能力大不如前,如今风头正盛的应该是三皇子慕容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也将是第一个在皇权之争中陨落的皇子。“不仅谢家,”那蓝衫青年凑近了两人,神秘兮兮道:“我听说啊,只是听说,王家那位王启也来了。”“王启!”崔霖儿表情些微震惊,更多却是激动,他不敢置信道:“可是真……真的,他,他真的来了?不行,我去问问父亲,现在就去。”说完转身,起先还能正经走两步,后来干脆一溜儿烟地小跑起来。冯琰看着他急不可耐地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一转脸,猛地被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吓得噤声。那蓝衫的青年左看看他,右看看他,退了一步绕着他走了一圈,用白玉扇柄敲着手心,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