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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把兵部侍郎气得七窍生烟,宋、辽、金、元的兵部虽然号称是掌管着天下兵马,实则是不掌兵权的,可明朝不同,身为兵部尚书,金忠是能负责着所有武卫官军选授简练,简而言之是有“权”。这让兵部比前朝都有了些底气,虽然刚刚金忠并未发话,可是他身后的兵部侍郎已然气急。何玉轩淡淡抬眼看着那兵部侍郎,“你道我敢不敢?”那视线刺得兵部侍郎竟有点背后发凉。可何玉轩的话依旧是那般疲懒,就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金忠轻咳了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你越距了。”兵部侍郎忍了忍火气,低头说道:“臣刚才口出狂言,还望何大人恕罪。”言尽于此,他还不软不硬地刺了何玉轩一句。这摆明了他认为的“口出狂言”到底是谁。何玉轩懒懒地微合着眼,那闲暇散漫的态度丝毫不作回应。这等忽视更让人气急了。这是午朝,而不是外面的菜市场,虽刚刚那瞬间偶有争端,可有金忠出面按下后,这话题最终又落回了夏元吉的手中。夏元吉也万万没想到何玉轩说话会那么的直接,并且毫不留情地撕下了遮羞布,这几乎是踩遍了所有海军的痛脚,那位兵部侍郎是有过从军的经历,自然会深有同感。帝王一直平静地看着诸位朝臣的争辩,并未发表过任何的言论,而是任由着午朝继续下去。可坐在他左下手的太子却留意到,在何子虚说话的时候,帝王曾是微微颔首,那眼中流露着的淡淡笑意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夏元吉的提议最终被搁置了,如今准备不足,封锁还是大部分朝臣的意见。他倒也是不恼,慢悠悠坐下来后,郁新冲着他微微摇头。郁新是在说他太着急了。夏元吉舒了口气,如今不论是海军还是海船都未改造,提出这建议确实不合时宜,可若是不提,无人留意便会成为漠视的空洞。他趁着这时间提出来,也是为了日后好做准备。一旦时机成熟了,才能水到渠成。午朝结束后,这外头难得的大太阳让人在殿外有些踌躇,何玉轩抬头看着那炎炎烈日,在这即将步入初冬的时候确实是个难得的温度了。“何大人。”何玉轩的背后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很熟悉,正是刚才在午朝上被人围攻的夏元吉,“您可是要回工部去?”何玉轩颔首,温声说道:“确实如此,夏大人也是如此?”夏元吉朗声笑道:“不如一同走吧。”何玉轩与夏元吉一并回六部,这宫墙流连处皆是暗香,随着烈日下的难得微风飘散,烘得人有些发懒。夏元吉是个才思敏捷的人,在废帝犹在的时候便一直在户部任职,后来朱棣看他有能为,并未处置他,而是让他继续留任户部。户部尚书郁新的身体不算健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户部尚书就是夏元吉了。“徐大人还在文渊阁抄书吗?”何玉轩打趣着说道。夏元吉忍不住发笑,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这些时日莫说是早朝,便是户部这里也不必来了。”徐玮辰那性子……何玉轩一想到他在日夜抄书,便有些好笑。他的性格与程子安很类似,这等枯燥的抄书可得让他苦闷死。这路程不算长,夏元吉把何玉轩送到工部门口就就朝户部走去。原是工部在最外头,夏元吉如此又是多走了一段路程。何玉轩沉吟,这人不仅礼数周到,在刚才短短的交谈中,得以看出来这人是真的很有才华,在户部里头待着还真是没浪费他的能力。何玉轩转身跨过门槛,回了工部继续处理政务。午后的时光转瞬即逝,何玉轩悠哉悠哉地处理完事务后,便一直窝在屋里头发懒,偶尔有侍郎进来寻他商讨些什么,何玉轩倒是很快就响应,一眨眼便到了可以休息的时候。何玉轩出了紫禁城,外面的柳贯早就在候着,待何玉轩上车后他说道:“陈化的情况恢复得差不多,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何玉轩有点安心,陈化的重伤到底是因他而起了,这身体能恢复自然是好事。他靠着车厢说起另一件事,“马晗的情况呢?”柳贯沉稳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下午的时候他就喊着要去打人了,估摸是快恢复了。”这精神头好,说明人的身体也差不到哪里去。何玉轩忍不住摇头,“日后莫要再如此了,若是身体当真有问题,我瞧瞧不过片刻的功夫,碍不到什么事。”他深知柳贯等人介意的是什么,他偏生不去提那些。柳贯无话,拽着缰绳的手指紧了两分。回何府后,何玉轩给马晗又检查了一遍,人是真的在慢慢好转,这才松了口气。莺哥送何玉轩回房休息,马晗靠在床头一脸惭愧,搭在被褥上的手紧握成拳,他无奈地看着柳贯,“最终还是惊动了大人,真是罪过。”柳贯淡淡地说道:“日后莫要如此了,那老板我已经教训过了,那药铺里不是没真药,只是刻意卖给你假药而已。”马晗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我不过是去看个病,折腾这一遍有必要吗?”柳贯低声说道:“那药铺的背后是永春侯府。”永春侯府,是朱棣入京后册封的诸多侯府中的一个,永春侯王宁在靖难期间不断泄密朝中事务,后被朱允炆下狱,朱棣登基后封他为永春侯以作嘉奖,他还是怀庆公主的夫婿。而永春侯王宁,是支持汉王的一员。马晗的脸色有点难堪,“这未免有点过于下作了,永春侯不至于如此手段。”柳贯沉稳地点头,“确实如此,是那药铺的人自作主张。我已套了麻袋把人打了一顿。”马晗:“……几分?”柳贯:“八分。”马晗大笑出声,用力拍着柳贯的肩头,“好你个柳贯,这下黑手可不比我差。”柳贯的八分力可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不过这件事,大人知道吗?”笑完后,马晗又龇牙咧嘴地靠在床头,到底是大病,身体还是虚弱了些。这事说起来到底下作,柳贯都不欲告诉何大人,嫌弃这事会污秽了大人的眼。柳贯迟疑了片刻,点头又摇头,“这不过是底层人的行为,我并未告诉大人。不过……我也并未让莺哥禁言。”……正屋。烛光通明的室内,摇曳的烛火无色无味,灯罩因着袅袅烟火而熏黑了些许。何玉轩靠在窗台边,慢悠悠地念叨着一个词,“永春侯……”※※※※※※※※※※※※※※※※※※※※七千四更新get√*朋友走后才开始写,今天就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