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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急迫的问道。“阁主复活了主人。”这句话让姜承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你说什么？我复活了兄长？你的意思是兄长本该死去，被我复活后却又受尽了三千年的折磨，最终不堪忍受选择了灰飞烟灭吗？”“主人只是希望能找回阁主，让阁主重入轮回。”“找回我？这三千年，兄长一直在找的是我的元灵？”“是的，主人希望阁主能成为一个普通人。”“普通人？普通人！普通人……”姜承面如死灰，机械的重复着。“忘归可以消去阁主的记忆和能力，让阁主成为一个普通人。”姜承缓缓抬起头看着忘归，他的双眸已是深深的红色，他几乎是吼叫般说道：“我尅死父亲、尅死师父、尅死兄长，然后自己去做一个普通人，把他们统统都忘掉，是吗？”“这正是主人的期望。”姜承眼神涣散的重复道：“我把兄长变成了半人半鬼？我把兄长变成了半人半鬼！”“告诉我，兄长当初又是因何身死？”姜承的语气又激烈起来！“……”忘归面无表情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悲伤。“阁主入魔，主人为了阻止你。”姜承闻言彻底瘫倒在地，如同变成了雕塑一般彻底怔住了，“果然一切悲剧的起因全是我。父亲为了保护我死去了，师父被我害死了，连最亲爱的兄长也是被我害死的，害死他一次不够，还要让他再承受三千年的折磨。”“我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难怪兄长要消去我的记忆，难怪兄长不愿与我相认，难怪连殷珣都觉得我只会一错再错。”“杀了我！杀了我！用忘归杀了我！把我的元灵斩碎，让我永生不入轮回！”姜承发狂一般的扑向忘归。忘归身形一闪，眼神凛厉：“那你对得起主人这三千年来为你忍受的折磨吗？”“我……”这句话犹如冰水从头淋下，姜承跪倒在地，全身颤抖，痛哭流涕。“做一个普通人，如主人所愿。”“时空混沌……时空混沌……时空混沌能通向哪里？”姜承如同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精神一震，“如果我能回到过去，能让一切重新来过吗？”“忘归不知。”“我怎样才能进入混沌？”“……”忘归沉默了。“说！快说！你一定知道！”姜承激动的站了起来，紧紧抓住忘归的双臂，大声的嘶吼着。“以血rou之躯甘心献祭，才能打开混沌裂隙。”“献祭？”“是！”“那如果找不到人献祭呢？”“我劝阁主就此回头。如主人所愿，做一个普通人，度过普通的一生。”“这就是兄长为我安排的普通人的人生吗？可是兄长，普通人尚可以说‘如果你在天有灵’，而你竟形神俱灭不给我一丝机会。兄长，你怎能如此决绝？”姜承再次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满眼失神。良久，姜承幽幽的问道：“忘归，你跟着兄长这么久了，我在兄长心里真的这么重要吗？”“……”忘归沉默不语。“兄长已经不在了，你作何打算？”“完成今日之事，忘归将会再次沉睡。”“忘归，如果给你机会能重新救回你的主人，你会救他吗？”“……”忘归沉默着垂下了眼帘。姜承站了起来向着混沌的边缘走去。“你干什么！”忘归闪现过来，挡在了他的前面。姜承望向他，一脸平静地说：“我来献祭，你替我救回兄长。”“你……”“我知道你也想救回兄长。”“你会辜负了主人三千年的心血！”姜承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他，说道：“兄长可以为了我忍受三千年的折磨，但我却一天都不能忍受没有他在的世界。”姜承推开忘归，“回到过去，把我从兄长的生命里抹除。”“忘归做不到。”姜承知道剑灵无法说假话，他身体一软，忘归伸手扶住了他，正欲开口。“我来做那个献祭的人！”虞了凡的声音传来，姜承勉力站稳，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他说：“你疯了吗？你觉得因我而牺牲的人还不够多吗！？”“正因为如此，你才要回去改变这一切！”虞了凡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如果我改变不了呢？如果改变之后的结局比现在还要糟呢？”“比现在还要糟的结局是什么？”虞了凡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澈。“……是啊，还有能比现在更糟糕的结局吗？”姜承的眼睛里一片灰暗。“姜承，听我说！”虞了凡上前一步，双手用力地抓住姜承的双臂，直视着姜承的眼睛，“我能找到你，的确不是偶然，我不知道那个指点我找到你的人是谁，也不知他到底有何用意，但是今天，我做的选择不受任何人的逼迫，是我发自内心愿意去做的。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了三千年前的你们，是那么得鲜活!那么得真实！回到过去吧，去改变这一切，去帮我打破虞家的诅咒！”姜承早已泪雨滂沱，全身仍是难以抑制的颤抖着，虞了凡激动的说道：“如果虞家的诅咒没有办法解除，那就让这诅咒到我这里为止吧！你我这一世同为孤儿，你知道做一个孤儿有多痛苦，对吗？你也可以认为我现在这么做是让你别无选择、让你再无退路，但凡你有一丝不情不愿，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做回普通人，我不会怨你、恨你。而我，只是选择了我认为对的事。”“不——!不——!不——!你不能……”“别让我犹豫，我怕我会退缩。”“不——!不——!虞了凡，你不能……”虞了凡如诀别一般紧紧拥抱了姜承,心道：“明明认识你也不太久，但是总感觉像认识了几千年，再见，美女姜。”只见他猛的推开姜承，忘归想要阻止他，竟被他掌心释放的灵力击退了几步，就在这几秒的空档里，虞了凡转身一跃跳入了混沌之中。“不——要——！虞了凡！你回来！虞了凡！虞了凡！”姜承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姜承，这是我这十几年来做的最正确的事！”这是虞了凡最后的心声。“不！不！不！虞了凡你回来！你回来！”姜承爬到混沌边缘，使出全身力气呼号着。就在此时，混沌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和震动，强大的能量把姜承和忘归冲撞了出去，姜承几乎快要被震晕了。混沌爆裂似的被撕开了一道裂隙，吐出了一片耀眼而惨白的光。姜承早已哭的脱了力，他伏倒在地上，悲痛欲绝。姜承觉得自己的心在被凌迟，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他勉力重又站起来，双眼空洞，怔怔的向那片白光走去。忘归拉住他的衣袖，试图再劝说一次：“阁主，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同样有违天道。”姜承却连头也没回的甩开了忘归的手，纵身坠入了那万丈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