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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草民见过裴大人,早慕裴大人清廉雅达之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马公子忙不迭对着裴衍祯作揖行礼,我数着,这马天宝今日便三生了两回,这三生委实短了些。裴衍祯含笑颔首算是回礼,不疾不徐道:“哪里,马公子谬赞。此处不是衙门,无需拘泥这许多礼节,都坐下说话吧。”见他站着,柳、马二人哪敢落座,皆讷讷站着不知该如何动作。裴衍祯却转向我,道:“妙儿,你如何在此?”呃,此问十分奥妙。一男一女一媒婆一包间,再明显不过的答案,只是,我一抬头对上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却不知该如何接口了。其实,我比较想问的是我这一身女刺客的扮相你如何一眼就认出我了?柳媒婆那舌灿莲花的功夫此刻却消失殆尽,半点全无,一味地低着头只当自己是张凳子。马公子却在这当口热络插道:“叫裴大人见笑了,我与沈小姐正在相亲。”“哦~?相亲?”裴衍祯一脸高深莫测。“正是正是。”马公子一张圆脸生生飞上了两片腼腆的红晕,叫我看得一愣一愣,又听他道:“不想裴大人竟认得沈小姐。”裴衍祯甚亲切看了看我,道:“岂止认得。”唯恐他说出什么话来,我赶忙截道:“我和裴大人是亲戚。”“啊?”马天宝好奇,“不知是什么亲戚?”“裴大人是我的远房娘舅,嫡嫡亲的远房娘舅。”绝非虚言,字字属实,有圣旨为证。立刻,马天宝像被锭金元宝砸了脑门一般顿时大放异彩,“既是一家人,大可不必分两房,还请小舅舅一并入座。”一面说着一面招呼小厮上碗筷,圆脸上的红晕硬生生由两片娇羞成两团。一家人?小舅舅?我抖了抖,裴衍祯似乎亦怔了一瞬。娇羞,娇羞你个头!马天宝不管不顾,自来熟地拉了裴衍祯便要落座。裴衍祯看着我温文一笑,“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一撩衣摆翩然入座。一张四方桌,此刻阵型便成了,马天宝和我对面,裴衍祯坐于我左手边,柳媒婆坐在我的右手边和裴衍祯对面。那柳媒婆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倒像是恨不能立刻缩成个杯子。马天宝一面热络地给裴衍祯斟茶布菜,一面亲热地“小舅舅”长“小舅舅”短地称呼着,裴衍祯不知是何心思,只是似笑非笑看着我,我坦然又从容地生生受下。正预备喝口茶,不想裴衍祯却伸手盖在了我正握住杯身的手上,“妙儿,你的胃不好,这绿茶寒凉,况,你如今身子不适,还是莫喝的好。”马天宝看了看小舅舅交叠在我手背上的手,面上圆rou扭了扭,喃喃道:“小舅舅好体贴……”裴衍祯在我犀利的目光下握了握我的手方才松开,气定神闲地谦虚道:“一般,这是我分内应当。”话音未落,听得门呼啦一声又被推开,一人锦衣玉带站于门外啧啧有叹:“好大的一阵风啊!竟将这门扇都给刮开了!”既而,眼睛一抬扫了眼屋内,装模作样吃惊地将折扇放在手心一敲,“嗬!这不是妙妙和裴大人嘛!好巧好巧!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一阵大风便叫你我偶遇于此。”我黑了半边脸,确定方才清楚看见这门是宋席远自己推开的,遂直言不讳道:“宋公子玩笑了,一丝风都没有。”“没风吗?”宋席远认真地伸手探了探四周气息,一边自说自话向内走,“那便是这门扇太柔弱了,居然无风自开。老陈,你说是与不是?”一个中年仆从站在他身后木着张棺材脸,一本正经伸手晃了晃那可怜的门扇附和道:“三公子说的是,确实柔弱。”话音未落,那扇镂花桃木门便在他手下訇然委地,寿终正寝。宋席远无辜地耸了耸眉,一脸你看你看我说吧的模样,忽地,面色一转笑嘻嘻地将折扇一收,道:“哟!这不是柳媒婆吗?”。“见过三公子,亏得三公子好记性竟记得住老身,实在惶恐。”柳媒婆对宋席远福身,面上笑得十分勉强。“如何记不得,扬州城内谁人不知柳媒婆?况,柳媒婆镇日里为妙妙张罗相亲,真真热心至极,感人肺腑!叫席远铭入五内,不知如何报答才好。”宋席远笑得益发灿烂。柳媒婆不自在地扭了扭,立刻噤声。裴衍祯淡淡品着茶,云淡风轻得塞外高人一般。我心下升起一阵哀伤……今日之事给这般一搅,怕不是凶多吉少。果然,不过一念闪过,便见宋席远将手肘闲闲撑在了马天宝肩上,“这位公子,今日席面可是你做庄?”那马公子愣愣看着宋席远,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讷讷应道:“正是在下。”怪可怜见的……凭心而论,宋席远这厮,我亦常常不知如何应对,况,宋席远似乎有一恶癖,专挑软柿子捏。“既是你做庄,为何只请裴大人不请我?”宋席远眼睛一弯,似乎十分委屈。“嘎?”马天宝显而跟不上宋席远诡异的思路。“同是妙妙的前夫,为何裴大人在受邀之列,我宋三便被摒弃在外?”电闪雷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马公子手上筷子啪啦落地,“前夫?裴大人不是小舅舅吗?”“小舅舅?”宋席远拿开了手肘,肃穆道:“不想一顿饭的工夫,称呼便这般亲切了?说起来,裴大人,宋某过去倒忘了呼你一句小舅舅,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裴衍祯淡然道:“无妨。我亦不想收你这外甥女婿。”“小舅舅……前夫……”马公子不解喃喃,显而还没纠结过来。宋席远弯腰替他拾起筷子,在桌上摆好,善心道:“这裴小舅舅便是妙妙的前夫,当然,我亦是妙妙的前夫。”一语惊醒梦中人,马公子面上福rou一颤,抖得波澜壮阔,瞠目结舌道:“啊!乱……乱……luanlun!”一语定乾坤。“精辟!”宋席远扇骨一击手心赞道。裴衍祯温温凉凉看了他一眼,宋席远倒是立刻不再多言。只是那马公子却显然沉浸于噩梦之中不能自拔的模样,还兀自念叨:“luanlun……luanlun……两个前夫……两个……前夫……?”看他盯牢我一副欲语还休想问却不敢问的模样,我叹了口气,罢了,今日相亲看来铁定不成,遂体谅问他,“马公子可是想问我哪个前夫更前?”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