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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天界才是。’便有仙人奏道:‘言:妇人无爵,从夫之爵,坐以夫之齿。花神司花界群芳,位列上神;夜神值夜司星,却为散神,若封水神之女为花神,则妻贵于夫远矣,有违常理。’又有数位仙人为你抗辩,最后水神便道:‘自古封神用人,不问出身,只问才干。夜神此番为擒穷奇,险些殒命,陛下定有封赏,如此一来,岂还有这些问题。’火神殿下也道:‘铨功序劳,古所亦然。穷奇得擒,夜神殿下居功至伟。’陛下便准了水神、火神所请,将五方天兵府拨了一府予你,又擢你为四渎龙神,虽属水神麾下,但能掌长江、黄河、淮河、济水四大水系。如此,可不是大喜?”“没想到爹爹这般喜欢你。”锦觅撇嘴醋道:“日后怕是我都要退后了。”心中含气,只抱胸摔书,不肯再理润玉。润玉莫可奈何,自知洛霖如此,都是为了锦觅打算,见锦觅小孩子气,忍笑道:“我日后在水神仙上麾下,日后若是你受了委屈,他岂不是更好处置我。”又同彦佑道:“想来请命之人中,少不了彦佑仙人,不然也不会来我这里专程道喜。”“然也,然也。”彦佑双掌合十,口念佛号:“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这都是看在锦觅美人儿的面子上。”“只是如此免不了开罪母神,彦佑君不怕?”润玉揽着锦觅轻哄,又压眉直视彦佑;彦佑额心一跳,只抬眉朗然笑道:“我彦佑做事,从来顺从本心。便是天后,也不能让我改变心意的。更何况。”彦佑将腰一折,偏往锦觅那厢凑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锦觅虽有洛霖教导,但时间尚短,对许多词句尚不能解其意,便是什么举止行动,也大多是照猫画虎,学着水神、风神平素的言传身教而来,一下子便露出怯来。她只趴在润玉臂肘上,探头道:“可是长芳主想杀你?那我同她求情,算是报答你这次了。”这长芳主本体便是牡丹,锦觅这却是强行附会了。“他若不行那等偷香窃玉之举,且能长命。”润玉浸出个冷笑,甩臂厉挥,便将彦佑喝退数步。转向锦觅,瞬时便软了语调,款声道:“你莫听他胡扯。”“润玉仙,你好了?”锦觅讶于他方才动作,喜上眉梢,直从他怀中挑起,拎着他胳膊左右乱瞧,“你力气这么大,可是好全了?”彦佑幸灾乐祸,摇头晃脑道:“机关算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润玉又连咳数声,暗中拇指内扣,锁住经络,登时气血不畅,真是个玉面无分毫血色。“似是好了大半了。”“你又骗我了。”锦觅急忙扶着润玉,任他靠在自己肩头,埋怨道:“既然没力气,还和扑哧君打闹,实在是个小孩子脾气。”“觅儿日夜照料我,我怎会不好。”润玉轻笑受教,目聚星辉,只映得锦觅一人于其中。彦佑看不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遂捂嘴夸张地做出个干呕姿态,悻悻道:“大殿这怕是被人夺舍罢?”也不肯在此久留,踏风辇云便走。锦觅本还记着洛霖教诲,欲去送送;偏手腕被润玉紧紧抓着,竟是脱身不得。润玉又连咳数声,低声道:“觅儿,你方才念到哪里了?”“我继续给你念下去便是了。”锦觅自觉得宽宏大量,不能同两个小孩子计较,故而只得拿起书翻开,又续念道:“……想那轩辕黄帝,何等的英雄气概,饶是蚩尤力能扛鼎,也难以匹敌,不过数十回交锋,便败下阵来。蚩尤道:‘今日乃是我中了你的jian计,明日再战。’黄帝哪容他作声,只持着太阿宝剑,横剑狠削,大笑道:‘且去鬼界再来找我寻仇!’蚩尤一时不查,便是脑袋落地,轩辕黄帝又是掣剑猛斩,便撕出鬼界之门,将蚩尤往里丢去……”章二十三前夕“润玉仙,爹爹只让我送你到门口了。”锦觅拽着润玉并肩走着,她本是个跳脱的性子,若非润玉步履缓缓,早应到了璇玑宫。宫前早有宫娥等待,锦觅偏首瞧去,奇道:“这个仙女jiejie和我长得好像。”锦觅所说的,自然是邝露了。邝露忧心润玉,后又听闻他寄于水神处养伤,便是心中千般挂怀,却也只敢偷偷在旁窥伺,不敢现在二人面前。一别数月,由来相思最杀人,虽是朝夕触手可及,然却是如隔山岳,到底让邝露伤怀。她婷婷盈身,强笑道:“锦觅仙子说笑了。邝露蒲柳之姿,怎敢与锦觅仙子相比。”“她长得真的很像我。”锦觅见她不承认,只低声又念叨一句,便松了攥着润玉的手指,曼声道:“爹爹说,让你好好收拾,明天好好表现。没别的事,那我就走了。”“明日?”润玉目光闪烁,凝目望着,道:“水神仙上如此说?”“我还会骗你不成?”锦觅恼他怀疑,抻臂便掐他两腮,怪道:“好了,那我就走了。”润玉心中已定,只管看着锦觅走前还欲蹦跳,陡又转了步法,袅袅而去。明日?润玉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似块大石落定,心中顿得圆满。能让水神让自己好好表现的,还能有什么时候。邝露心酸难言,垂睑遮去眼底波澜,弯腰谦声道:“恭贺殿下。”“你为何还在此地。”润玉欣喜欢畅,声调也变高了几分。邝露忙捧出鹤氅,恳切道:“听闻殿下今日回宫,邝露恐殿下伤风。”润玉目光微凝,捩眦转睛,瞥眼睨去,抓起鹤氅一抖,旋身披上。“你倒是有心。”“为殿下分忧,本就是邝露分内之事。”邝露此言,又是让润玉步履微顿。润玉闭目阖眼,提步便往宫内走去,“你今日这身粉裙,很衬你。明日有宴,随我一起前去。”邝露怔怔抬眸,横波目顿涌情潮,险些止不住喜意,上下唇颤抖着不敢接触,牙齿和舌头胡乱打架,竟连个“是”字都答不出来。未听得她回应,润玉止步回身,骧首顾视,见她如此神色,温和道:“不愿意,亦无妨。”“我、我愿意。”邝露揪着袖口,连忙小跑几步,她对润玉又敬又畏,自不敢同他并肩而行;故而只落后他几步,缀在他身后,却是步步紧跟,半步也不肯落下的。润玉复转回身躯,徐徐迈步道:“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而无怨尤。故几近于道。”“邝露从不敢与锦觅仙子相争。”邝露卑语回应,润玉未曾回头,自看不见她此刻神情:柳眉似历经冬春,方悲又喜,明明五官姣好,却拼凑出个哀切忧郁的模样,若被彦佑瞧见,定会怪润玉不懂怜香惜玉起来。“我只盼着,能守在殿下身边,为殿下分忧,便是极好的了。”“可惜我当初教你的,你到底没有参透。”寥落几字,却砸得邝露头晕目眩,揣度不出润玉深意;她只闭口不应,紧追着润玉穿廊过殿,入了正堂。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