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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酒驾的直接肇事者早已服刑并出狱,她和母亲却永无解脱之日。十二年来,她和她总是想,如果那天深夜她没有任性地坚持去吃冰淇淋,车祸就不会发生。而如今,到了两人一起放下执念的时候。**下午吃过饭,程迦送彭野去机场。九月的上海仍然燥热。程迦站在大厅里思索着什么,等他换了登机牌回来,她忽然问:“那个人是你?”彭野一开始没明白:“什么?”程迦望住他,语气微紧:“那天和我说话的是你?”彭野一愣,隔几秒明白了,也赶紧道:“是。”“把我从车里抱出来的也是你?”“是。”“当时,你说你是一个朋友。”“你都记得?”“都记得。”她松缓下去,道,“我以为是徐卿。”“……”原来之前一切的情与怨,不过是一场场误会。因缘轮回,她的红线,终究是重回他手里。**从上海回西宁的飞机上,彭野很平静地睡着了。落地后,他给程迦发条短信说到了。过一会儿,兜里手机滴滴震,他知道她会回复一个字:“好。”但意外的是这次有三个字。他想着她那没什么起伏又带着点儿凉意的声音:“那就好。”彭野停在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他手指轻点着摁键,缓缓笑了。**彭野途径格尔木,去了趟医院。安安在车祸中受了重伤,截掉半条腿,人昏迷好些天才醒,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一段时间后才又转去普通病房。医生正给安安做日常检查。已经入秋了,时近傍晚,有点儿冷。安安看到彭野,没给好脸色。医生和护士离开,彭野把水果放柜子上,寻常问:“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安安板着脸没吭声。彭野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眼神笔直盯着她。安安挨不住,嘴唇动了动:“好多了。”“他们告诉你你哥的真实身份了。”彭野说,语气里没有内疚,怜悯,也没有藐视。“半个月前。”安安已经消化了一切,人很平静,说,“他违了法,该被抓。但……你之前找我说看肖玲,其实想套我的话?”彭野承认:“是。”安安哼出一声:“我有银行卡的事也是你告诉警察,让他们冻了。”彭野也不否认:“嗯。”“那你现在还来干什么?”安安揪紧被单,含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来给你道个歉。”安安别着头,下巴紧缩。彭野望一眼床单,左腿齐膝盖下,空了一截。他说:“我对不住你。但如果重来,我还是会这么做。”安安不吭声。彭野站起身,手落进兜里,说:“好好休息,我走了。”安安又扭回头来:“你一定要抓到他么?”彭野:“是。”安安声音轻颤:“你冻了他的钱,害他被通缉,他召集旧部,得继续做这个。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会怪罪你,绝不会放过你。”彭野拔脚往前走:“我也不会放过他。”安安急声追问:“你会杀他么?”彭野说:“我干这个不是为了杀谁。”安安说:“他也不是为了杀谁啊!”“可他杀了。”安安无言以对。彭野拉开病房的门,安安喊他:“彭野大哥……”彭野停住。“谢谢你那天停下来救我。医生说再迟一会儿我就没命了。”彭野关上门走了。**接下来一二十天,两人忙于工作,没有见面,连电话短信都少得可怜。无人区这边,黑狐已重召万哥等人投入老本行,盗猎,向其他团伙贩卖枪支弹药,帮他们卖羊皮,收差价。巡查队和往常一样,进了无人区巡查就没半点松懈放松的时候,打电话闲聊绝不可能。彭野偶尔想给程迦发几条短信,还得看信号好不好。多数时候都是隔绝的。除了日常工作,彭野还随时盯着黑狐的动向,最近又追回到了风南镇。而程迦则策划着把照片展推向更多的城市,同时还计划着去趟非洲拍片。两人在忙碌的间隙偶尔说一句话,发一条短信,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好些天后,程迦才意识到,她早就不需要酒精也可以入睡,不需要刺激也可以保持精神清醒,她过得平静而平和。甚至在方妍给她断了药物后,她仍然不觉情绪低迷。国庆过后,程迦接到一个在知名报社工作的朋友的电话,他们要派一个记者跟踪采访保护站巡查队,问程迦有没有兴趣参与同行,给他们拍摄新闻图片。程迦询问后,发现记者的行程与她现有的工作不冲突,同意了。随后,她收到报社记者薛非发来的自我介绍和行程单。为期二十天,出发日期在三天后。程迦算算,自上次分别,与彭野有二十来天没见面了,而上一条短信和电话居然是一星期前。程迦心无芥蒂,拿起手机准备给彭野打电话,可这时,彭野的电话进来了。这奇异的心灵感应。程迦愣了愣,接起:“喂?”她这头安静,他那头像在集市。彭野没立即说话,手捂着听筒,十六他们在一旁逗笑,彭野一声轻斥:“滚滚滚。”程迦:“……”彭野走到一边,远离噪音了,说:“喂?”程迦在吧台边倒水,问:“你们在哪儿呢?”彭野说:“风南镇。”程迦顿了顿,不由就轻轻哼笑一声。他自然明了这笑意,声音低下去,笑道:“你不是已经摸回去了?”程迦过了这茬儿,问:“怎么跑那儿去了?”“顺道过来看看。”正说着,程迦听到那头阿槐的声音:“你们进来呀。”程迦抱着手走到落地窗边,有意无意问:“顺道去看四哥么?”彭野头皮发麻:“……”程迦凉笑一声了,说正事儿:“有个记者要去跟踪采访,你知道这事儿?”“嗯。三天后。”“他让我和他一起来。”“你来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