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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8

    “陆文。”他叫他。

陆文转身,他有许多不明白,但什么都不问,避开一切会让瞿燕庭不舒服的话题。“瞿老师,”他直接道,“你想回派对,还是先走?”

瞿燕庭说:“我想先走了。”

“好。”陆文没有征求意见,他既然追出来,就说明不放心,“我陪你一起。”

陆文不给瞿燕庭反驳的机会,随手一指:“我去取外套,在雕塑那儿等我。”

瞿燕庭道:“好。”

似乎怕人会偷偷跑掉,陆文见瞿燕庭握着他的口袋巾,拍拍胸前:“我等会儿要塞兜里,回来前,帮我叠成多角形。”

大厦顶层是极简风格,略微空旷,瞿燕庭立在雕塑下,认真地折叠手中的布。

等候不多时,陆文挽着他的大衣回来了。

两个人相距十几米,陆文向前走,无法判断靠近瞿燕庭的每一步究竟是对是错。

他明明应该躲,却选择了追。他应该置之不理,却接二连三地动摇心旌。

陆文难以控制,瞿燕庭孤坐在沙发上,站在灯光幽暗的舞台,落在熙攘的人潮里,此刻等在那一尊冷冰冰的雕塑下……都让他想起涌动的深蓝色池水。

瞿燕庭沉入池底,像一捧浸没水中消融的雪,让人想捧起来,又害怕抓不住。

陆文加快了步子。

最后半米远,瞿燕庭叠好了,迎接般迈出一步。

不待他把东西递上,陆文奔到近前,扬臂抖开大衣,将他紧紧地裹住了。

第35章

陆文把两片衣襟抓在瞿燕庭的胸口,指关节碰到衬衫,料子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十指松开,但未收回,勾起轻盈的两条飘带。

怪不得大开角的领子漂亮,凹陷的半截锁骨,白皙的三角区,上下滑动的喉结,全露着。陆文试图抽紧飘带,拽了一下。

瞿燕庭以为他在闹,怨他幼稚:“你几岁了?”

“风华正茂,年富力强。”陆文手口协调,一面自夸一面继续拽,“外面冷,把你的仙女小飘带系上。”

瞿燕庭消沉整晚,唇角终于大大方方地勾起来,让陆文的用词气笑了。他举起叠好的口袋巾,怕散开,便没易手,亲自塞进陆文胸前的小兜。

穿好大衣,瞿燕庭把两条长飘带挽个结,无奈道:“装饰用的,遮不住什么。”

陆文一挑眉,合着这人明白遮不住?他得寸进尺地干涉人家穿衣打扮:“病才好,也不知道捂严点。”

瞿燕庭转移话题:“好巧,咱们大衣都是黑色。”

太拙劣了,陆文抬杠:“还有更巧的,咱们俩都是男的。”

几句不着边际的浑话,似乎比隔间内的四十分钟更管用,瞿燕庭心绪缓和,抬手拢过散乱的发丝,将今晚的难堪一并抛到脑后。

两个人是半路离席,剧组的司机不知正在哪消磨,干脆没叫车。

走大厦后门,出来是繁华的商圈,步行街上灯火辉煌,百货,餐厅,奢侈品店,三三两两结伴夜游的旅客。

进组以来难得这般悠闲,陆文和瞿燕庭并肩散步,谁也不着急。花坛旁边坐着遛狗的老两口,牵引绳绑在扶手上,小狗在他们经过时冲来。

陆文单膝下蹲,大手能把小型犬的脑袋撸傻,摸了摸说:“毛还挺滑。”

瞿燕庭蹲在旁边,附和道:“眼还挺大。”

高冷小公狗,确认是两位大龄剩男,扭屁股回去了。陆文和瞿燕庭无言以对,起身朝前走,陆文不忿地扔一句:“这狗不行,给我二百我都不养。”

瞿燕庭问:“那给二百五呢?”

陆文鼻孔喷烟,不过一颗心落回肚子,瞿燕庭能损他,说明情绪还不错。

见陆文不吭声,三五步后,瞿燕庭碰对方的手肘,挤兑完又禁不住担心:“不高兴了?”

哪至于,但被人在乎的感觉谁也不愿抗拒,陆文刻意沉着脸不回答。

瞿燕庭上一次正儿八经地哄人要追溯到十几年前,对象是小学生弟弟。他无措地默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别的招儿了。

陆文自顾自地走,突然被瞿燕庭拦住,面对面停在树下。要做什么,说声抱歉?补一句好听的?难不成,当街给他撒个娇?

瞿燕庭的招数和十几年前一样,拿小物件儿吸引对方的注意。当年是泡泡糖、卡片和小汽车,现在他身上别无他物,只有一部手机。

他打开相册,选中一张毛茸茸的照片,举到陆文的眼前:“让你看看我的猫。”

田园土猫,八成是捡的,养得膘肥体壮,陆文无法欣赏它的美,只体会到瞿燕庭的黔驴技穷。

算了,他主动下台阶:“真可爱啊。”

瞿燕庭以为办法灵光,问:“你喜欢吗?”

“喜欢。”陆文已经分不清谁哄谁,“拍得真好。”

瞿燕庭作罢,低头摆弄手机。陆文轻声叹息,只怪陆战擎没塑造好他的性格,太容易被人拿捏了。

这时,兜里的手机响,收到一条微信提醒。陆文掏出打开,“新的朋友”处显示小红圈,他点开,是一则好友请求。

备注写着:我是瞿燕庭。

陆文有些难以置信,就像疯狂地找一样东西,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等遗忘、放弃,它就主动现身了。

陆文不出声,不往一步远的瞿燕庭身上瞧,怕下一刻对方反悔似的,匆忙按下“同意”。

添加成功。

紧接着,瞿燕庭发来那张肥猫的照片。

陆文又怕瞿燕庭只为了发照片,发完会把他删除,盯着页面片刻,试探地回复:它叫什么名字?

瞿燕庭抬头,好笑道:“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陆文一不留神就问了:“你不会把我拉黑吧?”

瞿燕庭愣了一下,留有余地地说:“只要你不惹我……”后话吞在喉间,陆文今晚做的一切仍痕迹鲜明,他情不自禁改了口,“你本来也不白,我还拉黑你干什么。”

不论褒还是贬,陆文都在瞿燕庭的话里放了心,那只肥猫似乎也顺眼一些。

继续向前走,步行街不方便打车,他们或言谈或沉默地走了很长一段路。

经过一家火锅店,乌黑的匾额旁挂着红灯笼,辛辣的香气飘浮,勾得瞿燕庭放慢步子。派对上只喝下两杯酒,他肚子饿了。

陆文也没吃东西,嗅了嗅,对重庆火锅有点犯怵,就在他内心感叹“这得多辣啊”的时候,瞿燕庭彷如旧时的少爷、端庄的名伶,款移脚步登上门前的台阶。

“我说瞿老师……”陆文试图悬崖勒马。

瞿燕庭回头,招揽他:“走,我请。”

二楼的小包间,装潢简单古朴,四方桌配长条凳,推窗是扑面的习习寒风。外套放入藤编筐子里,袖口挽几折,瞿燕庭比端坐丝绒沙