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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场就是个由煞气怨气组成的世界,这里不管是人、鬼还是其他的什么,身上多少都会沾染上这些不洁的气息。尤其是斐垣这种吸收了煞气还不死的怪物,不人不鬼的身体让他能看到很多人和鬼都看不到的时候,在人的眼中,季淙茗只是个长得好如果进入娱乐圈可以一路顺风圈粉无数的少年人,看着还挺好欺负。但在鬼的眼中,季淙茗是透明的。他的周身太过干净,没有阴霾,没有怨恨,没有杀气,没有煞气。干净得存在感过低。很容易就忽略过去了。他和斐垣是两个极端,斐垣在鬼的眼中就是个巨大的煞气集合体,浓郁得化为实质的罡风在他的周身肆意席卷着,张牙舞爪霸道凌冽,似乎下一秒就要大发脾气将世界也给搅个破碎。幸运的是,由怨念驱动着的童话城城民对煞气并不敏.感,他们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斐垣有些可怕,就像人类觉得斐垣气场有些大一样。季淙茗很乖,他向来是斐垣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的,他乖乖地把眼睛闭上,鼻尖萦绕的腐臭味和血腥味在失去了视觉后变得更加明显,混乱的情绪也翻滚得越来越厉害。杂乱的情绪很多、很杂、且量大到了一个吓人的程度。斐垣指尖轻触他的眉心,细细的黑色丝线没有任何阻碍穿过他的皮肤,进入了一个空旷的世界。斐垣觉得自己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片没有边际的云海。五颜六色的情绪雾气源源不断地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涌来,出生的喜悦、死亡的悲哀、轻嗅清晨的满足、逃跑的紧张……斐垣一瞬间似乎看见了无数个冒土而出的激动,又像是一瞬间感受到利刃在身上割过的痛楚。这一瞬间,斐垣终于能确定,童话城的核心,究竟是什么东西了。斐垣无法阻止这些涌动翻滚的情绪,但也无需理会,这些杂乱无章破碎没有逻辑的碎片瞧着是多,但在季淙茗这个无尽的意识海里,仅仅只是不起眼的沧海一粟罢了。斐垣睁开眼睛,伸手在季淙茗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季淙茗吃痛地捂住了额头,一下清醒了过来。“我刚才好像——”“走了。”斐垣没让他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心情有没有平复好,敲了敲不知道有多少厚度的大铁门,对着里面的玩.偶使唤道:“过来开门!”其他的人全是一脸的惊恐,不明白斐垣这是要干什么!“老、老大——”林助理觉得斐垣简直疯了。工厂里能看见的玩.偶就那么多,看不见的应该更多才是,角落里堆着的尸体还不够多的吗?!为什么要找死呢!“找死?”斐垣笑得很好看,“大概吧。”反正死的不是他。林助理想要转身跑,但身边却没人动。他一把拉住身边和他年纪一样的徐姐:“你也要等死吗?!”“逃不掉的。”徐姐的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但看着他的眼神却带着怜悯,“要么死,要么冲上去,然后活下来,逃走是没用的。”听到动静,透过缝隙看过来的玩.偶们在看他们的脸的那一瞬间,憨态可掬的玩.偶们就变了。“强盗,杀了他们!”说着一群玩.偶就冲了过来。然后被门拦住了。斐垣被他们的反应都逗笑了。“笨蛋吗你们?”他的神色自然,但手里的动作却不似那么温柔。黄色的符纸从缝隙里洋洋洒洒地落在了玩.偶们的头上,火舌舔舐的速度十分迅速,还保留着一些自我意识的玩.偶们瞬间惊恐地大叫了起来,东冲西撞地一下就将身上的火星带到了其他玩.偶身上。“……”林助理的哆嗦被这群傻白苦笑没了,只是形势太严峻,他没办法真的笑出来。“没有痛觉,但是对火焰的惧怕还深深地烙印在深处啊……”斐垣似笑非笑地等着那群笨手笨脚地玩.偶们嘿.咻嘿.咻地把沉重的大铁门打开,然后扬手又是一把符。“全部杀掉。”斐垣淡淡吩咐完,皱着眉颇为嫌弃地绕着地上的血rou走到另一边的门旁边。腐烂和腥臭的味道让他有些不舒服,他不舒服,就要有人为此买单。“你们城主在哪里?”斐垣随便抓了一只玩.偶过来问道,长长的兔子耳朵打在了他的手臂上。“恶心的人——”兔子先生的话没能再出口,灰白色的灰从他的手指间扑扑落下,斐垣抓住了另一只冲过来的大狗熊,“我不喜欢别人说我不好,尤其是用恶心这个词,它会让我犯恶心,你懂吗?”大狗熊忙不迭地点头,斐垣便问:“乖孩子,现在把你们城主的所在地告诉我。”“不可——”斐垣拍了拍手上的灰,有些不耐烦了:“把门打开。”老油条几个哼哧哼哧地扔符,听到斐垣的命令,他们在心里叫苦不迭,斐垣怎么能灭得那么轻松呢?!明明——明明也不敢说什么了,因为再提明明斐垣就要把他们的头一起拧下来了。“马上就来!”老油条一脚踢开抱住他大.腿的树袋熊,又轻又软的身体没有打击感,连带着他用力更多像是在做无用功。一拳打在棉花上是什么感觉?他现在再清楚不过了。玩.偶的身体很难缠,被缠上整个身体都变得绵软无力起来了,没动几下,老油条就已经气喘吁吁比跑个十来回的一千五百米还累。他现在才知道,三队老大死得是一点不冤枉,不是三队老大实力在,而是这些玩.偶的特殊能力太能削弱人了。他很难用百分之十的力气去和比几十个对手打。季淙茗的积分剩得不太多了,他要尽量把积分用在关键时刻,但哪怕不用积分,他的剑依然能以一当百地开出一条路来。几十只的玩.偶没花多长时间清理掉,但门却不好打开。巨大得像是一面墙而不是门的“门”竟然是用指纹解锁的。玩.偶用这么高级的东西干嘛?!林助理几人拼命地在一地的血污中扒拉着破烂的玩.偶身体,想要试试能不能用他们的“断肢”去解锁。但比起普遍冒着火的棉花,同类的断肢残骸更容易被翻出来。“呜……”陆汾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眼泪在眼眶里打滚,胃酸在威力翻涌,一想到接下来每七天就要经历一次这样的场面,只要再多一秒,她真的宁愿死了好了。但再过一秒,她又觉得崩溃还要再多一秒。算了,难就难一点好了,如果真的和他们这样死掉了,她还不如再活得艰难一点呢!斐垣幽深的眼神在脏乱的地上看了一会儿,勉为其难地蹲下身,黑色的丝线从他的指间冒出,缠绕着地上那个被砍掉了四肢尾巴棉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